狂怒的巨鯨動作比之前更癲狂,不論是力氣還是速度,都翻了倍。
葉陽靈蘊沒了魚叉,從腰間解下一柄軟劍來。
巨鯨的速度快,她的速度更快,身形上下翩飛,長達七尺的軟劍極其鋒利,每一次舞動,都會在巨鯨身上留下一道傷痕。
慕容朝歌不由皺起了眉。
她看得出來,那姑娘出手時,本可以更凌厲一些,但她似乎非常怕身上的衣服染上血污,極了閃躲,攻擊的力道為此減弱了至少一半。
這也使得她的動作雖然靈巧曼妙,有如舞蹈,但沒辦法立即殺死那條巨鯨,反而被逼的險象環生。
忽然間,葉陽靈蘊的軟劍,砍在了某條大動脈上,鮮血如噴泉般湧出。
她立即向後飛退,因為動作太快,內力沒能繼上,半途墜了下去。
而巨鯨恰好以同樣的速度沖了出去。
眼看著,那龐大的身軀,就要撞到少女的身軀上。
秦絕提前安排過去的人終於起了作用,幾條快船圍上去,其中一人用繩索撈起了葉陽靈蘊,另外幾人各自出手,魚叉長矛等紛紛投擲到巨鯨身上。
這些人顯然也都是行家裡人,沒幾下,巨鯨就肚皮朝上,不再動彈了。
有人把葉陽靈蘊送到了帆船上。
葉陽靈蘊一見到秦絕,便笑了起來,越發跟精靈般美麗:「我倒是誰,原來是秦島主啊。我本來就想去找你玩兒的,真巧,居然在這裡遇上了。」
秦絕微微一笑,說道:「葉陽姑娘怎麼只帶了一個人出來,你父兄應該擔心壞了吧?」
葉陽靈蘊嗔了他一眼道:「你這個人,還是跟以前一樣討厭,明知道我是偷偷跑出來的,還來取笑我。你該不會多管閒事,向我爹爹送告密吧?」
秦絕立在甲板之上,笑了一下:「可若不通知葉陽家,我似乎就得負責你的安全了。葉陽大小姐,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葉陽靈蘊道:「當然是玩夠的時候,放心,我不會給你添太多麻煩的。」
她戰而看嚮慕容朝歌,「這位姐姐瞧著眼生,秦島主,你不打算介紹一下嗎?」
慕容朝歌目光在葉陽靈蘊和秦絕之間打了個轉,只覺得這個兩人應該很熟悉,卻沒有男女之間的情愫,像是朋友。
葉陽靈蘊十分自來熟地拉著慕容朝歌的手,愉悅道:「那我就叫你慕容姐姐了,我記得,秦島主身邊一向難見侍女以外的女子,現在有了你,我也能有個說悄悄話的人了。」
慕容有些訝異,先前看這姑娘似有潔癖,料來應該不喜歡觸碰陌生人,沒想到,對她倒是親熱。
她很喜歡這個輕功高明,性情直爽的少女,兩人很快就熟悉了起來。
時光無聲無息流逝,平靜的海面上,太陽漸漸移到了海天相接處。
夕陽餘暉中,素色三桅帆船終於靠岸了。
秦絕又戴上了那張葉陽家子弟的面具,推開了慕容朝歌的艙門,「兩位姑娘,我們該下船了!」
話音方落,他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只見葉陽靈蘊躺在柔軟的地毯上,頭髮散亂,髮簪不知丟到哪裡去了,耳環只剩下了半副,衣裙皺巴巴的,一副慘遭蹂躪的樣子。
而慕容朝歌騎在葉陽靈蘊身上,五指呈抓,正落在她的胸口,抓皺了一團布料。
若非她本是個女子,這還真是一副霸王硬上弓做派。
只聽葉陽靈蘊嬌笑道:「哎呀,慕容姐姐輕點兒,你又不是大男人,怎麼專門用這種下流招式?」
慕容朝歌撇了撇嘴:「我又不是大男人,這樣的招式就算不得下流啊。你就當我幫你練習防狼術老了,省得以後被人欺負。」
葉陽靈蘊連連討饒:「慕容姐姐,我覺得,我以後的夫君肯定會恨死你的!」
「那就讓他更恨一點兒好了,看我……」
她訕訕放開葉陽靈蘊,慶幸自己這會兒正戴著面具,沒人能看見她的尷尬。
秦絕也不自在退出房間,關緊了房門,暗道這兩個女人倒是心大,連門都不插就開始打打鬧鬧。
「兩位姑娘,我們該下船了!」他又重複了一遍,語氣含著細微戲謔之意。
「哼,不知道非禮勿視嗎?」葉陽大小姐惱羞成怒,嗔怪了一句,趕緊整理起自己的妝容。
慕容朝歌抓了抓臉,想看看自己的臉皮還在不在。
過了一會兒,兩人才打理好自己,以一副淑女模樣走出房間。
「秦島主,你這張面具,怎麼這麼熟悉……」葉陽靈蘊認出了秦絕那張臉,吃驚道。
他臉不紅心不跳地道:「天琴島和天簫島一向不和,若是不想被人打出來,絕對不能報秦家的字號。」秦絕解釋道,「所以,我們這艘船,現在是葉陽家的坐船,我是陪著葉陽大小姐過來談生意的大掌柜。」
「好吧,秦大管家!」葉陽靈蘊還記恨方才的事,挑剔地看著他,揚唇一笑道:「能讓秦島主給我當一回管家,本小姐也算不虛此行了!」
一行人走出了帆船。
恰見另外一艘黑色龍船駛入港口,船頭上的大旗,繡著官府的圖徽。
有身著官差服飾的人搭好船板,一群衙門眾人,簇擁著三名男子,徐徐走了出來。
當先那人一身紫衣,威儀無限,可不就是戰雲揚?
慕容朝歌的腳步不由一滯,卻見戰雲揚恰好也看向她,他的目光定定停留在她身上,忽地彎了彎唇角,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來。
這是什麼意思?
慕容朝歌心跳一滯,本能地一怵,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臉,暗暗提醒自己,我現在戴著面具,坐的是葉陽家的船,他不可能認出我來,有什麼好心虛的?
這般想著,她站直了身子,昂首挺胸。
努力做出一副「我心裡沒鬼,我是良民」的樣子。
而見此,本來還不太確定她身份的某人,嘴角的弧度又往上翹了翹。
北辰棋小心翼翼地陪在戰雲揚身邊,見他笑容詭異,膽戰心驚地問:「戰大侯爺,您這是想起什麼好事了,還是看見什麼有趣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