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9章 第1099章:追妻火葬場(52)

  門後並非冰窖,而是一個密室,茗薇用火摺子點燃了燈燭。

  慕容朝歌發現,密室一側的木牆上,開了好幾個細小的孔洞,有光線從孔洞中露出,投射到幾面位置特殊的鏡子上。

  幾經折射,最終匯聚到另外一面的三面立身鏡上。

  立身鏡上呈現出來的,就是冰窖中的影像。

  可以清晰看見,冰窖靠近門的地方,擺著一張床,床上用白麻布罩著一個橫躺的人。

  除此之外,冰窖再無別人。

  慕容朝歌說道:「我得進去看看,你們兩個若是怕看見屍體,就留在外面。」

  報信的小丫鬟臉色有些白:「我……還是留下來吧,姑娘小心些,我之前聽說,看見屍體的人,除了直接昏迷的小侯爺和仵作,都吐了,那屍體已經不成樣子了。」

  慕容朝歌點了點頭。

  茗薇勇敢得多:「從小到大,我還沒被屍體嚇得嘔吐過呢,我陪著姑娘過去。」

  慕容朝歌好奇地看了她一眼:「你莫非看過很多屍體?」

  茗薇抿了抿唇:「我是孤兒,在被島主收留之前,一直住在義莊裡,見到最多的,就是各種各樣的屍體了。」

  慕容朝歌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茗薇感激一笑,難得見到一個人,聽到這樣的話,居然不嫌棄她晦氣,反而敢跟她親近。

  揭開掛在牆上的一副山水畫,畫的後面就是一扇門。

  推開門,就進入了冰窖。

  寒氣襲來,慕容朝歌和茗薇都緊了緊衣服。

  慕容朝歌放輕腳步,走到床前,一把揭開麻布。

  饒是曾經見過很多屍身,面前這具屍身的慘狀,仍舊讓她呼吸一窒,腹中酸水翻湧。

  屍體穿著衣服,因此,慕容朝歌能看見的,就是一張臉,一張不能被稱之為臉的人臉。

  因此,臉龐呈漲紫色,腫脹不堪。

  臉上的部分皮肉已經不見了,似乎被某種食腐的猛禽啄走,一雙眼珠子也不見了,眼眶內就是白森森的腦髓,鼻子和嘴唇也有被啄食的痕跡,已經殘缺不全。

  總之,根本無法通過這張臉,判斷出這個人的長相,自然也無法確定,這個究竟是不是自己。

  茗薇也沒見過這麼駭人的屍身,忍不住移開眼,不敢細看。

  慕容朝歌調整了一下呼吸,看向女屍的衣服。

  不對!

  這居然是她的衣服。

  慕容朝歌醒來的時候,全身上下都被換了一遍,她以為自己原來的東西都被海水泡的不能用了,就沒多問,萬萬沒想到,那身衣服居然穿到了這具屍體的身上。

  她揭開外衣,檢查這屍身上的內衣,以及首飾。

  結果發現,屍身上的衣物和首飾,都曾屬於她,是她落海時穿在戴在身上的。

  她開始明白,戰雲揚的侍衛,為什麼也也會誤會了。

  那些暗衛一直跟著她,熟悉她的穿著打扮,見到一個穿戴和她一模一樣的女子,當然會以為這死者就是她。

  是誰把她的衣飾換到了這屍體身上呢,又為什麼要這麼做?

  斂了斂思緒,慕容朝歌把屍身上其他衣物也脫掉。

  被鹽水泡得發白的皮膚上,一道道青紫痕跡分外顯眼。

  似乎是掐很,還有人類的牙齒啃咬的痕跡,主要集中在胸部和小腹位置。

  她繼續往下看去,下半身的痕跡更加不堪。

  哪怕沒經過人事,慕容朝歌也能判斷出,這具屍身,在死前,被人殘忍侵犯過。

  如此看來,倒是很符合蕭家和雲家的說辭,有人見色起意,發現碰了惹不起的人以後,又殺人藏屍。

  慕容朝歌心上一抽,忽地莫名難受起來,不敢想像,戰雲揚在看到這樣一具死得悽慘無比,穿戴和她一模一樣的人時,究竟是什麼心情。

  若是她,只怕也會崩潰吧?

  見慕容朝歌的雙手有些顫抖,茗薇關心地問:「姑娘還好嗎?」

  慕容朝歌點了點頭,想笑,卻根本笑不出來,低低道:「幫我把她翻過來。」

  既然是檢查屍身,就得看清,看全。

  兩人把屍身翻了個面。

  屍身背面同樣有掐痕,還有拖拽的痕跡,後腰上有一枚梅花模樣的胎記。

  慕容朝歌細細看著那胎記,忽然後退了兩步,細細查看那屍身的身高和體型。

  體型和她大致相似,身高——

  不對!

  她最後看向屍身的雙腳,腳上的靴子也是她之前穿過的,但看起來很違和。

  她再度走上前,褪下靴子。

  雙足從小腿處被砍下,刀口很粗糙,靴子就直接套在了腿上。

  難怪身高矮了許多。

  如此一來,這具屍身的身高就很難判斷了。

  難怪戰雲揚和暗衛會誤會。

  茗薇上前,幫著慕容朝歌把屍身恢復原狀,衣物也一樣樣穿戴好,邊忙活邊問:「姑娘,你看出什麼了嗎?」

  慕容朝歌的心中很亂,不知為何,這具屍身總給她一種詭異的熟悉感。

  可一時之間,她又想不起這種感覺究竟來自何方。

  她想了想,說道:「準備這具屍身的人……一定是個十分細緻小心的人,把屍身處理得很精細,而且對我非常熟悉。」

  通過毀去面容,讓人辨不清容貌,通過砍去雙足,讓人判不出身高,再加上這一身駭人的痕跡,的確很有衝擊力,若是讓戰雲揚見到,恐怕一時之間也要信以為真。

  茗薇一怔:「屍體肯定是雲家和蕭家準備的,姑娘以前跟著兩家很熟?」

  慕容朝歌搖了搖頭:「這是我第一次來洇縣,天簫島和天塤島,我從沒去過。不過……」

  她忽然想起來,蕭雪娘就是天簫島的人!

  她還在酒樓中,見過蕭雪娘的兩個哥哥。

  仿佛一道閃電從腦海里閃過,她想起來了,那個梅花胎記,她和蕭雪娘一起住客棧的時候,曾經撞見過蕭雪娘沐浴,雪娘的後背上,就有這樣一個胎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