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9章 第1089章:虐妻一時爽(43)

  慕容朝歌把戰雲揚送回了護國侯府,自是得到了侯府上下的熱情招待,而戰雲揚,少不得被老侯爺和戰雪瀾痛罵一頓,還有照顧他的親衛,自然也沒逃過懲罰。

  在侯府處理好外傷,換了一身衣服,謝絕了在侯府留宿的邀請,慕容朝歌又回了驛館。

  次日一早,天臨皇的御前太監親自前來,請慕容朝歌進宮。

  昨天戰雲揚的行為,可謂狠狠打了北夷的臉,天臨皇少不得要親自安撫一番。

  見慕容朝歌毫無怨懟之意,天臨皇便放下心來,給了大筆賞賜後,指著陪著他下棋的尉遲珏道:「阿珏,你替朕送送公主!」

  尉遲珏當即起身,送慕容朝歌出宮。

  走到宮門前時,他將一封信遞給慕容朝歌,微笑道:「公主與護國侯府小侯爺的事情,在下也略有耳聞,這是在下的一點心意,希望公主喜歡!」

  慕容朝歌不明白尉遲珏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點了點那封信:「介意我當場拆開嗎?」

  尉遲珏笑道:「公主請便!」

  慕容朝歌當即打開信封,裡面卻不是什麼情書,而是一個人的生平資料。

  紅菱,本是重臣之女,因父親犯罪,淪落風塵,是京城最大的風月場所,百里香的花魁。

  此女性情溫柔嫻雅,色藝雙絕,一直對護國侯爺的小侯爺情有獨鍾。

  慕容朝歌的心中有些不舒服。

  戰雲揚少年英才,相貌英俊,出身顯貴,有人愛慕很正常。

  可尉遲珏把這樣一份資料送給她,究竟是何用意?

  慕容朝歌探尋地看向尉遲珏。

  尉遲珏卻神神秘秘道:「許是在下多心了,珏也希望,公主永遠都用不上這份資料。」

  慕容朝歌不明所以地踏上了馬車。

  「公主,可要直接回驛館?」車夫問。

  「不必,直接去護國侯府!」慕容朝歌想了想,說道。

  慕容朝歌帶著阿木,直接向著戰雲揚的住處走去。

  侯府很大,昨夜一場夜雨,空氣十分清新。

  處處花木扶疏,景致幽美。

  當走過假山,踏上一條小徑時,慕容朝歌的身影驀地定住了。

  前方是大片荷塘,如今正是荷花盛開時節,蓮葉田田,蓮花灼灼,紅綠相映,美不勝收。

  荷塘上方有一拱橋,大理石砌成,懸於綠葉紅花之上。

  一名綠衣女子,推著輪椅,從石橋上緩緩而來,好似從綠葉紅花深處走出來。

  那綠衣女子眉目婉月如畫,身段纖細如柳,一舉一動間,俱是楚楚動人的風情。

  她每走幾步,便會低頭,問輪椅上的少年,有沒有覺得顛簸,偶爾也會溫柔拂起少年散落的一縷黑髮,別到發冠上。

  那情景,真是說不出的柔情似水,旖旎如夢。

  而輪椅上的少年,哪裡還有半點兒曾經的頹廢?

  他唇角含笑,眉梢輕揚,縱然已是殘廢之身,仍舊帶著刻在骨子裡的優雅和尊貴。

  慕容朝歌死死看著這郎情妾意的一幕,右手不由自主地握住了腰間的彎刀。

  她真的很想衝過去,將那兩人都給剁了,特別是他們靠在一起的身子!

  戰雲揚看著雙眼冒火的慕容朝歌,嘴唇動了動,微有些不耐煩道:「公主,你怎麼又來了?」他轉頭看向綠衣女子,聲音卻柔和了許多,「紅菱,還不見過公主?」

  綠衣女子上前一步,緩緩下拜:「小女見過公主!」

  慕容朝歌驀地轉身,跑出了侯府。

  阿木也被氣得渾身發顫,顧不得罵人,連忙跟上慕容朝歌。

  馬車剛停下,便又離開。

  車廂中,慕容面無表情地坐著,把尉遲珏送她的那封信,取了出來,又看了一遍。

  她對自己說:那是假的,一定假的。

  他們兩個不可能有什麼私情,一定是戰雲揚見退不了婚,就想出了新主意,逼她去向天臨皇請旨,擇他人為婿。

  可心情卻遠非理智那般清明。

  她是北夷的公主,自幼萬千寵愛於一身,不知多少兒郎,只為多看她一眼絞盡腦汁。

  如今便是到了天臨,仍舊得天臨皇禮遇。

  她已經為戰雲揚放下了公主的驕傲,屈尊做了那麼多,可換來的,卻都是他變著花樣的拒絕和羞辱。

  慕容朝歌,你何至於此啊!

  就在這時候,外面的人聲傳進了馬車中。

  「小侯爺就這麼不想娶那北夷公主,難道那公主長得很醜?」

  「那倒不是,我聽人說,那位公主號稱草原明珠,長得跟天仙似的。不過,北夷跟咱們中州不同,那裡的女子,聽說都是和男兒混著養大的,也不講究什麼清譽。」

  「這樣啊,那小侯爺不想娶,也是人之常情啊!」

  「是啊,小侯爺為了拒婚,都把命豁出去了,若是要臉面的女兒家,早就自己主動取消婚約了,也就他們北夷女子,才這麼上趕著倒貼。」

  「可不是,還公主呢,一點兒都不自重,便是咱們天臨農戶的女兒,都沒這麼沒臉沒皮!」

  ……

  慕容朝歌的臉色越來蒼白,白得幾乎透明。

  阿木越聽越生氣,不忿道:「公主,我去教訓他們一下!」

  慕容朝歌搖了搖頭,無力道:「算了,嘴長在人家身上,我們管得了一時,還管得了一世不成。隨他們去吧。」

  然而下一刻,卻陡然聽見女子的尖叫聲響起。

  馬車緩了下來,慕容朝歌挑起車簾,只見兩名衣著華貴的婦人,驚慌失措地向遠處逃躥。

  路邊,尉遲珏從容地還劍入鞘,腳邊有兩綹被割下來的頭髮。

  見慕容朝歌順著窗子探出頭來,微微笑道:「公主,又見面了,驚了您鳳駕,是我的不是。」

  顯然,方才是他出手,教訓了那兩個長舌婦。

  這個尉遲家的美少年,長得溫文無害,說話做事也無一處不妥帖,卻總讓她不由自主地警惕。

  她道:「尉遲公子在這裡做什麼?」

  尉遲珏道:「珏聽說公主出宮後就去了侯府,想來現在的心情不會好,本想去驛館幫公主寬寬心,不過現在看來,公主可能更想獨處一會兒。」

  他說得不錯,慕容朝歌的確沒心情應付外人。

  尉遲珏看了看她的臉色,體貼道:「所以,珏就不去驛館討公主的嫌了,賠罪的禮物稍後送到,還請公主不要拒絕!」

  說罷,他就揚長而去,似乎生怕被拒絕一般。

  慕容朝歌回到了驛館,沒多會兒,尉遲珏的禮物就到了。

  居然是兩個少年,那是一對眉清目秀的雙胞胎,年紀只有十三四歲,穿著僕人衣裳,附贈的,還有兩張賣身契。

  阿木看著這份特殊的「賠罪禮」,瞪大了眼睛。

  尉遲珏這是什麼意思,知道公主在小侯爺那裡失意,就送來了兩個俊俏面首,幫公主找回場子?

  她尷尬地帶著這對少年,去見慕容朝歌。

  慕容朝歌倒是沒多想,她想的,是尉遲珏之前送給她的那份資料。

  紅菱有一對雙胞胎弟弟,早年被賣為罪奴,不知流落到了何方,她翻看了一下兩人的賣身契,果然,這對孿生子,就是紅菱的幼弟。

  那尉遲珏,還真會討好人,送了她一份不能拒絕的禮物。

  「派兩個侍衛,去侯府,把那個紅菱請過來。如果戰雲揚不放人,就去找戰南天和雪瀾姐姐,他們肯定知道該怎麼做!」

  阿木立即吩咐下去。

  等她再回到房間時,只見慕容朝歌站在窗邊,把玩著自己彎刀,喃喃低語:「最後一次,戰雲揚,如果你還……我們之間,就再也不必有以後了。」

  沒多會兒,兩名侍衛帶著紅菱,進了驛館。

  慕容朝歌坐在主位上,淡淡垂眸:「請進來吧!」

  片刻後,紅菱裊裊婷婷走了進來,屈膝見禮,「見過公主。」

  果然是見過大場面,常年在京城權貴中迎來送往的人,此時仍舊不卑不亢,舉止有度。

  慕容朝歌抬起頭,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說吧,戰雲揚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配合他演戲?」

  紅菱不由一怔,顯然沒想到,這位公主居然直接問了出來。

  慕容朝歌拍了拍手。

  阿木帶著那對孿生子走進來,縮頭縮腦,不敢看她。

  孿生子和紅菱的相貌很是相似,誰都能看得出,他們之間一定有血緣關係。

  紅菱那張溫婉的臉,終於失了顏色,看嚮慕容朝歌的眼神多了戒備和忌憚,顫聲問:「公主這是何意?」

  慕容朝歌冷冷道:「你想得不錯,他們就是你的同胞弟弟,如今麼,是我的僕人,有人把他們的賣身契送給了我。你如實回答我的問話,我就把他們還給你!」

  紅菱眸光微閃,沉默了須臾,最後還是開了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