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朝歌皺眉:「這些都是他送過來的?」
他是有病嗎?
誰家出門打仗帶這些東西!
慕容銘黎無奈一笑,他也特意去調查了一番。
這穆聖明雖然性格乖張,卻不是個貪圖享樂的人,這次送來這些,明擺著是怕朝歌受了委屈,吃了苦,他待朝歌,倒是一片赤誠之心。
可惜了……
他這個當哥哥的自然也是心疼妹妹,順水推舟,便留了下來。
慕容朝歌握緊了拳頭,一臉氣憤:「還特意送來個侍女,這是什麼意思?」
少女鳳眸凜凜,狠瞪了眼跪在地上的侍女。
倒不是真的不喜歡,只不過偏偏是她討厭的人送來的,自然也連帶著也不大喜歡。
侍女突然被這麼一瞪,嚇得趕忙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模樣倒像是被酷刑欺負了。
「你這是怎麼了?」慕容朝歌看著她那樣,「我又不吃人。」
自己不過是瞪了一眼,至於這麼害怕?
那侍女肩頭顫抖,聲音亦然,小聲哀求道:「求求公主,不要把奴婢送回去,奴婢,奴婢會沒命的。」
慕容朝歌看向哥哥,鳳眸之中跳閃著疑惑,慕容銘黎沉默地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明白。
兩人打量著地上的侍女,這女子不似他們北夷的國人。
身若浮柳,若是沒有眼角的胎記,怕也是個美人。
「你,你不是我們北夷人吧,你為何會在這裡?」慕容朝歌仔細打量眼前人。
那侍女紅著眼睛,哭道:「我是流落到這裡的,被穆小將軍抓來,伺候公主的。」
或許是穆小將軍平日這樣的事情做太多,慕容朝歌真不懷疑。
慕容朝歌眼神微閃了閃,沒忍心再苛責。
她將人扶起來,溫聲道:「你叫什麼?你的父母如今在哪?如果你願意的話,我這就讓人送你回去。」
「奴婢叫溫憐,家人在逃亡中都餓死了,只留下奴婢一人。」溫憐抬著頭,一雙眼睛哭的通紅,惹人憐惜。
慕容銘黎闊背筆直,端坐在旁,一雙眸子銳利若鷹,打量著溫憐。
他什麼都沒說,只靜靜看著。
「哥哥,那,我們將把溫憐留在身邊吧?」慕容朝歌看著慕容銘黎。
二十四孝大哥,妹妹的任何要求,他幾乎都會答應。
但這一次,慕容銘黎眼神在溫憐身上靜落,思考了良久,才點頭,同意慕容朝歌的請求。
「但是這些亂七八糟的都搬出去,燒了。」她看著都煩。
慕容銘黎猶豫了下,笑道:「這些還是先留下來吧,軍中本就物資緊張,燒了豈不浪費。」
溫憐也小聲勸道:「是啊公主,這些東西都是穆小將軍特意準備的,也算是一個心意,若是燒了,被穆將軍知道,恐怕會責怪奴婢,沒能伺候好公主。」
慕容朝歌聽得煩躁:「他憑什麼插手本公主的事情?」
話雖然這樣說,但慕容朝歌理解哥哥,不想多添麻煩,便也未再提。
出了帳篷,慕容銘黎厲眸微眯,臉上笑意瞬間收斂,沉聲喊道:「鐵木達。」
「看緊這個溫憐。」慕容銘黎負手而立,身形高大,身上重鎧在陽光下,閃出刺眼光芒。
一個流亡的侍女,竟然如此清楚他北夷的情況,未免有些太奇怪了些。
慕容朝歌性格直爽任性,有些還有些刁蠻,不講道理,但卻是個實打實心軟的,心地善良,隨便說點什麼,便會相信,這一點可不是什麼好事。
鐵木達有些不明白,撓了撓頭,有些為難地說道:「大皇子,這侍女的事情,何須由屬下來做,未免……」
慕容銘黎知道他在想什麼,淡道:「若是普通的侍女,何須你來,怕是早就有人安排好了一切。」
至於是誰,大家都心知肚明。
鐵木達明白了過來:「既然如此,大皇子將她暗地除掉便是。」
穆將軍未免也太囂張了些,如今對著公主都敢下手,說不準是想對大皇子下手!
慕容銘黎冷笑了,眼底泛起些寒意,目光落在了遠處,說道:「既然有些人這麼迫不及待的動手,便不會只有這麼一招,倒不如留下,有所防備。」
鐵木達的目光隨之看去,落在慕容朝歌的帳篷上,低下頭說道:「屬下知道了,定然會找到證據,到時,看那廝還有什麼好辯解的。」
慕容銘黎沒有說話,提步離開。
男人心上冷笑,穆家如今有什麼需要辯解的?
囂張跋扈的作風,父王怎會不知,只不過找不到一個能將其連根拔起的機會罷了。
暗處,一道身影閃出。
在慕容銘黎離開後,跟著離開,悄無聲息,一直到遠處的樹林中才停下來。
一聲口哨音響,猶如夜鶯啼鳴,周圍瞬間閃出好幾道黑影。
看那身形,還有打扮,不像北夷中人。
「主子,小侯爺來了消息,說讓您立刻回京城。」其中一個人說道。
眼前之人,纖影麗姿,一身普通小兵裝扮,臉上抹著點黑灰,卻依舊遮不住她眉目間的傾城風貌,略一抬起,清晰地露出一張英氣逼人的小臉來,眉目絕色!
最讓人驚艷的是那一身利落風姿,和男兒無異。
此人,正是混入了北夷大軍中,刺探軍情的戰雪瀾!
她愣了一下,有些不解:「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怎麼突然讓我回去?」
那道暗影搖頭,說道:「屬下也不知道,只說讓大小姐立刻回去。」
戰雪瀾猶豫了下,點點頭。
雲揚如此吩咐,必然是有所安排。
略一思量後,她沉聲道:「傳信,北夷內鬥,穆氏一族生有反叛之心,暗下有所行動,看樣子,是不想讓慕容銘黎和慕容朝歌活著回去,讓他可以從這件事下手。」
戰亂四起,說到底,還是百姓受難。
若是能兩國交好,禮尚往來,倒是一件對誰都好的事情。
戰雪瀾雖為國之將帥,最希望的一件事,卻是有一天,能看到這世間再無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