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寧秋水手中的那個紙條之後,蔣義受到了刺激,憤怒地向寧秋水講述出了當年的事。
「打天下,當皇帝?」
「這就是你的內心訴求?」
寧秋水叼著煙,臉上帶著些許的嘲弄之意。
蔣義似乎被他的表情刺激到了,怒問道:
「有問題嗎?」
「如果惡村沒有我,沒有我們,那些村民過的日子就跟狗一樣,甚至還不如狗,現在我把他們從惡霸們的手中解脫了出來,我在村子裡難道不該享有特權嗎?」
「那些賤種應該感謝我!」
「他們還能在如今的鵝村里種地,吃飯,婚育……沒有我,他們什麼都不是!」
「這些,都是我們當初用自己的命跟村子裡的惡霸搏殺出來的!」
「可是,當蔣名揚那個老糊塗說出了要通過村民們一致推選來決定誰擔任村長之位的時候,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幫我說話!」
「一個都沒有!!」
蔣義說到這裡,雙目猩紅,對著寧秋水憤怒咆哮,身上殺氣涌動!
寧秋水眯著眼:
「真的一個都沒有?」
蔣義冷冷道:
「就是一個都沒有!」
「他們竟能如此絕情?」
「就是如此絕情!」
蔣義說著,緊緊攥著自己的拳頭,表情愈發扭曲:
「換做是你,也會做出和我一樣的選擇吧?」
「那些賤貨,連最基本的感恩都不懂,他們不該死嗎?!」
寧秋水的表情逐漸恢復了平靜:
「是啊,你救過了他們性命,可是這群村民們卻只對老村長感恩戴德,那麼你不是應該問問你自己……這些年你到底在鵝村做了些什麼,不但失去了這些村民們的信任和依戴,甚至連自己的父親都不敢將村長之位交到你的手中!」
「你究竟是那個屠龍者,還是一頭……新的,更加強大的惡龍呢?」
蔣義臉上瘋狂的神色一僵。
他攤手,形容癲狂:
「有區別嗎?」
「重要的,難道不應該是……我救了他們的命?!」
「我救了他們的命啊!!」
「我在村子裡有點『特權』怎麼了?」
「這不是應該的嗎?!」
寧秋水:
「僅僅是特權嗎?」
「我看未必。」
「為了一個村長之位,你能殺死自己的父親,也能直接將村子裡的一家村民直接滅門,足以可見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人心有感恩嫌嫉,是天生的天秤,你說的再天花亂墜,做的太過分了,人家自然也有計較。」
「鵝村也不小吧,我看規模挺大的,偌大一個村子裡幾百號人,到了關鍵時刻沒有一個願意幫你說話,那還真是……挺有意思。」
被寧秋水揭了老底,蔣義惱羞成怒,死死盯著門口的寧秋水,卻又怒極而笑道:
「說那麼多沒用的做什麼……既然這些忘恩負義的小人不想回報我這救命之恩,行啊,那我也不找他們要了,索性就讓曾經的一切全都都回來吧!」
「讓鵝村再一次變回惡村,讓那些好了傷疤忘了痛的賤種們好好睜眼看看,他們現在的幸福生活究竟是誰給的!」
蔣義說完之後哈哈大笑起來。
寧秋水看著面前形似瘋癲的男人,知道他們這些詭客們的擔憂成真了。
——靈堂並不是用來給死去的老村長守靈的,而是用來召喚曾經那些已經死去的惡霸鬼魂。
「你就不怕把你老子的鬼魂召回來,給你一鍋端了?」
蔣義已然陷入了不正常的瘋狂之中,寧秋水索性借著他的話頭詢問一下老村長的下落。
血門的提示不會無緣無故,寧秋水堅持相信,這扇血門的背後一定有一個特殊的隱藏大BOSS會對於『善惡』進行最終清算。
而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會進行最終清算的只有老村長和陽佘的父母。
不過後者可能性很小,畢竟陽佘的父母連三隻小鬼都對付不了。
「那個老東西?」
「哈哈哈,可笑!」
「你以為我會給他機會嗎??」
蔣義表情帶著不正常的怪異,那笑容陰狠到連寧秋水都覺得有些後背發涼。
「老子第一個策劃料理的就是他!」
「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有些事情也不怕告訴你,我封了他的魂,就在那些罐子裡,一模一樣,老子就是要讓他親眼看見這個他救下來的鵝村是怎麼被毀掉的!」
「你要不要猜猜他在哪兒?」
「魂罐這麼多,你找啊,慢慢找哈哈哈!」
「一個外來的混帳玩意兒,還真把這地方當自己家了,連自己親兒子都不管,居然把村長之位傳給一個外人……老了就是認不清自己了,我正好幫幫他,送他一程!」
蔣義笑到了一半,寧秋水猛地朝著他沖了過去,二人就在房間裡纏鬥了起來。
蔣義的身手要遠遠比外面的那幾名守靈人厲害,在單打獨鬥的情況下,寧秋水甚至感覺到自己應付起來十分吃力。
尤其是狹窄的房間內,能給寧秋水周旋躲閃的空間不多。
砰!
蔣義一個鞭腿被寧秋水躲開,忽然從上至下,宛如利刀一樣狠狠劃在了魂罐上,一個魂罐被踢翻,跌落在地,摔得粉碎。
「你把人家的罐子摔碎了,回頭小心受到清算。」
蔣義冷笑:
「就不勞你擔心了。」
「那些厲鬼……可比鵝村這些人『懂事』多了!」
言罷,他再一次出手,招招致命,身上氣息淵長,綿綿不絕,寧秋水連防他幾腿之後,已經明顯感覺到了手臂酥麻,甚至隱隱作痛。
「小心玩火自焚。」
寧秋水瞅准了機會,在蔣義揮拳的一瞬間,側躲的同時壓住了對方欲動的膝頂,腰馬合一,狠狠給了蔣義一記爆肝拳!
砰!
換做是大部分的人,被這麼來一下,就算沒有失去戰鬥力,估計也半廢了,奈何蔣義這一身內家外家功夫都練得爐火純青,吃了寧秋水的爆肝拳,只是踉蹌了幾步,便重新站直了腰。
「哼,有點功夫,但看你這模樣,終究只是一個不入流的外行!」
蔣義銳評寧秋水,但就是這下分神被寧秋水抓住了時機,一個鞭腿使出,腳尖掃中了他的下巴。
他不知道寧秋水以前是幹什麼的,低估了寧秋水對於戰鬥時機的把控。
這一下,可給他幹得不輕。
「你……」
他咬著牙,眼前已經出現了重影。
「格鬥就是這點兒跟功夫不一樣,管你內家外家,你的氣和肌肉總練不到腦子裡面去。」
寧秋水說著,又連續給了他幾下重擊,這下蔣義徹底撐不住了,整個人搖搖晃晃,栽倒在了地面上,寧秋水直接廢了他的雙手和雙腿,在一陣悽厲的慘叫聲中,將他拖拽著離開了這陰暗森冷的房間。
出門的時候,寧秋水似乎踩到了什麼東西,發出了輕微的皸裂聲,寧秋水皺了皺眉,低頭看了一眼。
是自己踩到了剛才摔碎的一個魂罐碎片。
撿起了這個東西,寧秋水放進了自己的衣兜里,然後將蔣義直接拖出了靈堂,綁在了一棵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