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大婚】過往

  如果說,剛才二人還有一線生機的話,那現在,他們的生路便算是被徹底堵死了。😾♗  🍟♟

  前有狼,後有虎,怎麼走都是死。

  看見這一幕,寧秋水反而釋然了,他呼出了一口濁氣,索性直接將門推開。

  新郎緩緩伸出鮮血淋漓的手,就要準備摁在寧秋水和白瀟瀟的臉上時,身後的黑暗之中卻忽然響起了一個幽冷的聲音:

  「牧辰……」

  這個聲音飄渺難尋,似乎帶著一絲懷念。

  聽到了這個聲音,門外的新郎忽地受到了驚動,它怨毒的視線看向了寧秋水的身後,已經幾乎伸到寧秋水二人臉上的血淋淋手臂,又收了回去。

  它不甘心地看了兩眼寧秋水二人,身體忽然出現在了院子中央,隨著二人再一次眨眼,新郎的身體徹底消失在了院子裡……

  呋——

  房間裡熄滅的煤油燈忽然又燃了起來,寧秋水回頭,看見女鬼的手中拿著一本帳本,緩緩翻看著,只有眼白的眸子裡洋溢著似有似無的思念。

  它身上那之前瀰漫的恐怖殺意消散了大半。

  寧秋水低頭看著懷裡的白瀟瀟,後者微微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好在剛才女鬼的指甲沒有真的刺入她的心臟,否則現在她已經死了。

  見狀,寧秋水心裡的一塊石頭緩緩落地,他看著自己已經徹底破碎的左臂,拿出了之前從黃甲贇那裡拿到的刀,咬著牙直接將自己的左臂割了下來!

  「秋水,你在幹什麼?」

  白瀟瀟瞪著眼。

  寧秋水喘息道:

  「減小創面,減少出血量。」

  他不是鬼,他是人。

  創面太大,不但面臨著感染,更重要的是會失血過多而死,斷臂求生是不得已而為之。

  當他終於通過按壓勉強將自己的左臂鮮血止住之後,才看見女鬼已經合上了那本帳本,冷冷地看著他。

  寧秋水靠牆坐著,一邊通過呼吸適應失血的無力感,一邊對著女鬼道:

  「你就是葉玉妝吧?」

  女鬼沉默了片刻後,微微點頭。

  「你是誰?」

  寧秋水:

  「一個想要幫你完成和牧雲生婚禮的人。」

  聽到這句話,葉玉妝那張恐怖的慘白面容上忽然出現了一抹迷茫。

  「婚禮……可是,我很多年前就已經跟雲生結過婚了。」

  聽到這裡,寧秋水和白瀟瀟都陷入了一瞬間的遲滯。

  「你剛才說,你們很多年前就已經結過婚了?」

  葉玉妝嘴角微微一揚,竟為瘮人:

  「是的,雲生是我的夫君。」

  房間裡忽然變得沉默死寂。

  葉玉妝將『帳本』拿在了手上,緩緩朝著門口走去,就在它即將跨過寧秋水身邊的時候,寧秋水再一次開口了。

  聲音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所以,你在找牧雲生,對嗎?」

  葉玉妝停住腳步,脖子扭過了詭異的九十度,微微下垂,看著寧秋水:

  「你……見過雲生?」

  寧秋水閉上眼,失血的暈眩中,之前所有的細節在這一刻全都在他的腦海里拼湊成了線。

  「見過。」

  一旁的白瀟瀟都呆住。

  寧秋水見過牧雲生?

  牧雲生……不是已經在任務開始之前就死了嗎?

  葉玉妝問道:

  「他在哪裡?」

  寧秋水並沒有直接回答葉玉妝的問題,而是說道:

  「多年前,牧雲生為了跟你在一起,拋棄了整個牧家,與你私奔了,對吧?」

  「我不知道那之後的故事,但可以肯定的是……牧雲生死在了你的前面。」

  說著,他問道:

  「你們沒有孩子嗎?」

  葉玉妝慘白的面容有些惘然,似乎在寧秋水言語的帶引下,深陷於自己生前的記憶之中。

  「我一直想要為夫君生一個孩子,並與他一同將孩子養大成人。」

  「可夫君身體有恙,沒法生育。」

  「後來,夫君患上了肺病,我們去求訪了許多地方的醫生,可都沒有人能夠救治夫君,早些時候,他還能躺在床上與我說說話,再後來……」

  葉玉妝言及此處,表情出現了許多神傷。

  寧秋水咳嗽了幾聲,問道:

  「牧雲生死後,你為什麼要帶他回到牧宅?」

  葉玉妝平靜道:

  「讓夫君屍骨能入祖墳,牌位可立祖祠。」

  寧秋水微微詫異:

  「為什麼?」

  葉玉妝:

  「當年他為了我和牧家徹底決裂,遠走高飛,但沒過多久他的父親就害了病,一病幾年臥床不起,期間二人有書信來往,但無非爭執不休,誰也不讓著誰,直到後來的某一天晚上,我外出而歸,看見夫君一人坐在院子裡喝了很多酒,醉得厲害,他懷裡那封信已被淚水浸濕,我看了看,才知道他的父親……去世了。」

  「那封最後的信里,他的父親沒有再與他爭執。」

  寧秋水目光微動:

  「信上是什麼?」

  葉玉妝微不可尋地嘆息了一聲:

  「公公臨終前,只跟夫君說了一句——過往荒唐,莫要恨我。」

  「然後留了一筆錢。」

  寧秋水問道:

  「你恨他嗎?」

  葉玉妝盯著手裡的帳本,悵然若失。

  「恨了十幾年。」

  「後來恨不起來了。」

  「他是個封建且根深蒂固的人,但到底還是愛自己孩子的。」

  「其實我也知道,相公從來放不下自己的家族,只是他不想回頭,也沒法回頭了。」

  「公公死後,牧家給了相公那幾個遊手好閒的哥哥手上,沒過幾年就賭光敗光了家底,牧家衰敗分裂,留下的人丁稀少,煙火漸漸散了。」

  「相公知道了這件事,把所有的過責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夜夜失眠,終於鬱結成了絕疾。」

  寧秋水若有所思:

  「所以你帶他的屍骨回來,是為了還他生前執願?」

  葉玉妝語氣輕輕,身上的冷意散的七七八八:

  「是的。」

  寧秋水眉頭皺起:

  「牧家人恐怕沒法接納你。」

  葉玉妝:

  「無妨,我已在牧家祖祠前自絕謝罪。」

  PS:抱歉,晚了點。

  在想今夜和滅霸的作戰計劃。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