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墨傾的學習問題,自江刻開完家長會回來後,採取了史無前例的重視態度。
客廳里,墨傾坐在沙發上,看著那一摞輔導書,一臉的冷漠。
江刻在斜側的單人沙發上落座。
澎忠和澎韌站在一旁。被親哥胖揍一頓的澎韌,此刻規規矩矩的。
「說個拒絕澎韌輔導的理由。」江刻不疾不徐地開口,沒有因墨傾不樂意學習而有絲毫不滿。
墨傾說:「他話癆。」
被嫌棄的澎韌:「……」他雖然話多,但嘴甜啊,很受大爺大媽喜歡的好嗎!
江刻瞥了眼澎忠。
澎忠向前一步,一板一眼地說:「我可以。」
墨傾瞜了他一眼,沒有理會,往後一仰,翹著腿,慢悠悠地說:「我要參加數學建模比賽,沒空學這些。」
江刻問:「高中生的?」
「嗯。」
「我是數學系的。」澎韌積極地舉手,見三人朝他看過來,他迫不及待地用兩隻手指著自己,「我,數學系學霸!數學建模的獎,拿到手軟。」
三人不約而同地將視線移開。
墨傾跟沒聽到澎韌的話一樣,同江刻說:「學校有老師。」
江刻回:「有困難找我。」
「好。」
「就這樣。」
墨傾和江刻果斷選擇散會。
被完全忽略的澎韌,看著走向餐廳的墨傾和江刻,迷茫地看向澎忠:「哥,我一個帝城大學的學霸就這麼拿不出手嗎?」
「你不用太自卑。」澎忠擔起了兄長的職責,寬慰道,「只要有江爺在的一天,我們就不會丟飯碗。」
澎韌:「……」有被安慰到,謝謝。
*
陳嫂端來精心準備的飯菜,所有的菜,都是江刻和墨傾那張名單上有的,於是光是看到這些菜,二人就想起了那份菜單。
墨傾夾起一塊魚肉,吃了一口,嘗到熟悉地味道,實在忍不住問:「你的菜單,是你寫的?」
「我說的。」江刻睇了她一眼,糾正。
「陳嫂是你從哪兒請來的?」墨傾又問。
「澎忠請的。」江刻回答,旋即猜到了她的疑惑,淡淡地補了句,「她現在的廚藝是按照我的口味做的調整。」
「一點點調整的?」
「嗯。」
「那就有意思了,」墨傾眯了下眼,說,「這明明是我的口味。」
江刻涼涼地看她,提醒道:「你清醒一點。」
兩年前,江刻搬到東石市時,就招了陳嫂。個人口味是一件很私人的事,本不該存在一模一樣的,但忽然冒出一個墨傾,非要說跟她口味一個樣兒。
不是腦子有病,還能是什麼?
「你真相信世上有這麼巧合的事?」墨傾挑眉。
「不信。」江刻夾了一筷子豆芽菜,「所以你好自為之。」
說來說去,江刻仍是覺得這種巧合,是墨傾有意為之。當然,他無論如何分析,也想不明白安排這樣拙劣的巧合,究竟用意為何。
「這樣。」
墨傾擱下筷子,朝江刻勾了勾手。
江刻無動於衷。
墨傾「嘖」了一聲,手肘橫著抵在桌面,身形微微前傾:「如果你找不到合適的解釋,為何不聽一聽我的說法?」
她輕笑著,薄薄的眼皮往上輕撩,壓低的嗓音里,夾雜著些微蠱惑。聲音入耳時,如輕微的電流划過,細細密密的撩撥。
「你說。」江刻將筷子撂下,洗耳恭聽。
「一、相信長生會的聖主,此刻就在你面前。這是一件稀罕事兒。」墨傾目光落到他身上,雲淡風輕的姿態,「二、我們在做一個局,引你入套。這個更合理一些。」
她倏爾一笑:「你信哪個?」
一縷黑髮滑落到身前,她指腹輕輕在桌面點著,說話時神情坦坦蕩蕩,神態閒散慵懶,身上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濃了一些。
江刻有一種難言的熟悉感。
靜默片刻,江刻漆黑的眼瞧著她,看似平靜的瞳仁里,不知隱匿著何等情緒。
良久,江刻唇一勾,輕描淡寫地開口:「我都不信。」
「呵。」
墨傾哂然一笑,並不在意,身形往後拉開了些,重新拾起筷子。
不信便不信罷。
打破常規認知,總歸需要點時間。
這一頓飯吃得很安靜,墨傾和江刻都沒再交流,等吃完飯後,便各自上樓處理他們的事去了。
*
飯後回到房裡,墨傾給霍斯打了通電話,講明拉上沈祈組隊參加比賽的事。
霍斯沉吟了下,說:「她在康復訓練,我問一問她。」
「嗯。」
墨傾等了一會兒。
嘈雜的背景音漸漸消失,電話里傳來沈祈的聲音:「傾姐。」
「霍斯同你說了?」墨傾倚著陽台欄杆,問。
「說了。」沈祈沒有一點猶豫,很快給了答案,「我很樂意參加。」
「身體如何?」
「康復訓練很順利,不過回校讀書,還需要坐輪椅。」沈祈說,「沒什麼影響。」
微頓,沈祈又說:「姚佳佳的事,謝謝你。」
墨傾沒客氣,只道:「記下就行。」
沒見過如此直白的,沈祈怔了一下,隨後聲音似乎有些愉悅:「好。」
他們這一支三人參賽隊伍,就這麼順利建成了。
墨傾給宋一源發了個信息。
收到消息後的宋一源,憋著一口氣,扭頭給霍斯發指控小作文,怒斥霍斯沒有履行當哥的職責,竟然讓身體還未康復的沈祈出院上學,簡直沒人性。
霍斯懶得理他,小作文看都沒看完。
……
第二天清晨,墨傾準時醒來,洗漱後走出臥室。
「早。」
剛走出門,墨傾就聽到一道懶洋洋的聲音。
側首一看,只見江刻倚牆站著,只手抄兜,正側首看她。
「你嚇鬼呢?」
墨傾有點起床氣,看到他沒什麼好臉色。
「嚇一百年前的妖精。」江刻斜睨著她,把一瓶飲料遞過去,漫不經心地問,「如果是真的。一百年前,你在做什麼?」
墨傾淡淡道:「學習。」
「學什麼?」
「什麼都得學。」墨傾擰開瓶蓋,仰頭喝了口飲料,結果被刺激的味道弄得直皺眉,她嫌棄道,「這又是什麼?」
江刻略有驚奇地打量她:「氣泡水。」
「太難喝了。」墨傾將瓶蓋擰好,扔還給江刻。
她轉身下樓。
江刻瞧了眼氣泡水,又看著墨傾的背影,神情里添了些許趣味。
事情忽然變得有意思了。
如果種種巧合,不能讓江刻信服……但這瓶氣泡水,卻忽然讓江刻起了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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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因為一瓶氣泡水,江爺開始信玄學。
國慶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