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後,各自打道回府。Google搜索
墨傾和遲時,一起回江刻家。
「為什麼遲隊要跟你們走?」聞半嶺又來找不自在。
「那你是想讓他睡大街?」
墨傾一句話懟得聞半嶺無話可說。
聞半嶺表情微微一僵。
戈卜林見狀,往前走了兩步,抬手去拍聞半嶺的肩膀,想安撫聞半嶺幾句, 可手卻被聞半嶺倏然拍開了。
戈卜林動作僵在半空。
其餘人也抬目看過來。
面對這些陌生的目光,聞半嶺明顯能感知到一絲敵意,他氣得肺都要炸了,臭著一張臉,轉過身直接走人。
谷萬萬「嘖」了一聲:「這少爺氣性可真大。」
說著,谷萬萬又看向戈卜林:「什麼愛恨情仇啊, 人都回來了, 他還鬧脾氣?」
戈卜林撓撓頭:「他就是小孩脾氣,被慣壞了。」
谷萬萬涼颼颼地說:「虧你能忍。」
戈卜林沒吭聲。
「別說這些了,」宋一源催促著二人,「你們倆,趕緊上車,我送你們回去。」
戈卜林回應一聲,同墨傾、江刻、遲時三人說:「那我們先走了。」
他特地看了一眼遲時,可遲時神色如常,沒一絲變化。
要說沒一點沮喪,那是不可能的。戈卜林在心裡嘆息,然後跟上谷萬萬和宋一源,一起離開了。
*
回去時,遲時開車。
江刻和墨傾坐在後面。
車內燈沒開,光線昏暗。江刻開了些窗,夜晚的風颳進來,裹著夏末的餘熱。
江刻說:「後天回帝城。」
「哦。」
墨傾淡淡應聲,沒太在意。
覷了她一眼,江刻知道她沒聽懂,便強調了一句:「我的意思是, 你跟我一起走。」
「嗯?」
墨傾微微側過頭, 一抹月光落進來,灑在她頸側,細長的天鵝頸鋪了一層銀光,肌膚細膩白皙,染上了幾分聖潔。
仿若不可觸碰。
江刻眸色沉了沉,不答反問:「你還有什麼事要處理?」
墨傾想了想:「沒了。」
她給部門定的小目標,已經被江刻提前完成了。
他們部門的任務欄,如一潭死水,唯一的那一個,還處於「難產」狀態。
至於一年的觀察期,現在也有了個結果,並且往好里發展。
「那就一起走。」江刻顯得蠻不講理。
「為什麼?」
江刻垂眸,理了理衣袖,緩緩說:「捎上你,我高興。」
墨傾:「……」
行吧。
早晚要去帝城的,墨傾沒有跟江刻計較。
「你不是還讓倉庫給你送資料嗎,不能一起帶去帝城吧?」墨傾問。
以倉庫的保密程度,能調出來送往基地總部,就已經很不容易了。想要拿回家、私自帶走,哪怕做主的是江刻,也得引來爭議。
「所以留了一天。」江刻的語氣輕描淡寫的。
「一天?」墨傾表示懷疑。
「夠了。」
江刻完全不將這事放心上。
*
第二天清早,天剛蒙蒙亮,墨傾就出了臥室。
可門一開,她忽而瞅見站走廊的身影,眼皮沒來由一跳。
「你站這兒做什麼?」墨傾擰眉問。
遲時站在走廊上,背靠著牆,斂了所有的氣息,悄無聲息的,如門神一樣。聽到這邊的動靜,他朝墨傾看來。
遲時說:「醒了。」
「然後呢?」
遲時皺了皺眉,似乎聽不懂墨傾的話:「沒然後。」
墨傾是聽明白了。
醒了,所以起了床,沒事做,就來守著江刻。
這死性子倒是一點沒變。
「你跟我來。」
墨傾說了一句,去了樓下。
遲時遲疑了下,半晌後,覷了眼江刻臥室,最終跟墨傾一起下了樓。
「這是江刻要喝的藥,你去煎了。」墨傾在廚房找到一包藥材,交給遲時,「小火,一個時辰。」
「嗯。」
遲時領了任務,一句話沒問。
往日,江刻一天喝兩回藥,要麼墨傾煎,要麼江刻煎,現在多了一幫手,墨傾就當了甩手掌柜,把活兒都交出去了。
一刻鐘後。
墨傾手裡拿著個洗好的蘋果,倚著廚房的門,瞧著已經開始煎藥的遲時,說:「你事情記不得,做事倒挺麻利。」
遲時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你就沒想過為自己做點什麼嗎?」墨傾繼續找話。
然而,遲時跟個木頭似的,根本不搭茬。
「沒意思。」
墨傾皺了下眉,抬手將蘋果扔過去。
遲時接住,疑惑:「要洗嗎?」
墨傾一噎:「給你吃的。」
未等遲時作何反應,墨傾已經離開了。
外面已經天光大亮,視野更清晰了,墨傾跟往常一樣出門散步,可心裡想著的,卻是遲時(井時)的事。
井時是個練家子出身,祖上是開武館的,但在那個年代,這碗飯不香了,槍聲一響家裡就剩他一人,最終參了軍,被江延救了一命。
江延看中井時的身手,就一直將井時帶在身邊。
井時話少,是個沉默寡言的性子。正好,認識井時那會兒,墨傾也不愛說話。
於是當江延、墨副官他們去忙的時候,井時和墨傾總是大眼瞪小眼,待在一起一整天,可以一句話都不說。
但井時很細心,比她大一些,總是會照顧她。
他會在她一拳打碎石頭時,搖搖頭,教她武功,一招一式,有條理、有章法地跟人打架。
他會一聲不吭地把糖人放到她床頭,就因為她在街上多看了一眼。
他也會因江刻一句「護她周全」,在明知她能力不一般時,還第一時間擋在她面前。
如今在新時代相遇,井時還是那個井時,心裡只有他效忠的人,仿佛他的使命就是為他人而奉獻,從未想過為自己而活。
江延怎麼會不給井時自由呢?
……
墨傾買了些早餐回來。
剛到客廳,墨傾就聽到個響亮又軟萌的聲音:「好久不見,歡迎回來。」
墨傾駐足,目光在客廳里掃了一圈,掠過坐沙發上喝茶的江刻,爾後停在了電視機的顯示屏上——赫然是一蘿蔔頭。
它正在朝墨傾擺手。
「它怎麼跟過來了?」墨傾問江刻,「不是說,只能控制倉庫嗎?」
「我讓它攜帶了一部分數據入侵了我的手機。」江刻倒是挺從容的,「有它在,可以掌控倉庫的一部分動態。」
「你就不怕自己被反監控了?」
「你怎麼確保我們沒有以其他方式被監控。」
「……」
這話也是。
墨傾沒再管,直接說:「來吃早餐。」
她拎著早餐進了餐廳。
遲時仍在廚房,一心照看著火,墨傾叫他出來吃飯,被他拒絕了,於是扔了一份早餐給她,自己坐餐桌上吃飯。
墨傾喝著粥,問:「喝了我這麼久的藥,有效果嗎?」
江刻心想這又不是身體疾病,如何感應得出來。
可是,話到嘴邊江刻忽然想到什麼:「有一件事,不知是否是巧合。」
「什麼?」
沉吟了下,江刻回答:「這次想起倉庫記憶時,我沒有頭痛。」
墨傾眉頭揚了一下。
江刻看得出,她有些高興,於是唇角微彎:「或許真有效果。」
說完他又補了句:「醫聖。」
「等你把手頭的喝完了,再給你換一個藥方。」墨傾說完,稍作停頓,「自己去抓藥。」
「新藥方有什麼不一樣?」
「藥材很貴。」
江刻:「……」懂了。
……
吃完早餐,墨傾就去了一趟第八基地,想把辦公室收拾一下,催一下部門各種福利申請的批准進度,順帶跟霍斯聊聊天。
可剛到辦公室門口,墨傾就驚了驚。
偌大一辦公室,堆滿了文件夾。
整整三座大山,估計有百來個文件夾。
谷萬萬和宋一源一早就去了帝城,辦公室里只有戈卜林。他的手裡拿著一份名單,正對著「大山們」逐一清點著什麼。
「墨傾,你來了。」此刻的戈卜林一個頭兩個大,見到墨傾後,在四周張望一圈,神情沒來由地有些失望,「江刻呢?」
「晚點再過來。」墨傾挑挑眉,看向三座大山,「這些是……倉庫送過來的?」
「啊,對,說是倉庫要的。」
「哦。」
墨傾並不驚訝。
江刻的出現,估計讓黃河三人備受煎熬,現在送這麼多東西過來,故意「整一整」江刻,也算在情理之中。
不過,江刻應該想到這一茬才是。
想到江刻在家時的淡定模樣,墨傾也沒放心上,繞過那三座大山,處理好自己的事情,沒找到霍斯,又沒等江刻過來,就先離開了。
她又去了一趟回春閣。
明天就要走,短時間內難再回來,她根據閔騁懷的身體狀況,重新給閔騁懷開了藥,然後給殷林留下了幾張藥方。
「墨小姐下午可有空?」殷林殷切地問。
「有事?」
殷林直言道:「有幾個比較特殊的病人,想同你請教一二。」
墨傾沉默須臾,點了頭:「去拿病例。」
索性閒著,墨傾心情也不錯,就趁著下午的時間,教了殷林一些中醫知識。
她識字的啟蒙書,就是醫學書籍,紮實的基礎不用多說。後來走南闖北時也給人看病,各種疑難雜症都見過,可謂是理論和經驗並存。
稍微教殷林一二,就夠殷林鑽研的了。
眼下的殷林,對她,可謂是五體投地。
墨傾留在回春閣吃了個晚飯,直至天黑時,她才回到江刻家。
本以為這會兒的江刻,應該在基地辦公室里看那些繁瑣零碎的資料,可墨傾一進門,就見到從樓梯上下來的江刻。
江刻率先開口:「《指揮官》這個月的積分第一到手了,我填了吳凃家的地址,活骨丹過幾日就會寄到他家。」
「哦。」墨傾隨意點頭,「你沒去基地?」
「去了,又回了。」
「資料呢?」
「該看的,都看完了。」江刻說,「讓黃河又領回去了。」
墨傾悟了,一時無言。
合著他是有目的去看的。
讓黃河來回運那麼多的資料,一是欲蓋彌彰,二嘛,大抵是惡趣味,故意折騰人吧。
「你想看的是什麼?」墨傾問。
「製作菠菜的團隊,以及,」江刻緩緩走到墨傾跟前,停頓了下,才說,「遲時。」
墨傾微微偏頭,毫不意外。
她問:「找到了嗎?」
「隻言片語,但也算是收穫。」江刻垂眸看她,「找到一份倉庫改造申請,申請人,正好叫井時。時間是二十年前。另外,我讓遲時簽了個名,字跡一模一樣。」
墨傾回想了下遲時那張二十多歲的年輕臉龐,心情莫名有些複雜。
墨傾挑眉:「看來他確實跟製作團隊有脫不開的干係。」
江刻頷首。
「還有一條線索。」江刻眯了下眼,「製作團隊,應該也是同一族的人,都姓燕。你有什麼線索嗎?」
墨傾沉默了好一會兒:「……有。」
江刻等著她繼續說。
墨傾抬手捏了捏眉心:「我認識一個人,叫燕南。他是江延手下一個搞思想工作的,但在此之前,他是個數學家,專門從事密碼破譯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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