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都是拿出藥,還是檔次更高的,但在場無一人敢奉承、議論。
原因無他。
他們知道,江刻不喜。
「吃飯吧。」
老爺子收了藥,心情大好,眉眼都有了幾分精神。
餐桌上,老爺子第一個動筷子,但沒哪個敢馬上就動——得等江刻動筷才行。
然而,在這種嚴肅的氛圍里,偏有不懂事的。
墨傾拿起筷子就開吃,絲毫不顧及江刻的存在。
當即,諸多視線,齊刷刷掃向墨傾。
墨傾吃了口魚,注意到這些視線,頭一偏,問江刻:「怎麼?」
江刻舀了碗湯,遞給她,淡聲道:「不用管。」
「哦。」
墨傾泰然地接過了那碗湯。
周圍一干視線簡直要酸死了。
——怎麼就讓一個粗俗無禮的放羊女翻了身?
*
吃完飯,已經九點多了。
「我送你回去。」離席後,江刻同墨傾說。
墨傾挑眉:「你不是沒車嗎?」
江刻手一抬,修長的手指張開,落下了一串車鑰匙,鈴鐺作響。
他彎了下唇:「江家不缺一輛車。」
「江爺自己開車啊。」墨傾戲弄地瞧了他一眼,毫不客氣地說,「我在門口等你。」
她這一聲「江爺」,雖說是玩笑話,可乍然喊出來,江刻卻覺得無比舒服。
於是,江刻問了:「你這樣叫過江延嗎?」
墨傾搖頭:「沒有。」
江刻頷首:「那你以後就這麼稱呼我吧。」
墨傾一眼瞪過去:「給你臉兒了?」
「……」
江刻不語,將車鑰匙一收,轉身去車庫了。
走了幾步後,他才拋下一句:「去門口等我。」
墨傾「嘁」了一聲。
待江刻走遠,墨傾收回目光,緩步走向大門。
現在,整個江家都知道她是「江爺罩著的」,沒什麼人敢招惹她。
當然——
也不缺意外。
去大門時,墨傾和墨隨安碰了個正著。
墨隨安原本心情不錯,嘴上還掛著笑,可一見到墨傾,步伐停了,臉上笑容即刻僵住。
墨傾覷了他一眼,壓根沒正眼去看,步伐未停地往前走。
「站住!」
在墨傾路過身側的那一刻,墨隨安忽然出聲叫住她。
語調陰冷。
墨傾步子頓了下。
她一側首,裹挾著涼意和殺氣的眼神,就襲向了墨隨安。
墨隨安沒來由頭皮一緊,不過,在咽了口唾沫後,他緊張的心情漸漸放鬆下來。
這裡是江家。
諒她也不敢亂來。
「墨家千金沒當成,就去勾搭小舅——」墨隨安頭顱昂著,譏誚地說,「你也是叫過他小舅的,不知羞嗎?」
墨傾手揣兜里,眼瞼輕輕一抬,不疾不徐地問:「嘴巴不縫起來,就學不會閉嘴?」
墨隨安冷哼一聲:「這裡是江家,你敢向我動手試試!」
他有著絕對的底氣。
墨傾還得仰仗江刻呢,怎麼敢在江家動手,又如何敢在江刻面前暴露本性?
想到這兒,墨隨安就氣不打一處來。
仗著有點姿色,墨傾就到處勾引人謀取利益,如今還勾搭到曾經的小舅身上來了!
沒見過像她這樣不要臉的!
「你自找的。」
墨傾眼一眯,緩緩開口。
剛剛還氣焰囂張的墨隨安,聽到這幾個字,愣怔了一下,臉上的血色瞬間退散,只剩一片蒼白。
危機感迎面襲來。
然而,墨隨安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墨傾就一拍他的肩膀,旋即一膝蓋抵在了他腹部,他整個人頓時如斷線風箏般拋了出去。
「隨安!」
這一幕,正好被墨夫人瞧了個正著。
墨夫人這一嗓子,吼得就近的人,都聽到了。
很快,墨夫人第一個跑過來,她速度過快,險些撞到墨傾。
墨傾側身衣兜,敞開的衣擺輕盪,有一個瓷瓶從兜里滑落,落到了草地上。
墨傾讓開後,垂眸瞧了眼地面。
草地是柔軟的,瓷瓶落下後,並未摔壞。
她彎下腰,將瓷瓶撿起來,放回了兜里。
而墨夫人已經扶起了墨隨安,見墨隨安疼得面色都扭曲了,她又急又氣,直接衝著墨傾破口大罵,完全不顧形象了。
墨傾耳朵被吵到了,抬手揉了下,準備離開。
但是,身後忽然有人大喝一聲:「把東西交出來!」
緊接著,一隻手朝墨傾肩膀襲來。
墨傾輕輕一皺眉,側身閃躲,避開了那隻手。
「做什麼?」
墨傾眸色一冷,看向面色陰沉的墨達茂。
她揍了墨隨安,墨達茂找她算帳,可以理解。但是,「交出來」,交什麼東西?
墨達茂沉著一張臉,黑眸里燃燒著怒火:「你最好交出來,不然鬧得大家都難看!」
這斬釘截鐵的語氣,讓墨傾很是不爽。
墨傾眉一皺:「交什麼?」
周圍的人開始聚集。
二夫人嗅到了八卦的味道,特地拽著兒子江齊屹前來看戲。
江齊屹一臉崩潰。
「把心清丸交出來!」墨達茂怒喝一聲,指著墨傾的衣兜,「剛剛都掉地上了,你敢說你沒有偷心清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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