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允捏著茶杯,輕輕地抿了口,眼眸深幽。右侍郎這個職位坐的久了,連腦袋都秀逗了,竟然公然讓家丁在街上鬧事,這不是自動送給御史把柄嗎?愚蠢!
「近期多關注著宋家的動向,別讓他出什麼么蛾子,讓丫頭受累。」
「是,主子,」西風抖了下臉上的肌肉,主子護短,明明是南宮姑娘抱打不平把宋家給得罪了。主子不但沒有一點責怪,反而還很縱容。竟然讓他想方設法的把御史引到這條街上。看吧,明天早朝,宋家絕對要倒霉,仗勢欺人,這頂帽子宋家是逃不掉了。
話說回來,也是她們活該,自己做了壞良心的事兒。明知道那個姚夫人是南宮姑娘的義姐,而南宮姑娘又是主子的心肝,當然了,後者宋家並不知情。所以說,宋家才會倒霉唄。
軒轅允看著繁華的街道,勾著嘴角想著丫頭在姚尚卿的門口大戰老妖婆的情景,眼眸中就忍不住華光閃爍。他的眼光果然是最好的,看看丫頭那一臉正氣浩然的神態,明明年齡比義姐還小,偏偏做出一副老母雞護雞仔的架勢,完完全全的把那個宋瑜保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要不是當時的情況不允許,他肯定會飛身而下,把她緊緊的擁在自己的懷中,告訴她知道,自己也是被保護的對象。知道丫頭想要宋家出醜,免去宋瑜的麻煩。但是就憑那幾個百姓,能造出多大的輿論?既然自己不出現,丫頭也能解決的很好,那麼他就在背後推一把,索性讓這把火燒得更旺一些。
「走吧,熱鬧看完了,回府。」軒轅允心情很好,馬上就是丫頭的及笄禮了,他的手工還沒做好呢,為了能讓丫頭戴上他親手雕刻的髮簪,自己可是忙活了好幾個日夜了。「對了,右相好了嗎?」
「回主子,張家好像要散架了,因為右相一直臥病在床,德妃雖然經常派人去探望。但是家裡沒有個主事的主子,光靠著張夫人撐不了太久。張家其他幾房已經在蠢蠢欲動了,右相作為家主,一直壓制著下面的人。現在他病了,那些人就按耐不住了。
「嗯,繼續盯著就好,看著他們慢慢的瓦解掉也不錯。」軒轅允冷笑一聲,一點同情的情緒也沒有,錯就錯在你們不該招惹我。
「是,不過,那個中毒的張天縱好像是堅持不了幾天了。」久病床前無孝子,剛開始不管是伺候的人還是家人,都想著有一天他會好起來,伺候起來也是精細的很,但是隨著張家越來越多的事情出來,張夫人是自顧不暇,唯一想的就是把張家撐起來,等到右相好起來,重整雄風。
因此,再有三個病人的情況下,明顯的就顯得精力不足,就算是她再三交代,但是管不住下面的人陽奉陰違。沒有了精細的照顧,不管是那個張天縱,還是老太君都在以肉眼能見速度消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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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夫人發現後,把那些近身照顧的人狠狠的發作了一頓,又杖責了幾個人,才稍微好點。但是時間一長,就又故伎重演。後來張夫人把兒子媳婦大罵了一頓,說他們不關心自己兒子的死活,不體諒她這個當母親的辛苦。
但是兒子的表現卻令張夫人很失望,你罵他,他就低著頭,而且精神明顯的有些恍惚,好像是受了刺激似的。問了媳婦,看著她唯唯諾諾的樣子,也答不出個所以然來。更是氣的張夫人直接摔了一套茶盞。
一氣之下,張夫人就病倒了,雖然在病中也一直管理著家裡所有的事情,但是明顯的精力不足。想要讓兒子媳婦幫忙,但是沒一個是能提得上來的。後來還是管家給張夫人提議,讓庶子張文杉來暫時管理府里的事宜。也好讓張夫人好好養病,但是張夫人明顯的還在猶豫,她這一輩子最恨的就是張家的庶子比她的嫡子還能幹,生生的把自己的兒子比了下去。
雖然現在她很後悔自己平時太過溺愛自己的兒子,一直把他保護自己的羽翼之下。現在張家出事了,兒子一點忙都幫不上,媳婦同樣也幫不上忙,每天唯唯諾諾的看著自己的臉色,就怕惹了她不痛快。張夫人是看見她就煩,剛開始打壓她的性子,就是怕她太過強勢,壓過自己的兒子,現在倒是如意的,人也跟著費了。
目前張家正處在動盪之中,如果這個時候把張文杉推到人前,等熬過了這段時間,到那時,誰還會記得張府的長子嫡孫,說不定到那時張府依然沒有他們母子的容身之地了。
管家無奈,只要作罷,就這樣,整個張府明面上都在張夫人的管控之中,但是實際上,已經四分五裂了,只要時機不對,絕對都是包袱款款的跑路。
聽到西風的匯報,軒轅允點頭,諾達一個家,只憑著一個後宅女人,根本就不是長久之計。能撐到現在已經不易了。
「只盯著就好,不用再動手,另外德妃那裡也要關注一下。」母家倒了,她肯定會忙著給自己的兒子再找一個強大的靠山,只不過她會看上誰,就有待觀察了。
「回主子,德妃最近好像是看上魏公子了。最近睿皇子有好幾次都和魏公子不期而遇了。」西風把自己注意到的事情稟告給主子知道。
「魏修賢?呵呵,德妃的如意算盤打得不錯,但是父皇絕對不會答應的,定國公家目前最看重的也就是魏修賢了,如果沒什麼意外的話,他就是下一位定國公的世襲人。現在魏修賢又被父皇任命為三房營的統領,可不就熾手可熱了!」定國公作為四大國公之首,是公認的保皇派,德妃不會不知道。
二公主軒轅婕好像也到了婚配的年齡了,她看上魏家,情有可原了。作為母親也好,利益關係也好,魏家都是最好的選擇。只是,德妃如意算盤打得好,單單父皇那裡她就過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