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聲音聽起來怎麼那麼不情願呢？
甚至還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徐舒馨微微勾起唇角，安慰她爹，「爹，你看大伯他們都答應了會好好照顧我奶的，那咱回去吧。」
徐青木低垂著頭，一副喪氣的模樣，「好，咱們回家。」
社員們看到他們父女這就回去了，還十分驚訝。
「青木，你現在就回去了？不是說你娘不好了嗎？」
徐青木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也不說話，然後走了。
徐舒馨說：「我大伯他們不讓我爹留下。」
說完也拉著六姐走了。
留下一頭霧水的社員們。
但是從徐舒馨的話里，大家東拼西湊的猜出一個大概。
當然，至於對不對不要緊，只要他們覺得是對的那就是對的。
徐舒馨等出了村子，周圍沒有人了，才忍不住問徐青木，「爹，我奶說的外面的人是什麼意思啊？」
徐青木低頭，對上小閨女亮晶晶的眼睛，囧了囧。
此刻的他臉上哪裡還看到之前的緊張與失落。
他剛想說話，六閨女也一臉好奇地看著他，「爹，我們爺外面是不是真的有人啊？」
他抬手沒好氣地在六閨女頭上揉了一把，「你才幾歲啊，你知道外面有人是什麼意思嗎？」
徐舒妍皺了皺眉，不滿他的做法，更不滿自己被小瞧了，「怎麼不知道，不就是我爺要給我們找後奶奶了嗎？」
她已經七歲了，不是三歲的小孩子了。
隊裡的婦女們的八卦她可沒少聽，自然知道是什麼意思。
徐青木無語了一瞬，「……以後少聽那些亂七八糟的。」
徐舒妍點頭，也沒說聽還是不聽，「那爹，你快給我們講講，我們是不是真的要有後奶奶了啊？」
「六姐，怎麼聽你這意思，你很想我們有後奶奶啊？」徐舒馨問，言語中十分好奇。
徐青木也好奇地看著六閨女，等著她的回答。
「也不算是很想吧，但要是真的有後奶奶的話，那那邊的人肯定就會亂了起來，這樣他們就沒有時間來打咱們家的主意了啊。」
徐舒馨：「……六姐，你想得還真深遠啊！」
徐青木沒好氣地對六閨女說：「你亂想些什麼呢，你們奶奶還好好的呢，怎麼可能有後奶奶，而且你們爺爺都這個年紀了……」
就算徐老太不在了，徐老頭都六十一歲，兒孫滿堂了，要是還找女人的話，就算忽略隊裡社員們的笑話，他也有心無力了啊。
他圖什麼？
徐舒妍眨了眨眼，「那爹，你還沒告訴我和馨馨，我奶的話是什麼意思呢？」
「都多少年的事了，也是你們奶糊塗了，現在還提，還有，長輩的事你們就別瞎打聽了，你們年紀小，萬一說漏嘴被人聽到了不好。」
徐舒妍搖著他的手撒嬌，「爹，我們想知道嘛！」
徐舒馨在另一邊做著同樣的動作，「爹，你就告訴我們嘛，我們嘴巴很嚴實的，絕對不會說出去。」
「那也不行。」
徐青木還是很能堅持原則的，任憑兩個女兒怎麼撒嬌，就是不說。
姐妹兩對視一眼，就知道不能從她們爹這裡知道什麼了，也就放棄了。
不過，徐舒馨也知道，徐老頭以前肯定和外面的女人有過牽扯，而且她爹還知道，但是徐大伯他們都被瞞在鼓裡。
但經過今天徐老太這一禿嚕嘴，徐大伯他們應該心裡也有所懷疑。
既然徐老頭的風流韻事不能打聽，徐舒馨就問起了另一件事，「爹，我看你現在一點都不擔心我奶，那麼說你之前的表現都是騙外面的人咯？」
徐青木沉默了一瞬，然後長嘆了一聲，才說道：「妍妍，馨馨，爹說一點都不擔心你奶是假的，但是要說多擔心也沒有，至於之前的表現，也是…也是我裝的，做給外面的人看的，人都同情弱者，雖然爹之前過得不好，但是你們奶這一摔，要是我不做出緊張的模樣，大家就會覺得爹不對。」
他其實還有另一個目的，挑起他娘對幾個兒子的不滿。
你看，你以前多疼他們啊，到頭來他們是怎麼對你的呢？
不過，這些他就沒有說出來了。
他覺得和孩子說這些不好。
但是他雖然沒有說，徐舒馨還是猜出來了。
她沒有說破，而是問他，「我們何必理會他們的看法呢？」
徐青木溫柔地看著兩個女兒，「雖然說日子是自己過的，但是我們還要和別人來往，就不能完全做到不理會別人的看法，當然，像你大姐這樣的我們沒做錯可以不用理會，在聽到別人說閒話的時候還要立刻反駁回去。」
徐青木沒讀過書，他也不知道怎麼和女兒說，只能用自己理解的話告訴她們，「今天這事，我要是表現得冷血一點，別人就會覺得我沒有一點人情味，自己親娘的死活都不顧，他們以後肯定也不敢和我一起做事。」
「我們以後還要在和平大隊生活很久很久，可以和他們少些往來，但卻是不能不往來知道嗎？不懂也沒事，以後你們長大了慢慢就會懂了。」
徐舒馨點頭，「爹我明白了。」
她看向六姐，見六姐意識一副瞭然的模樣。
說話間，父女三人回到了家。
看到他們回來，崔蘭花迎了過來，「你們回來了？怎麼去了那麼久，娘和你說了什麼了？」
徐青木本來不想和她說那些讓人不高興的事的。
但又怕自己不說，後面那邊的人過來找她鬧騰，她什麼都不知道，會稀里糊塗的答應下來。
再一個，就算她不說，可能下午也會從其他人嘴裡聽到被傳得偏離事實十萬八千里的所謂的事情經過。
於是，就把事情說了一遍，連徐老太摔傷的事情都沒漏掉。
末了，還不忘叮囑她，「我看爹和大哥他們好像都不願送娘去醫院，以後也不知道娘會怎麼樣，要是真的傷得嚴重，需要人照顧，那邊過來叫你你也不要去，都推給我。」
「這……不好吧？」崔蘭花語氣遲疑，「傳出去不好聽。」
崔蘭花雖然也不想過去照顧徐老太，但徐老太怎麼說也是她男人的親娘，她的婆婆，要是婆婆需要人照顧她不去的話，豈不是要被人說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