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打……打……」
唐明陽奶呼呼的聲音特別清晰，在場的人都聽到了。
徐舒悅想捂臉。
她這小兒子平時懶得很，明明會說許多詞了，但就是不說，每次都是啊啊啊的，現在倒是捨得開口說話了。
可是你說的這話……
可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你快閉嘴吧！」徐舒悅捂著小兒子的嘴巴，歉意地和林大壯說：「妹夫，小孩子不懂事，你別見怪。」
林大壯臉上也有些尷尬，「沒事，沒事。」
然後不知道作何反應，沉默了下來。
和徐舒悅的不好意思不同，徐舒馨可十分贊同小外甥的觀點。
她伸手把小外甥的嘴巴從他親媽手裡解救出來，還出生打破了這份沉默，「咱們小陽說得對，這樣的人就該狠狠地打，這樣才能讓她長記性，要不然還會有下一次，堂姐夫，你就是太老實，對她太好了，她才敢一次次作妖！」
「徐七丫，你瞎逼逼什麼！我家的事輪不到你插手！你給我滾！」
「你想我滾啊？」徐舒馨臉上露出笑容，在徐大妮看來就是賤兮兮的笑，然後就聽到她繼續說：「我偏不！這裡又不是你家，你沒有資格讓我滾，就算是你家，你也沒資格讓我滾。」
「還有啊，我也不會滾，不然你給我示範一個？」
對於唆使林大壯打徐大妮的話，她可一點都沒覺得不好。
雖然她也不喜歡打女人的男人，但要是換成了徐大妮，那就另當別論了。
「你！你做夢！」徐大妮氣得直跺腳。
想來想去只想到這麼一句話。
偏徐舒馨還朝她這邊走了過來，對她兒子說，「小文啊，這種事情你娘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做了吧？你娘雖然生了你，但是沒有養你，所以以後你也不用養她，我看以後你爹再打你娘你也不用勸了，你爹想打就打吧，要不然你們家的錢都會被你娘搬空了，你和你爹就要喝西北風了。」
林大壯：「……」
雖然他有時候氣頭上了沒注意到身邊的孩子，但是被人這麼說出來就覺得很羞恥。
而且現在旁邊還有外人在呢。
在養殖場上工的外人，即和平大隊的社員馬桂芬聽了徐舒馨的話也是一臉無語。
她剛才只是看熱鬧可沒有起鬨啊，要說「壞心思」還得是這丫頭！
難怪她鄰居徐家老宅那邊的人個個都在說這丫頭不做人，連親人都坑！還心狠，就不是個好東西！
林從文一臉疑惑，不等他說出什麼，徐舒悅已經走過來呵斥徐舒馨，「馨馨，你在小孩子面前亂說什麼呢？小文啊，你別聽你小姨胡說啊。」
哪有教小孩子這些的？
徐舒馨不服氣，「我說的又沒錯，她徐大妮只管生不管養，平時連孩子都不照顧，就這樣以後還想讓孩子給養老，她多大的臉？有這樣的娘還不如沒有呢！要我說啊，堂姐夫還不如……」
「馨馨！」徐舒悅打斷了徐舒馨的話。
見她一臉不贊同，徐舒馨到底沒有把後面的話說完。
她低頭對林從文說：「小文啊，你娘不給你買雞沒關係，這次小姨給你買。」
「不用不用！」林大壯連忙擺手，「一會兒我回去拿了錢再過來買就是了，他小姨，不用的。」
沒了十塊錢很心疼，但是他已經答應了孩子，自然不會讓孩子失望，所以他準備一會兒回去拿了錢再過來。
下林大隊和和平大隊距離不遠，他來回也很快的。
和平大隊的養殖場辦起來後，社員或者附近大隊的社員想過來買的雞鴨的話，大隊也是允許的。
捨得時不時買肉吃的人家不多，所以養殖場的產出大部分還是送到公社換錢和票。
徐舒馨擺手，「沒事，一隻雞而已，我這個做小姨的送給他吃也沒什麼。」
轉過頭，徐舒馨就對馬桂芬說：「桂芬伯娘，麻煩你幫忙抓一隻雞過來。」
馬桂芬連忙應道：「好的，你等著。」
話還沒說完，馬桂芬已經進到養雞場裡面了。
兩人的速度太快，完全沒給林大壯再次拒絕的機會。
無奈，林大壯只好和徐舒馨道謝，又低頭對兒子說：「快謝謝你小姨。」
林從文乖乖地說：「謝謝小姨。」
「不用謝。」徐舒馨也很正式地和林從文說。
林大壯心下感慨，徐家三房都是好人，偏偏他老丈人一家都是不會做人的，這麼好的親戚都給作沒了。
還有他媳婦徐大妮更是，做的事就沒有哪件是聰明的。
林大壯剛感慨萬完，馬桂芬就提了一隻母雞過來，「老母雞行不行？這隻母雞現在也不愛下蛋了，但是可肥，拿回去燉指定好吃。」
「可以的，謝謝桂花嬸，謝謝小姨子了。」林大壯忙應道。
雞肉哪有不好吃的？
只要是雞他都不挑。
「不客氣。」
徐舒馨回了一句，然後去和馬桂芬結帳。
老母雞要是賣給公社和附近大隊的人，按市價是一塊三一斤，要是和平大隊的社員買的話，則是一塊錢一斤。
這隻老母雞三斤半，徐舒馨付了三塊五。
她從馬桂芬手裡接過老母雞，看馬桂芬只給綁了腳，又從旁邊扯了兩根稻草把翅膀也給綁到了一起。
徐舒馨把老母雞遞給林從文，鄭重地說：「這是小姨請你吃的，但是你記住了，只能你自己或者你爹還有你爺奶他們吃，不許給你娘吃哦。」
林從文有些無所適從，看向林大壯。
林大壯閉了閉眼，然後睜開，說：「聽你小姨的。」
林從文抬手去接老母雞，「謝謝小姨，我知道了。」
只不過他還太小，沒什麼力氣，差點抓不穩，最後是林大壯提著的。
林大壯再次和徐舒馨、徐舒悅表示了感謝，才一手提著母雞，一手牽著兒子離開。
至於徐大妮，林大壯連個眼神都沒給她。
「這……」馬桂芬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徐大妮，問她，「大妮，你男人和兒子都走了，你不回去嗎？」
徐大妮沒回答馬桂芬，反倒是唐明陽的聲音不絕於耳。
他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一手指著他們的方向，嘴裡的口水都流了出來，「肉肉，吃，吃！肉肉！」(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