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能做什麼？我什麼都沒做！」徐四嬸梗著脖子說。
只是她話音剛落，臉上就迎來一個巴掌。
是小姨婆打的。
徐四嬸躲閃不及，就這麼硬生生被打了一巴掌。
她不服氣，很想抬手反打回去。
可是看著眸色陰沉的小姨婆，還有小舅公等人，她不敢了。
小姨婆緊緊盯著徐四嬸，「居然還敢撒謊，你婆婆都說了，就是你把她害成這樣的！」
「不可能！她根本就說不了話！」徐四嬸下意識反駁。
「呵，她雖然說不了話，也不能起床，但不表示她連手指頭都動不了！」小姨婆說。
小姨婆覺得，就算徐老太癱瘓在床了也不可能那麼快就不好的，畢竟從她癱瘓到現在也才一個月，有些老人癱瘓後活個十年八年都不能問題呢。
所以她就問了徐老太為什麼會突然不行了。
徐老太聞言顫巍巍地抬起右手，指向了徐四嬸。
雖然她動作的幅度不大，但是指的正是徐四嬸的方向，再加上今天下午只有她在家，那麼害了徐老太的人必定是徐四嬸無疑了。
小姨婆：「今天下午只有你和光華在家，光華一個小孩子，肯定不會對自己婆婆做什麼的，所以那個人只可能是你。」
「你最好老實說出來，看在你婆婆這會兒沒事的份上我還能放過你這次，要是你不老實……」
小姨婆哼哼了幾聲，「那苦頭可有的你受的了！」
小舅公說她，「小妹，你做什麼唬人，要真是她做的，也該交給公安的，我們可不能做出那些犯法的事來。」
小姨婆瞥了小舅公一眼，沒說話，但是眼神明晃晃的都是嫌棄。
小姨婆覺得自己這個小哥真是不靈光，她只是嘴上說說而已，又沒有真的要做，她可不想犯了事影響到家裡的後輩。
再轉過頭看徐四嬸的時候，眼神又變得陰沉沉的了。
徐四嬸被她狠厲的眼神嚇了一跳，但還是穩住心神，說：「我，我就給她說了公社對我男人和大兒子的判決，娘她太激動，一下子就緩不過來了，我……我說的都是真的！」
「真的？你沒說謊？」
「當然！」徐四嬸點頭，「小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婆婆最看重我男人了，還有我家光中，光中是我婆婆最喜歡的孫子，現在我男人和我家光中都被送到大西北去了，這一輩子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我婆婆能不激動嗎？」
經過一開始的調整後，徐四嬸現在已經能面不改色地說謊了。
所以再小姨婆陰沉的眼神下，她面上沒有一絲心虛。
小姨婆盯著她好久，直到確認不能從她臉上看出來什麼她才說：「還不是都怪你，要不是你沒用拴不住自己男人，你男人會去找外面的寡婦？還有你大兒子，十八歲都沒滿，就學會和女人胡來了，你究竟是怎麼教孩子的？我大姐有你這麼個兒媳婦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
「還有，你婆婆這樣的情況，你難道不知道她不能受刺激嗎？你竟然還敢把這樣的事情告訴她？我看你就是想氣死你婆婆！」
說著，她又揮出一個巴掌。
徐四嬸這次是能躲開的，只是她硬是忍下了。
被打後，她低垂著頭，語氣十分無措，「小姨，是我錯了，我只是太著急了，才想著把這事告訴娘，讓娘求求三哥救救我男人和光中的，我只是沒想到娘她……我知道錯了，我也很後悔的，我……」
徐青木黑著臉，「四弟妹，你可別拿我扯謊子，四弟那是犯了法，我可沒有本事把他救回來！我看小姨說得對，你就是想害死娘！」
徐青木覺得這個四弟妹可真是有心計，都到這時候還想著把自己拖下水。
真當他沒有脾氣的是吧？
小姨婆轉頭斥責徐青木，「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你給我閉嘴！」
「你才給我閉嘴！」小舅公呵斥小姨婆，「青木說錯什麼了？誰要是犯了法，那就該受到懲罰！還讓青木救人，別說青木只是鄉下漢子，就算青木是公安局的公安，也不能亂了規矩！」
說完小姨婆，他又說徐四嬸，「老四媳婦你也是，既然這次你是無心的那就算了，只是下次注意了，你婆婆不能再受刺激了，要是還有下次，我就替你婆婆做主，讓你滾回你娘家了！」
「好了，今天你們都累了，既然你們娘好轉了，那也不用都留在這裡了，都去睡吧。」
他又對小姨婆說，「小妹我和你在這裡守著，既然都來了，那就好好陪陪大姐吧。」
要不然以後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了。
小姨婆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沒反駁。
徐大伯等人聞言都離開了，徐青木沒有。
小舅公看他沒動，就說：「青木你也回家吧，你明天還要去上班，不能熬夜。」
徐青木搖頭，「不了小舅，我都請假了，還是跟著你們陪著娘吧，等明天我再回去睡。」
他說這話的時候，是看著床上的徐老太的。
小舅公還以為他是擔心徐老太，感嘆他的孝順，就沒有繼續勸他回去。
殊不知，徐青木是怕小舅公撐不住會出事，畢竟小舅公的年紀擺在這裡了，白天要上工，晚上還不睡覺，也不知道能不能熬得住？
相比較於小舅公的態度，小姨婆就不行了。
她不屑地瞥了徐青木一眼，然後把頭扭到一邊，不再看他，但好在也沒再陰陽怪氣，徐青木鬆了一口氣。
他可不想和小姨婆吵架。
不是怕了她，而是覺得煩。
徐四嬸從徐老太屋裡出來，一直低垂著頭，一副知道錯了的模樣，但回到自己屋裡後，她瞬間變了一張臉。
她嘴裡勾起一抹冷笑：就算是自詡精明的小姨婆又怎麼樣？還不是不能從自己嘴裡套出話來。
老太婆變成這樣確實是她害的，是她用枕頭把老太婆捂住老太婆才會差點沒氣的。
但是那又怎麼樣？
誰看見了？
沒人看見！
甚至連老天爺都站在她這邊，老太婆說不出話了，就算她想要指正自己也說不出來！
徐四嬸無聲的笑了。
只是很快，她又收起笑容：真是可惜了呢，這樣都不死，老太婆還真是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