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心裡有了懷疑,他又怎麼會突然問徐舒馨合歡散呢?
楊振灃雖然不學醫,但是他一聽這名字,就知道其中的功效了。
「我說你怎麼會這麼想?小丫頭才跟你學了幾天啊?連方子你都沒教人家呢,要是她自個兒就會了那就不是天才了,而是比天才更厲害!」
小丫頭生在和平大隊長在和平大隊,之前腦袋也不清明,就連文字也是這段時間學的,怎麼可能會那麼複雜的藥方?
楊振灃覺得陳軍想多了。
陳軍這會兒也覺得自己想多了,「難道和平大隊還有別的用藥高手?不然無緣無故的那三人怎麼會做出那樣的事?也只有中藥能說得通了。」
陳軍覺得,能制出那種藥來的人,怎麼也得是家學淵源了,只有中醫世家,才會知道哪些古藥方。
楊振灃笑了一聲,「老陳啊,你還是高估了人性,這種事情……人只要沒底線,更不要臉的事都能做的出來。」
他朝著地上的木板走過去,「再說了,就算有別的用藥高手又怎麼樣?和我們有什麼關係?還是別想那麼多了,快睡覺吧,明天還要幹活呢。」
楊振灃這人看得開,他現在只有這麼一條性命了,還是顧好自己就行了,其他不相關的,聽聽就好了。
陸中華拍了拍陳軍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老楊說的沒錯,咱們還是顧好自己就行了,大隊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和咱們有什麼關係?」
他雖然是這麼安慰陳軍,但是他自己的心裡卻也對徐舒馨是否參與其中表示懷疑。
剛才雖然徐舒馨反應很快,表現得天衣無縫,但是陸中華還是相信自己的直覺。
以前在戰場上他沒少靠著自己的直覺躲過危險,所以他對自己的直覺特別自信。
他很快明白徐舒馨出手的目的了,這是想要把覬覦她爹的梅寡婦摁死,以絕後患啊。
手段夠狠!
就是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把自己四叔和堂哥也牽扯進去,難道就因為她四嬸和她娘的那點矛盾?
搖搖頭,陸中華準備去睡覺了。
若是之前,他還覺得徐舒馨這手段太陰狠,不夠光明磊落,但是經過下放一事,他清楚地認識到,人有時候太過正直也不行的。
就是對她四叔、四嬸和堂哥也太狠了點,不過是一些小矛盾罷了,她就要把人往死里整。
但是到底與他無關,他沒有什麼立場去指責徐舒馨,也就在心裡想想罷了,甚至連陳軍那裡,他也沒說。
「阿嚏!」往回走的徐舒馨突然打了一個噴嚏。
徐青木頓時緊張起來,「馨馨,你是不是受涼了?」
徐舒馨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不是,就是鼻子有些癢,可能誰在念叨我吧。」
她私心覺得,肯定是陳軍那幾個老頭。
幸好她剛才反應快,要不然這會兒指定讓陳軍炸出來了。
對於陳軍敏銳的直覺,徐舒馨心裡直呼佩服。
不過她覺得陳軍也太看得起她了,她才跟陳軍學了幾天呀?就敢想自己能做出合歡散那樣的東西來了。
要不是有系統,就是她自己也不敢想啊。
聽了徐舒馨的話,見她也確實不再打噴嚏了,徐青木頓時放心了,笑呵呵的,「那可能是你陳爺爺他們,他肯定是在誇你呢。」
徐舒馨心說:不至於不至於。
嘴上卻道:「可能是吧。」
徐青木:「……」
小閨女真的是一點兒也不謙虛!
但是怎麼辦?他心裡也是這麼想的。
突然,徐青木說:「剛才就應該讓陳老爺子給你看看的。」
「咱們不是去醫院看過了嗎?」
「陳老爺子是大城市的,醫術肯定比醫院的醫生好。」徐青木說。
要不是大隊不允許社員與牛棚的人往來,他當時就想帶小閨女去給陳軍看了,哪裡還會去醫院?
徐舒馨安慰他,「沒事,咱們明晚再過去,到時候我再讓陳爺爺看。」
徐青木覺得這樣也行,就沒繼續嘮叨這事了。
兩人回到家,分別快速洗漱後就去睡覺了。
鄉下的夜晚就是這樣,天黑就上床睡覺,不然也沒有什麼娛樂項目,又黑咕隆咚的,不睡覺能幹什麼?
徐青木躺在床上,很快陷入夢中。
夢裡,他看到自己在和徐四叔起了爭執。
徐四叔質問他,「三哥,你為什麼要害我?還有光中,他是你親侄子,你怎麼能這麼狠心?現在我們都要死了,你是不是滿意了?不過你別高興的太早,我就算是死了也不會放過你的!」
徐四叔的表情逐漸變得猙獰起來,然後突然就變的尖嘴獠牙,張著血紅的大嘴巴,一副想要吃了他的模樣。
接著,徐四叔的身邊又出現了一人,是徐光中。
他不斷地哭喊著質問他,「三伯,你為什麼要害我?我恨你,你下來陪我吧?」
然後又是徐四嬸的哭喊聲,「徐青木,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你還我兒子命來!」
徐青木嚇得趕緊跑,一邊跑一邊說:「不是我害的你們,是你們自己對梅寡婦起了色心關我什麼事?屋子是四弟你自己要進的,也是你自己要睡了梅寡婦的,根本不關我的事!」
「我根本就沒做什麼,只是把梅寡婦打暈了而已,你們要怪就怪他徐青松腦子進水了!」
至於瘋狂的徐四嬸,徐青木根本不理她,甚至都沒看她一眼。
他在前面不斷跑啊跑,徐四叔三人在後面追啊追。
就在徐青松筋疲力盡的時候,身後的徐四叔突然一下子靠近他,尖利的牙齒眼看著就要咬到他了,一個溫柔又帶著著急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里。
「當家的,你醒醒!」
徐青木被這道聲音叫醒了。
他睜開雙眼,就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坐在他的身邊,一雙手在不斷地搖晃著他的身體。
徐青木開口了,「媳婦?」
「當家的,你醒了?」崔蘭花聲音中帶著驚喜。
「怎麼了?」徐青木問。
崔蘭花嗔怪著說:「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嗯,嗯?」徐青木問,「你怎麼知道?」
「剛剛你一直在說胡話呢!」
徐青木頓時緊張起來,他一個激靈坐起身,問:「我說了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