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溫暖的燭光下,往往潛藏著不為人知的黑暗。
......
「呼,還好趕上了。」
當重回到村子明亮的燈光之中時,花奈終於放下緊繃的神經,鬆了一口氣。
「原來…大膽的花奈,也有害怕的時候呢~」
黑暗中,兩道黑影緊隨其後進入村子,柚見花奈心有餘悸的模樣,輕聲打趣起來。
「欸?才不是呢!」
聞言,花奈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小貓,立刻手舞足蹈解釋道:「我不過是怕你們太害怕,才故意走這麼快罷了,要是一個人,我才不會怕呢!」
儘管擺出了招牌的叉腰動作,可裙擺下微微顫抖的小腿,已經將她內心出賣的一乾二淨。
柚習以為常,只是微微一笑也不拆穿。
一番調笑後,三人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銀木家和夜櫻家是同一個方向,那是村子獨立宅院區,聚集著有權有勢的各個家族。是銀木家族是世代神廟守衛,每一任神廟大祭司,都出自銀木家族。
如果不是花奈上面有一個姐姐,下一任神廟大祭司就會輪到她。
而夜櫻家,則是世代經商的大家族。
八年前,柚的父母在行商途中遭遇意外去世,她便成了唯一繼承人。
所以管家福伯對她的安全才會如此緊張,從小到大幾乎形影不離。
如果失去這位合法繼承人,夜櫻家眾多分家將陷入繼承人爭端中。
其他分家掌權人,也十分清楚這個道理。
也只有柚存在,現在偌大的夜櫻家族才能保持完整,否則將會立刻分崩離析。
「奇怪,為什麼街道會這麼安靜?」
走到空曠的街道,柚心裡奇怪,忍不住發出了內心的疑問。
福伯剛要開口,卻被花奈搶先道:「當然是都去了夜市啦,花燈遊行後就會開啟,裡面有許多好玩的東西呢。」
「哦…」
柚輕輕點點頭,心裡有幾分失落。
如此多人參加的集會,不用想福伯肯定不會允許自己參加。
今天去後山參觀遊行,都是她和花奈懇請了許久才得以實現。
在父母剛離世不久,如果不是花奈的出現,她都不知道該如何度過那段黑暗的時間。
就如福伯一樣,花奈在她心中,已經超越朋友,堪比親人了。
「抱歉,柚…」
花奈外表大大咧咧,內心卻無比細膩,立刻察覺到柚的異樣,有些手足無措。
「沒事的啦,雖然不能前去有些遺憾,但有花奈陪在身邊,我已經很滿足了。」
柚斂下失落,語氣十分誠懇認真。
「欸?!真的麼!我,我真的這麼重要麼?」
花奈臉色瞬間漲紅,心臟怦怦直跳。
「你沒事吧,花奈?」
柚一臉疑惑,不知道這傢伙反應為什麼會如此大。
「沒事,沒事,只是突然聽到柚你這麼說,有點緊張……」
花奈一陣手舞足蹈的慌亂解釋,內心卻是止不住胡思亂想。
『表白,這算是表白吧!可惡啊,一點準備都沒有,柚這個笨蛋!不過,還是好高興,好激動…』
柚看著臉紅愈發不可控的花奈,有些慌亂道:「福伯,花奈這樣不會有事吧!」
福伯擦了擦額頭額頭的冷汗道:「花奈小姐今天應該是太高興了,小姐咱們快回去吧…」
儘管福伯說沒事,可一路上柚依然擔心不已。
因為花奈這傢伙越來越誇張了,眼睛發痴不說,腳步漂浮整個人都快飛起來了。
終於,到了銀木家門口。
看著依舊興奮不可自拔的花奈,柚無奈只好出聲提醒道:「花奈,快醒醒,到家了,要是讓你家人看見,你這樣可又要挨訓了。」
聽到挨訓兩個字,花奈總算清醒了不少,不過臉上的紅潤沒有絲毫消退。
「柚…」
看了看家門,再看了看柚,花奈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終於鼓足勇氣道:「我知道你的心思,我答應你了!」
說完,她頭也不回跑進了銀木家大門。
「嗯?」
柚一頭霧水,完全不明白花奈是什麼意思。
當她將疑惑的目光看向福伯時,卻發現福伯擦汗的手帕已經濕透了。
「小姐,花奈小姐的意思,應該是你把她比作家人,她十分感動。」福伯換上一張新的手帕,極力對花奈的反常行為進行了解釋。他想過柚會遭遇危險,導致夜櫻家族失去傳承。可他怎麼也沒想到,最大威脅居然來自柚最親密的朋友。
「噢…」
柚點點頭,並沒有多想。
見她的反應,老福伯總算悄悄鬆了口氣。
『還好,柚小姐是單純的。』
告別了花奈,寂靜的街道兩人緩步前行。
街道通明,卻一片死寂,只能聽見木屐踩在地板上的噠噠聲響。
「福伯,有沒有感覺到這周圍有點怪異?」
柚微微皺眉,剛才有花奈陪在身邊嘰嘰喳喳說笑,她還沒有在意。
此時只剩自己和福伯兩人,四周死寂的環境讓她感覺到無比壓抑和不舒服。
有了柚的提醒,福伯也變得緊張起來,他下意識站到了前面。
不對勁!
由於居住在這片區域的人非富即貴,平日裡都有警備隊巡邏,今天一路走來確實連一個人都沒遇見。
以他對警備隊指揮官的了解,他絕對不會做出如此疏忽的事情。
「啊!!!」
突然,一聲悽厲的尖叫,撕裂了街道的安靜。
「花奈?!」
柚頓時臉色慘白。
是花奈的聲音!
一股前所未有的慌亂瞬間席捲了身心,她立刻回頭朝銀木家跑去。
「柚小姐!」
福伯想要阻攔,可卻追不上柚的腳步,只能拖著年邁的身體緊跟其後。
柚沒跑幾步,就遠遠看見銀木家大門跑出一道人影。
「花奈!」
儘管沒看清正臉,可柚還是一眼認出了她正是花奈。
「柚!」
「快跑…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