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人生

  「也就是說,我讓你們出去逛逛的時間,你們就給我帶回來了兩個孩子是嗎?」

  狛治不好意思的撓著頭:「主要是看見他的遭遇,讓我有些於心不忍.」

  面前的男孩子,頭髮蓬亂,骨瘦如柴,頭髮為黑綠相間,身穿敞開胸口的和服。

  而女孩子卻完全不同,一頭柔順的白色長髮,雖然年紀尚幼,但能從輪廓看出來,未來長大後是一名大美人,但現在正一臉怯弱的躲在男孩的身後。

  面對陌生陽介,兩個孩子還有些戒備,警惕的看著陽介。

  陽介儘量讓自己變得和藹可親一些:「你們叫什麼名字?」

  「妓夫太郎。」

  「梅。」

  聽到兩個孩子的名字,陽介差點一口氣沒有喘上來,自己這兒現在變成十二鬼月收容所了嗎?!

  見陽介臉色不太好,狛治連忙暗中拍了下妓夫太郎。

  妓夫太郎疑惑的看向狛治,狛治小聲的提醒道:「快點說些好話。」

  現在的妓夫太郎對於救了自己和妹妹的狛治的態度,僅次於自己最愛的妹妹。

  妓夫太郎拉著小梅,跪在了陽介面前:「請大人收留我們,不管需要我們做什麼事,我都會盡全力完成的!」

  陽介看著低著頭,跪在地上的妓夫太郎和小梅,眉頭緊皺,妓夫太郎和小梅因為小時候的影響,在成為十二鬼月的時候,身為上弦之六的他們已經沒有了身為人類的底線,完完全全成為了惡鬼。

  既然他們因為自己的血液而成為了鬼,陽介覺得自己對於妓夫太郎和小梅有了一份責任。

  「對於你們來說,活著的意義是什麼?」

  妓夫太郎和小梅怔怔的看著陽介,每一天都在艱難的生存,對於活著的意義,他從來都沒有想過。

  「為了.小梅?」妓夫太郎不確定的回答道。

  「拋開他人,我想問的是你們對於自身,活著的意義是什麼?」

  妓夫太郎和小梅滿臉的迷茫,無法回答陽介的問題。

  狛治和戀雪也滿頭霧水,即使是他們,也無法回答陽介的問題。

  「陽介大人,對於他們來說,這個問題還太深奧了。」

  陽介搖了搖頭:「他們成為了鬼,已經擁有了無盡的生命,如果他們沒有體會到活著的意義是什麼,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活著,即使活著,那有什麼意義呢?」

  小梅從妓夫太郎的背後探出頭,詢問陽介:「那大人,你認為活著的意義是什麼?」

  陽介微笑著回答道:「每個人對於活著的意義感悟並不相同,而我的理解是,逃死不難,逃罪惡難,因為罪惡追人,比死亡追人會追的更快。

  因為我從出生起,就重病在床,死亡的陰影一直籠罩著我,而當我成為鬼之後,雖然逃脫了死亡,而罪惡卻一直追趕著我。

  死亡讓我認識到自己是有意義的,自己是有限的,正是因為有限,所以我才會不顧一切的追求著人生的意義。

  而現在的你們,已經經歷過死亡,現在又得到了無限的生命,卻還是無法認識到自己人生的意義,那活著,對於你們來說,又有什麼意義呢?」

  妓夫太郎和小梅依舊困惑,無法進行回答。

  「那我換一個問題,你們覺得出生,是不是一種傷害?」

  妓夫太郎和小梅沉默不語,但是心底之中卻認為自己出生在這個世界上就是一種錯誤。

  陽介看出了妓夫太郎和小梅的心中所想,即使成為了鬼,但是他們的年紀最大也不過只有十六歲,面對生活的苦難,認為自己出生是個錯誤也是無可厚非的。

  「如果你們認為出生本身就是一種傷害,認為我在這個世界上受了這麼多的苦,每一個人,每一件事都與自己的期望所相悖,疑惑自己那麼我為什麼要來到這個世界呢?那你們會覺得這個世界是虛無的,既然每個人都會死去,那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

  陽介溫柔的將手按在了妓夫太郎與小梅的頭上:「人呢,從哭聲之中來到這個世界,最終呢,也會從哭聲之中離開這個世界,我們生活在這個世界會有很多痛苦,人生並不容易。

  只有當你真正體會到了痛苦,你才會真正的知道平凡的幸福有多麼幸福,但是每一個人啊,總是有一種自我毀滅的誘惑,我們總是喜歡去毀滅自己擁有的幸福。

  而當生命從有限變為無限的時候,這種自我毀滅的誘惑也會無限放大。所以當你們擁有無盡的生命之後,就更加需要找到自己人生的意義。」

  妓夫太郎和小梅不知為何,總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因為從來沒有人像長輩一樣跟他們說過這些。

  妓夫太郎抬起頭直視陽介的雙眼:「那我們,應該如何去找尋人生的意義?」

  「做到以感恩的心,開啟每一天的生活,能夠每天都帶給身邊重要的人以幸福,能夠去擁有,去創造,去珍惜我們現在所擁有的的幸福,到那時,你人生的意義也就能夠找尋到了。」

  陽介的這番話,也是他自己對於目前為止自己人生的感悟,他希望成為了鬼的妓夫太郎和小梅不會走上原來的老路。

  陽介鬆開了按在妓夫太郎和小梅頭上的雙手,想起了產屋敷直齋,那一個實力雖然弱小,內心卻又無比強大的男人。

  「真正的強者,並不是實力上的強大,而是精神上的強大,你要知道自己所肩負的責任,我們今生活著的唯一意義,就是為了超越今生。」

  陽介回想起自己剛出生在產屋敷家,每天都懷疑自己能不能活的過明天,以及成為鬼後,肩上扛著的斬殺鬼舞辻無慘的艱難的責任。

  「狛治,戀雪,妓夫太郎,小梅,每一個人活著都是有自己的意義的,沒有人是多餘的,但也沒有人是不可或缺的,很多東西不是你能所決定的,但是你可以選擇努力,我希望你們在未來的歲月里不會迷茫。」

  妓夫太郎和小梅揉了一下剛剛被陽介按著的頭髮,雖然陽介現在說的話聽得不大懂,但是總感覺好有道理。

  妓夫太郎和小梅雙眼閃爍著光芒,異口同聲的喊道:「我們一定會找到的!」

  狛治和戀雪也緊握著雙手,互相看向對方,自己的人生意義,早就已經找到了,而彼此之間,無論歲月如何變遷,也不會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