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理念之爭

  與鬼舞辻無慘最初的交集之地,也是兩人第一次成為鬼的地方。

  最初的產屋敷家族的族地。

  當陽介剛抵達產屋敷家族的族地之時,就感知到了一股和自己機會相同的氣息。

  鬼舞辻無慘正站在廢墟之中。

  陽介與鬼舞辻無慘對視而立,誰都沒有第一時間出手,反而開始緬懷著過往。

  「產屋敷陽介,曾經這裡是你的房間,當初第一次成為鬼的時候,我曾來到過你的房間,你還記得嗎?」

  陽介回憶起了當初的過往:「當然記得,那時候的你還撕扯下了我的一條手臂,還說很難吃呢。」

  「說真的,我很後悔,那一天為什麼不殺了你,明明一開始是想徹底殺死你的,但是最後卻收手了。」

  「那麼為什麼呢?為什麼你要放過我呢?」

  面對自己唯一的對手,也是唯一的親人,鬼舞辻無慘自嘲笑道:「我也已經差不多忘記了,也許當時想的,殺了你之後,我在這個世界上真的就孤身一人了。」

  鬼舞辻無慘直視陽介:「說實話,產屋敷陽介,我能看的出來,你並不是那種為了人類而奮不顧身的人,我想不通,為什麼你要阻止我,明明我們兄弟兩人是這個世界的起源之鬼,只要聯手,這個世界就能盡收於我們的囊中,偏偏你卻為了愚昧無知的人類,一直頑固的阻止著我。」

  陽介十分乾脆的承認了:「沒錯,我確實不是為了人類而奮不顧身的人,一開始成為鬼,我也覺得我能為所欲為,有了力量之後對於身邊那些沒有力量的人,有一種是螻蟻一般的感覺」

  「現在還有機會,產屋敷陽介,和我一起吧!我所擁有的一切我都能給你一半,甚至是更多!」鬼舞辻無慘給出了陽介自認為無法拒絕的條件。

  陽介沒有回答鬼舞辻無慘,而是反問道:「鬼舞辻無慘,你還記得產屋敷美佳子和產屋敷拓斗嗎?」

  鬼舞辻無慘感覺這兩個名字有些熟悉,但是卻想不起來:「這兩個人是誰?」

  陽介的神情有些哀傷:「這兩個人是我們的父母啊!你甚至連生我們養我們的父母也忘記了嗎?」

  鬼舞辻無慘嗤笑道:「父母?可笑!我對於逝去的人不感興趣,他們生我出來,卻沒有給予我健康的身體,讓我從一出生就面臨著死亡的恐懼,我恨他們,產屋敷陽介,你不也一樣嗎?難道你不恨他們嗎?」

  「恨?我只會感謝他們,父親母親給予了我生命,給予我關愛,明明也許我活不過下一天,卻還是不曾放棄過我,對於父親母親,我只有無盡的感激。

  而這也是我們最大的區別,你從成為鬼的那一刻就拋棄了人性,拋棄了為人的責任,拋棄了周圍人給予你的關懷,即使你成為了這個世界上最強的生物,但是你真的滿足嗎?你回頭望去,身邊只有一個人的時候,你不覺得孤獨嗎?不覺得可憐嗎?」

  鬼舞辻無慘反駁道:「我有製造的無數忠誠與我的鬼,我有什麼好孤獨的,實力弱小,被強者生殺予奪,才是真的可憐,人性,責任,關懷,是最無用的東西,只有永恆的生命才是真理,逝去之後,一切都沒有了,那麼又有什麼意義?」

  「你只是用武力鎮壓了那些鬼,當實力的天秤傾斜,你以為無比忠誠的鬼,第一件事就是推翻你的統治。

  人逝去之後並不是什麼都沒有,人類之所以偉大在於傳承,將自己的意志,傳承給下一代,生命的永恆並不是真的永恆,人的意志才是真正的永恆。」

  鬼舞辻無慘握緊拳頭,如同發誓一般說道:「我不需要傳承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我要的是成為不老不死,不懼陽光的最強的鬼!只要我永遠是最強的,那麼沒有敢反抗我的意志!」

  「即使你成為了最強的鬼,統治了整個世界,那麼之後呢,孤獨依舊會籠罩著你,到了那時,永恆的生命反而是一種詛咒,求生不生,求死不死,這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產屋敷陽介,你不需要來用言語動搖我的內心,千年以來,我始終都只有一個目標,從不曾改變過,但是你呢,滿口的大道理,選擇和我作對,也不過是滿足自己的空虛的內心罷了,比起我,你只是一個無比虛偽做作的傢伙!」

  「我承認確實如此,我的內心無比的空虛,一開始我只是因為母親的給予我的責任才走到了現在,但是一路上我遇到了很多溫柔的人,讓孤獨寂寞的我有了動力走下去,填補我內心的空虛,我沒有那麼崇高的理想,我只是想要儘自己那一份屬於我的責任。」

  鬼舞辻無慘嘲諷陽介道:「你為了一群螻蟻盡責任,就如同猛虎為一隻待食的羔羊盡責任,你覺得這成立嗎?我們和人類的身份完全不一樣,如果我死亡了,人類下一個討伐的鬼,就是你,人類就是一個無限排外,而且內鬥的一個充滿矛盾的種族,即使這個世界上沒有鬼,他們也會自相殘殺,不斷的內鬥直至滅亡。」

  「人類也許有種種缺點,貪嗔痴慢疑,但是也有著很多美好的優點,擁有著愛,善良,寬恕,謙卑,創造力,勇敢,堅韌,正直,活力等等多到數不過來的優點,而他們身上最重要的,也是我們所沒有的優點,則是希望!」

  鬼舞辻無慘展臂高呼道:「我代表的就是所有鬼的希望!」

  陽介搖頭,一字一句的說道:「不,你不是,你是恐懼,你是戰慄,你代表的永遠不會是希望!」

  鬼舞辻無慘陰沉的看著陽介:「產屋敷陽介,看來你已經做出了決定。」

  「我的決定從沒有變過,現在有很多人將希望放在了我的身上,我不能讓他們失望。」

  鬼舞辻無慘譏諷道:「他們把你只是當成了一個制約我的工具,我說過,當我死亡後,下一個死的就是你,你永遠不可能和人類和平共處!你是鬼,不要忘記你的身份!」

  「也許吧但是此時此刻,我現在是以你的宿敵的身份,面對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