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碩的肌肉如同岩石塊一般瘋長著,覆蓋到了上半身的各個角落之中,就像是堅硬的鎧甲一樣,三米多的身高甚至比玉壺召喚出來的許多生物還要龐大。
那把日輪刀落在他的手中瞬間從長刀變成了短劍,有這麼一種類似的即視感。
玉壺引以為傲的藝術品在包裹火焰日輪刀的揮舞下一一破碎。
「你這傢伙,真的是人類嗎?」
玉壺尖叫著。
他利用自己唯一的血鬼術在廢墟之中反覆橫跳,變換著壺器的位置,並藉此召喚出更多的海底生物進行反擊。
鱗片、毒針這些尖銳的攻擊武器天女散花一般朝著那道高大的身影襲去,卻根本沒有擊中物體的實感,只有殘影,空氣之中都散發著火焰殘留的餘燼。
「可惡!已經沒有足夠的力量再召喚出更多的生物了!要是能把那些東西全都召回的話,或許能找到另一個壺也說不定,這樣一來……」
「不要給它們任何喘息的機會,一口氣全都解決掉!」
宇髓天元身體中了數枚毒針,額頭上也滲出了鮮血,但是他仍舊強撐著痛苦麻痹的身體斬殺著玉壺召喚出來的海底生物浪潮,不止是他,鬼殺隊員們也是悍不畏死的衝鋒陷陣。
想要斬殺上弦是十分困難的一件事情,在龐大的血鬼術下,沒有人能保證零傷亡。
這是林羽在制定計劃的之前就說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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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出現的上弦都是近百年未曾遇到過的強大的敵人,他們藉由鬼王的鮮血轉生,擁有無限的生命,他們不像普通的異能鬼或者下弦,強大的血鬼術會無差別的攻擊城市和居民,斬殺他的任務交給我,但是你們的劍如果是為了守護他人而用的話,那就在勝利到來之前去迎接自己的死亡吧!賭上自己的性命,朝著地獄衝鋒!」
那個少年面色冷漠,嘴角揚起殘酷而又狠厲的笑容,宛如一個瘋子。
但是,只有這樣的瘋子才能戰勝上弦不是嗎?
「諸君!賭上自己的性命,朝著地獄衝鋒!」
宇髓天元怒吼著。
「沖啊!」
數以百計的隊員在這場殘酷的戰爭之中倒下,但是沒有一個人撤退,他們在外圍清除玉壺的爪牙。
「開什麼玩笑,就這麼想死嗎?」
玉壺呆呆的看著這場由自己掀起的腥風血雨,那些人類一個又一個持刀往前沖的身影令他不由得內心產生的戰慄。
他召喚出來的巨型章魚、口吐毒刺的魚潮不知疲倦的攻擊,像機槍打篩子一樣奪走了一條又一條的生命,可是那些人卻踩著同伴的屍體前赴後繼的衝著,他們用自己的身軀擋在了平民的前面,用刀和血肉之軀阻擋了海底生物的撤退。玉壺召喚出來的生物都沒有這麼瘋狂啊!
在他的印象之中,人類應該是弱小的才對,面對死亡發出絕望的哭泣,掙扎、弱小、醜陋,應該就是這樣難看的生物才對,這些人一點都不怕死的嗎?
「可惡!這些該死的傢伙!不要礙事啊!得快點把生物全都召喚回來才行!」
這時,一陣惡魔般的低語在他耳畔響起。
「一個,兩個。」
咔嚓。
那是瓷器破碎的聲音。
在廢墟的遮掩下,玉壺所製作的壺器一一被翻找了出來,那個人類單手掀開了一塊重達半噸左右的混凝土天花板,那張臉在破碎伸出的鋼筋縫隙之中比黑夜還要黑,就像是籠罩了一團永遠也不可能消散的陰雲,他的嘴角開心的咧起,笑的像個找到了玩具的孩子。
「找到你了。」
身處在最後一個壺器之中的玉壺已然無法再移動自己的軀體,他恐懼的看著眼前這個宛如惡魔的傢伙。
血鬼術·血獄缽。
浪潮一般的水灑在了那個男人高大的軀體上,迅速包裹了他的全身,柔軟的像棉花一樣,劍無法砍破。
「這樣一來!啊?」
玉壺獰笑著,忽然愣住了。
火焰自日輪刀中燃燒,水分被蒸發之後的氣霧升起,包裹在男人身上的缽體逐漸消散。
一隻強而有力的手伸進了壺裡面,抓住了深處玉壺的腦袋。
「什麼?」
玉壺還沒反應過來,就是一股堪比黑洞的怪力要將他往外撕扯,他的身體居然不聽使喚的往外竄。
那個男人的手正死死的抓著他的頭部,面對面。
這時玉壺才有空看清這個傢伙的真面貌,正是殺死了上弦之六墮姬的那個傢伙。
「原來是你!」
玉壺驚恐的吼叫著,忽然發現整個人一輕,日輪刀划過火焰灼燒的痛感從脖子上傳來。
「果然還得是初始的呼吸法好用呢,感覺渾身上下都有用不完的力量。」
林羽獰笑著捏著玉壺那顆尚未化為灰燼的腦袋,他感覺自己現在強大的像個無堅不摧的城堡,強大的像一座俯瞰世間的高樓,就連呼吸到的空氣都跟之前的完全不一樣,舒爽到了極點。
獵人和獵物的身份是時候轉變過來了。
他蔑視著玉壺那雙滿是恐懼的眼睛,張狂的笑著。
「鬼舞辻無慘,你在看著吧!看著自己的屬下被我像豬狗一樣屠宰,被我這個人類,你在害怕嗎?像孩子一樣哭泣嗎?不用擔心,很快我就會把你們一個接一個的殺乾淨,這是你這上千年來該還的債!世界討厭你,所以才生出了我這個怪物來殺死你!」
無限城內。
一片寂靜,鳴女瑟瑟發抖不敢說話,那個囂張跋扈的怪物的聲音還在不斷地通過玉壺體內的鬼舞辻無慘的細胞傳達給這個世界上所有的鬼。
這是刻在骨子裡的恐懼,就像是數百年前的那個男人一樣……不,應該說那個男人從地獄之中爬回來了。
鬼舞辻無慘的背影佇立在原地,許久都沒有說話。
良久之後才爆發出第一聲怒吼。
他沒有興趣再登上一百年了,高貴如他,不能再被人類用同樣的方式踐踏兩次,更何況這個傲慢的傢伙根本就沒有擁有那種壓倒性的力量,他憑什麼這麼狂妄!憑什麼!
「殺了他!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