壺中的怪物身軀逐漸拉長,宛如阿拉丁神燈裡面的神明一樣,寬闊厚實的上半身,下半身細長如線。
「怪物?」
「你居然喊我怪物?你這個螻蟻一般的存在!」
上弦之伍,玉壺怒不可遏,他最恨的就是人家對他的外貌評頭論足,雖然老闆鬼舞辻無慘也說過他長得醜,但是那是老闆,他可以這麼說,其他人不行!
主持人後退倒在了地上,瞪大了眼睛,身體瑟瑟發抖,準備迎來命運的終點。
而就在此刻,一把飛馳而來的長刀徑直插在了怪物的頭頂上,濃稠的液體濺在了會場的地板上,發出了烤肉一般的滋滋聲,地板瞬間呈現出腐蝕發黑的痕跡。
「這是……獵鬼人?」
玉壺用自己那長滿了鱗片的手將插入腦袋之中的長刀緩緩地拔了出來,灼熱的疼痛感刺激著他的神經,能對鬼造成這種傷害的東西只有一樣,那就是日輪刀。
這個會場裡面居然有可憎的獵鬼人?
在哪裡?到底在哪裡?
玉壺左右張望著,卻發現不知何時開始,會場內早已空無一人。
當他轉過頭的時候,身邊的那個主持人也不知所蹤了,整個拍賣會的現場似乎就只剩下了壺中的它。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道從天而降的刀光切割下來,將整個壺面一分為二,咔嚓,破碎的聲音響起。
玉壺裸露在外面的身體也被從中間切割成了兩半,最終它的身體化作了一灘膿水,帶著一聲不屑和憤怒的聲音。
「切!到底還是分身嗎?居然連這種程度的事情都做不到。」
「林君。」
「感受到了嘛?氣息的來源?」
林羽皺了皺眉頭,雛鶴連忙點了點頭。
一如吉原地區的墮姬一樣,上弦只要不主動釋放血鬼術的話,那麼他們的氣息是很難被感受到的,即便是掌握了常中呼吸法的柱極,想要找到上弦也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
但是一旦它們施展出了血鬼術,那麼吃過的等同數量的人類所散發出來的惡臭也是一般鬼的幾十上百倍都不止,基本上能第一時間確認方位在哪裡。
這次拍賣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激怒玉壺,買下了拍賣品之後林羽本來打算好好的奚落一番然後砸碎的,引起那個所謂的詛咒。
其實就是玉壺潛藏在壺裡的惡靈分身出來,這樣一來,分身消散的那一刻,它的本體也會產生共鳴,雖然只有一瞬間,也足夠感知到了。
「那傢伙的本體,在會場後台那邊。」
雛鶴神色凝重。
會場外面,宇髓天元率領的忍者眾也在第一時間行動了起來,他們之中大部分的人都在負責會場的遣散工作,而方才的那場地震,其實是忍者在提前掘地的洞窟裡面引爆炸彈所引起的效果。
這次的行動獵鬼並非是主要的任務,之所以做這麼多也是為了在保證人員不會傷亡的情況下進行行動,不能再重複上一次東京大爆炸的悲劇了。
在所有人都成功撤離會場的那一刻,宇髓天元拔出了自己背上的雙刀,在音之呼吸的輔助下,他的速度奇快無比,宛如一隻離弦的劍矢。
「讓我好好看看,到底是哪個傢伙有那麼大的膽子,居然敢毀壞我的藝術品!」
拍賣行的後場,陰暗的角落之中,壺在動,發出歇斯底里的聲音。
這一片漆黑的環境什麼都看不見,某一刻有一種簾幕被拉開後光線折射進來的場景浮現,燈光照在了玉壺那魚眼球般突兀的眼睛上面。
「什麼意思?忍者?這個時代還會有這種東西嗎?」
兩把鋒銳的刀交疊在一起,鋒利的刀光自那唯一的光線之中切割了過來,音嘯一般的聲音。
「真刺眼啊!」
玉壺張開了鋸齒一般的嘴巴,發出了怨毒的聲音。
「我最討厭的就是刺眼的東西了!」
火光濺起,宇髓天元的瞳孔驟縮。
日輪刀在撞擊到那個傢伙的手臂的時候,居然沒有完成切割,而是迸發出了雷射一般的火花。
這代表著這個傢伙的手臂起碼有著與日輪刀一樣堅硬的材質,或許還要在這之上。
「你這個傢伙,是獵鬼人的柱極嗎?」
一擊不成,宇髓天元很快便拉開了身位,在這麼短的距離內發動二次攻擊並不能確保一定命中,最後大概率會搭上這條命,這個傢伙給他的感覺很不妙。
「吶,回答我,你是啞巴了嗎?我的壺到底是不是被你這個傢伙毀掉的?」
玉壺一副大大咧咧的語氣,聲音沙啞而又怨毒。
宇髓天元面無表情道:「壺?你是指你製造出來拍賣給別人的垃圾嗎?那種東西被毀掉了再做出來一個不就行了?為什麼要像小鬼一樣羅里吧嗦的叫個不停?」
「垃圾?你居然敢說我製造出來的壺是垃圾!」
玉壺的聲音愈發尖銳,宛如地獄之中的惡鬼。
這一刻,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的他只想殺了眼前這個傢伙,是不是柱已經沒關係了,任何侮辱他藝術品的人都不能原諒,他的壺可是被無慘大人稱讚過的,能為他帶來不錯的經濟收益的藝術品啊!
血鬼術·千本針·魚殺!
一旁帶有花紋的另外一隻壺內異形生長一般竄出了無數條金魚,一個個都鼓著鰓部,嗖的一聲便是銀針射出。
宇髓天元揮刀砍擊,然而針的數量和速度實在是太快,他也只是拼命護住了脖子以上的部位,腹部和腿部基本上都插上了滿滿當當的銀針。
「我要讓你對我的作品賠罪,去地獄懺悔吧!」
血鬼術·血獄缽。
玉壺抓起了另外一隻壺,對著宇髓天元潑出了粘稠的水花。
宇髓天元一個滑鏟奪過了水花,再度手持雙刀向玉壺砍了過去。
「什麼!」
玉壺發出了震驚的聲音。
他的千本針可是帶有能夠麻痹神經的劇毒的,一般人類在中了這麼多針的前提下,根本就不可能活動,更別提像這樣攻擊了,就像是沒事人一樣。
而宇髓天元接近的那一刻,他看清了,這個傢伙外面披裹的黑色制服裡面,駭然露出了銀色的軟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