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必以劍終

  所有的月弧都降落到了戰場之上,落在了艾斯德斯的身邊,卻剛好避開了她。

  她利用帝具創造出來的士兵紛紛被擊潰,這還是她獲得帝具以來第一次發生這種意想不到的事情,即便是面對最為強大的異民族軍隊的時候,這位女王大人也未曾這麼孤獨無助過。

  她一個人站在冰封領域之中,直面漆黑的天空。

  嗖的一聲。

  天際飛下了一把細長的西洋劍,筆直的落入了冰面上,鋒利的劍面上蔓延著一條細長的血色紋路,透露著一股不祥的氣息。

  而漆黑的蒼穹之上,那道身影手持巨劍,也飛速的下墜,如同一顆隕逝的流星。

  「撿起它,繼續戰鬥。」

  艾斯德斯聞言沒有絲毫的猶豫,便拔出了那把西洋劍。

  「唔……」

  入手的那一瞬間,她的臉色便的通紅,下意識的發出了呻吟聲、

  她感受到了一股侵略的氣息正在通過那把劍進入她的身體,而她體內的冰之帝具則在第一時間就洶湧咆哮著抵抗著這股意識,二者在她的體內像是在進行著一場世紀大戰一般,你來我往,她的身體就好像壞掉了一樣。

  艾斯德斯夾著雙腿,身體微微顫抖著。

  「這種事情……不行的啊,迪奧。」

  「果然是這樣嗎?」

  半空之中的林羽揚起了笑容。

  果然,艾斯德斯的帝具是最為特殊的啊。

  這把劍和當時賦予切爾茜的帝具一樣,都是被林羽淨化過的,人類可以拿起,但是在無意識之中必然會接受林羽的賜血。

  這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一旦那個人接受了林羽賦予的東西,那麼就會與林羽構成主從關係,一切都歸林羽所有,例如切爾茜。

  林羽只需要稍微動用一下意識,就能知道那個女人身處何地,現在正在幹什麼。

  這和鬼舞辻無慘的能力是一致的,這也是鬼血進化到極致之後自己衍生出來的能力,即便沒有吸收鬼舞辻無慘的鮮血,林羽也擁有這一份能力。

  但是區別就在於,林羽的鬼血之中還包含著自己作為人類的足夠強力的鮮血,不會把過手的生物改造成鬼那種醜陋的生物,只會繼承鬼血之中強大的再生能力,不會改變外表,也不會害怕陽光。

  而艾斯德斯體內的帝具鮮血則正在抗拒著林羽的侵入。

  最終,時間在某一刻凝固了,天空之中不斷地下墜的月弧也在同一時間被凍結,隨後雪花飄落。

  艾斯德斯再度睜開了眼睛,一片清明。

  她感受到了,體內的鮮血正在逐漸發生變化,就好像是身體內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的形狀,這種感覺很奇妙。

  就像是她期盼已久的,和某個自己愛慕的人類合二為一一樣,剛才只是簡簡單單的撿起那把劍,就令她好像切切實實的體會到了這種感覺,興奮到了極致。

  而這份新鮮血液對於她的饋贈也是十分明顯,她的身體發生了一絲改變,最為明顯的就是右手多了一道血色的標記。

  那份標記在為艾斯德斯握劍提供力量的同時,還在活力飽滿的準備侵蝕她的意識,就像是永遠都不會停止一樣,想要刺穿她的身體。

  這種生龍活虎的東西……著實令人有些疲於應對啊。

  林羽自然是知曉艾斯德斯身上發生的一切的,他落入了大地之上,手中的巨劍掀起了一陣狂風,將場上原本就支離破碎的冰結士兵一鬨而散。

  月弧在艾斯德斯通過鬼血進化之後便陷入了凝固狀態,似乎是因為帝具本身雖然抵抗者侵蝕,但還是不可避免的進行了同化,這也算是另外一種進化,現在林羽的血鬼術之類的東西對於艾斯德斯而言基本上已經完全無用了。

  在鬼的鬥爭之中,血鬼術這種東西原本便是很雞肋的,無論進行多麼慘烈的戰鬥,最後要想消滅掉對方,所要進行的步驟都是一致的,那就是完全吃掉,占有。

  「我不打算用那種投巧的方式獲得戰鬥的勝利。」

  「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艾斯德斯有些疑惑,好奇的眨了眨眼睛。

  她感受到了右手的劍身上面傳來的林羽的感受。

  這個男人似乎在過往的歲月之中一直都對戰鬥這一環有著某種不為人知的執念,渴望勝利,卻並不渴望偷奸耍滑獲取的勝利,他更趨向於彼此之間的血與火的碰撞。

  一切以劍開始,那麼一切必然也以劍終結。

  賜入艾斯德斯體內的鮮血也在隨之沸騰著,它們似乎根本就不在乎面對的敵人是自己的主人, 反而還在不斷地提升著艾斯德斯的體質,令她感受到自己正在逐漸變得強大。

  這次冰封的氣息是前所未有的,漆黑的天際之下,整片戰場區域都被厚重的冰霧包裹著,即便是面對面,都能以肉眼看到對方身處在濃濃的霧氣之中。

  艾斯德斯遵循著自己此刻的意念,舉起了手中的西洋劍,與迪奧手中的巨劍交匯在一起,這一刻的畫面就像是人類之中的英雄在挑戰神明並獲得了認可一樣。

  通過畫面傳達到王都的時候,整個王城的人都深深的記下了這歷史性的一刻,因為,這一天所發生的一切都將為帝國帶來歷史性的變革。

  而和平的信鴿似乎只是短暫的停留了一下,隨後便飛逝不見。

  交劍的雙方在一瞬間便同時消失在了戰場之中,濃厚的煙霧之中迸發出了快到了難以置信的鏗鏘聲,就像是有人拿著劍不斷地敲擊著你的鼓膜一樣刺耳。

  艾斯德斯興奮的笑著,她沿著冰面的一條直線長跑,地面的冰層正在皸裂,地表之下,那個男人的巨劍就像是一條開裂的低波,粉碎了一切被凍結的東西。

  就像那個男人所說的那樣,他不會使用其他的任何能力,同樣的,艾斯德斯的帝具在這場戰鬥之中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

  「再怎麼說你一個男人欺負我一個女人也太不像話了,原諒我做出這樣的嘗試,看起來,還是要如你所願,正面交戰我才有勝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