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繼國岩勝:一群沒見識的傢伙

  第143章 ——繼國岩勝:一群沒見識的傢伙…

  似乎是因為剛剛甦醒的緣故,炭十郎沒有注意到周邊的寂靜。

  屋頂上。

  哐。

  瓦片發出碰撞的聲響。

  「不死斬…」

  炭十郎用手臂撐著瓦片,直起上半身,他恍惚的眼神逐漸清明,嘴裡呢喃著:

  「拔出來了。」

  剛才。

  他在櫻龍眼底拔出不死斬的一瞬間,便被突然掀起的驟風吹出了那片幻境。

  最後看見的畫面,是櫻龍仰著首,朝四周肆意咆哮的模樣。

  這瞬間讓炭十郎產生了一種自己在拆西牆補東牆的錯覺。

  回過神來。

  沙…

  猩紅的氣息纏繞著炭十郎的軀體,化作縷縷血氣裹挾著上升飄散。

  下一刻。

  紅色的氣體在半空中凝聚。

  炭十郎下意識的抬頭朝半空中望去。

  拔出不死斬的代價,是拔刀者的生命。

  因此,也只有不死的「龍胤」持有者,才能夠將不死斬拔出,在[回生]之後,為之所用。

  半空中。

  殷紅的氣息宛若彼岸花般纏繞扭曲在一起,濃郁的仿佛化作實質。

  下一刻。

  古樸的刀柄緩緩從濃郁到仿佛通往另一個空間的殷紅氣息中落下。

  破舊的刀鐔,坑坑窪窪的猩紅鏽跡斑斑的太刀刀身隨著下落而逐一出現。

  太刀。

  懸浮在半空,散發著氤氳紅氣的刀身,停留在坐起身的炭十郎面前。

  炭十郎注視著面前的不死斬。

  ——能夠代替赫刀的物品。

  啪嗒。

  他緩緩伸出手,用力攥住泛黃的刀柄。

  ——找到了。

  炭十郎因死亡萎靡的氣息逐漸回復,體內回生之力沸騰著,眼神堅定:

  「結束了。」

  他說。

  ……

  一旁。

  屋頂的另一側。

  「…櫻花,字?」

  宇髓天元驚疑不定的蹲在屋脊的另一面。

  在炭十郎動彈的一瞬間,他就本能的閃到了能夠藏匿自己的位置。

  暗戳戳探出只露眼睛的腦袋,詫異的看向炭十郎的位置:

  「血鬼…不,又是什麼葦名流的忍術麼…用來反殺敵人的?」

  一邊自言自語著,探出腦袋。

  視野中。

  看著炭十郎臉色恢復紅潤,重新握住不死斬的模樣。

  腦子中大量的信息與思考頓時閃過,他一時間愣了接近一秒鐘。

  「…活過來了?!」宇髓天元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眉頭緊緊皺著,盡力壓低自己的語氣,但仍然止不住嘶啞出聲。

  他震驚的看向炭十郎。

  身為忍者,宇髓天元也能夠做到用肌肉強行迫使自己的心臟停跳。

  形成假死。

  但——

  回想著剛才。

  炭十郎那副突然變成第一次見面時。

  那副病重,皮膚緊緊貼著骨頭,無比虛弱的模樣。

  根本不是單純的假死而已!

  眼眶微微顫動著,宇髓天元趴在屋脊另一側,腦海中思緒閃過。

  他沉聲自言自語:

  「葦名流…」

  ……

  ……

  遠處。

  冰佛頂端。

  某個身影微微僵硬。

  「……誒?」

  童磨微微張開嘴,怔怔的盯著炭十郎的方向,他凝噎了一會。

  幾乎長達三秒鐘的時間裡,他沒能說出任何一句像之前那樣般愉悅的話語。

  揚起的嘴角似乎有些僵硬。

  許久,才緩緩保持微笑的,像是緩解尷尬般歪了歪腦袋輕笑:

  「真的假的。」

  握在手中的扇子連忙放下,用手撐住身下,他探頭努力的朝炭十郎看去:

  「復活了嗎?這可真是為所未聞啊…」

  身為鬼的童磨,對生物心臟是否仍然跳動,呼吸是否停止的感知,是無比敏銳的。

  ——那個人類。

  他彩色的眼眸里,映出炭十郎握著憑空出現的太刀緩緩起身的模樣。

  ——剛才,絕對死了。

  心臟停跳,氣息糜爛,面色枯黃,一副癆病鬼模樣。

  ——是生命力全部潰散,像死了一年多一般的那種枯萎感。

  死而復生。

  是連鬼都無法做到的事情。

  「我似乎有些理解無慘大人的想法了…」

  童磨微微感嘆著。

  ……

  ……

  冰佛包圍的正中。

  露出水面的巨石上。

  繼國岩勝淡定的瞅了眼炭十郎的位置。

  「哼……」

  收回眼神,一副毫不意外的模樣。

  他抬眸,看了眼童磨故作誇張的驚訝。

  又看向狛治遲疑不定的神情。

  心中隱隱升起一股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驕傲。

  沒錯。

  炭十郎可是他弟弟在數百年前就設想到的繼承人。

  他又怎會質疑。

  那可是他繼國岩勝的弟弟。

  名為繼國緣一的天才。

  心裡想著,停頓了一下。

  ——絕世天才。

  他補了一句,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

  冰佛上。

  童磨自言自語的話風驟轉,他一副無奈的表情:

  「不過——為什麼[還要]繼續坐起來呢。」

  童磨嘴中呢喃,他遠遠直勾勾盯著炭十郎的背影:

  「明明已經死了,直接死掉不就好了。」

  他像是嘆了口氣般:

  「真是無法理解吶。」

  突然。

  童磨回過頭,微笑著看向身後:

  「我說的對吧?這位小姐。」

  身後。

  蝴蝶忍剛剛從半空落下。

  啪嗒。

  腳尖輕輕落在冰佛肩膀。

  「嘁!」

  蝴蝶忍緊緊皺著眉頭,她披反射光彩的羽織,攥緊纖細的刀身,不知何時來到了童磨身後:

  「去死吧!」

  手中刀刃一轉,迅速朝著童磨刺去!

  「突刺?」童磨只是微笑著歪了下脖子,便輕鬆的躲過了蝴蝶忍的攻擊。

  鐺!

  他隨手用金扇抵住蝴蝶忍的日輪刀,周遭開始瀰漫起寒氣,提醒著:

  「突刺可是殺不死鬼的哦,要砍下脖子才行。」

  這時。

  唰!

  白色的殘影突然出現在童磨身後!

  「…那種事情!」

  不死川猙獰著揚起嘴角,他雙臂緊攥刀柄,刀身甩在身後,眼神瞄準了童磨的脖頸:

  「當然是知道的啊!混蛋!」

  唰!

  腰間用力猛地扭轉身體,在身後高高揚起的刀鋒頓時劃破空氣!

  直直朝童磨脖頸橫劈而去!

  對於兩人來說。

  一切都是為了斬殺眼前的惡鬼。

  即使隊友死去,那也要趁這個機會。

  不死川的眼神愈發狠厲。

  ——讓他的死,不白白浪費!

  童磨微微側頭。

  感知中,因剛才自己發愣的間隙,以及五座冰佛幾乎都被狛治纏住的情況下。

  ——這幾個獵鬼人,竟然如此不要命的摸了上來。

  眼神停留在不死川實彌已經結霜的小腿。

  童磨遺憾的搖了搖頭:

  「勇氣可嘉。」

  下一刻。

  呲——!

  滿天的寒氣頓時從身下冰佛嘴中噴涌而出!

  能夠撕裂肺部的寒氣直直的噴湧向躍起在半空的不死川實彌!

  「可惡!」

  不死川瞪大眼睛,他停滯在半空中,身體無法借力移動。

  一股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

  盯著不斷靠近的白霧。

  像是回馬燈般。

  對啊——

  不死川心頭想著。

  他第一次遇見炭十郎時,也是因為騰空無法躲避,才吃了次虧。

  牙根咬緊,對自己的無能感到憤懣。

  這不是一直在原地踏步嗎!?

  這時。

  突然。

  唰!

  一道殘影划過半空。

  與半空中的不死川相撞。

  是炭十郎。

  啪嗒。

  炭十郎落在冰佛的另一端,他扛著不死川的身體,緩緩將其放下。

  楔丸已經歸鞘,手中正握著比楔丸長一截的暗紅不死斬。

  「呲——」

  嘴角溢出白色的霧氣,一時間分不清是因為環境溫度太低還是吐出的氣息溫度過高。

  「什…」不死川愣了一會,他回過神,抬頭,看著將自己放下的炭十郎。

  怔了一下。

  沉默住,沒有言語。

  炭十郎從始至終眼神都停留在童磨身上。

  他握緊手中的不死斬,熟悉的感覺止不住湧上心頭。

  隨著心中的動作。

  唰!

  炭十郎無比熟練的單手將太刀朝身後一揚,左手微微托著刀身,做出擦拭的動作。

  蝴蝶忍在不死川發動突襲的瞬間就已經後跳離開。

  此刻正站在不遠處,用著刀鞘調試著新濃度的毒藥。

  這時。

  啪嗒,啪嗒。

  「啊啦啊啦。」

  童磨剛剛回頭,身邊便傳來了幾聲輕微的落地聲。

  他笑著朝此刻自己的四周看去。

  炭十郎單手握緊紅色太刀的刀柄,正將刀刃抗在肩膀上,另一隻手似乎在做著什麼預備的動作。

  狛治落在冰佛的另一個肩膀,渾身布滿冰渣,卻躍躍欲試般興奮的盯著自己。

  黑死牟閣下站在不遠處的一朵冰蓮花中,用著嚴肅的神情盯著自己。

  「這下可糟糕了。」

  童磨眼神掃過幾人,迅速分析著場上的局勢。

  不死的人類,前上弦之壹,一個瘋子。

  很快,他得到了自己的答案。

  ——打不過。

  嘴角揚起微笑,童磨一攤雙手,試探性的朝一人兩鬼問去:

  「嗯…炭十郎先生,黑死牟閣下。」

  他睜開彩色的眼眸,眼神里充滿了天真與輕鬆:

  「或許我們可以先聊一聊。」

  童磨扭頭,看向刀刃上已經開始迸發殷紅光芒的炭十郎,連忙改變口吻:

  「我是不是也可以稍微叛變一下呢——?」

  聞言。

  幾乎是冰佛上此刻所有的人。

  臉上或多或少的都浮現出了些許匪夷所思。

  ……

  ……

  與此同時。

  另一邊。

  灶門家。

  之前覆雪的木屋似乎有人每日打理,即使在立夏許久後的今夜,木屋也依然顯得像是有人每天居住一般嶄新。

  咯吱…咯吱……

  腳印踩在鬆軟的泥土上。

  「奇怪,竟然沒有人居住嗎?」

  戴著木框眼鏡的黑制服隱隊員擦拭著額頭的汗水,他站在木屋後面。

  繞著木屋一圈,確定裡面沒人後,他疑惑的自言自語著:

  「明明連房子旁邊的雜草都有打理的痕跡。」

  抬頭看向前方,遠處另一座小山頭的位置。

  作為隱隊伍中,負責勘探與發現新草藥的特殊隊員,他常年在外界行走。

  由於未曾來過這一帶,在傍晚時,不知不覺間就迷路了。

  看見山頂有一座木屋,本想著前來借宿一晚,誰知並沒有人居住。

  不過。

  此刻,他顧不上這麼多。

  他的眼神,正被不遠處的某個東西死死的吸引著。

  木框眼鏡下。

  隱隊員黑色的眼眸里,正倒映著不遠處的小山頭上。

  那無比明顯的,一抹青藍色的痕跡。

  他能清晰的看見

  ——那是一簇花苞。

  是沒有見過的品種!

  「啊——!太好了,那絕對是新的發現!」

  臉上的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興奮起來。

  顧不上剛才想要休息的想法,他隨手擦了把汗水,便興致勃勃的朝著不遠處花苞的位置小跑了過去。

  這時,

  咯吱…

  他身後的木箱子上。

  一隻乾癟的眼珠,像氣球一般慢慢鼓起,直至渾圓。

  是鳴女的血鬼術。

  無慘交給她的任務,便是尋找鬼殺隊隊員的蹤跡,附著在他們身上。

  ——用來避免無慘自己會遇到任何的獵鬼人。

  眼珠愣了一會,似乎正在緩過神來。

  甦醒之後。

  猩紅的眼眸左右看著,簡單辨別著四周的環境。

  在眼神觸及隱隊員背後的木屋的一瞬間。

  頓時。

  嚇得哆嗦了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