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裂開的墮姬（二合一）
……
「嗬…！！」
用力憋的臉通紅，無慘也沒能像他想像的那樣化作肉塊分裂出去。
情急之下，他試圖從根本上——開始重新推導這個能力。
咯吱！
墮姬的身軀微微從中間分裂了一瞬！
不行！
太慢了！
最為重要的能力突然失靈，讓無慘陷入恐懼之中。
眼神驚恐的左右抽了兩下，無慘的心頓時如墮冰窟，名為絕望的情緒籠罩住他。
腦袋發麻，什麼也思考不了！
「…鳴女！」
就在無慘掙扎著，慌亂之中就想要大聲喊出『鳴女救我』之時。
他的餘光，突然瞥見了一抹粉紫色的衣帶。
——衣帶？
他看著從角落裡四處連接過來的紫粉色衣帶，微微一愣。
這是墮姬的血鬼術。
這時，無慘才反應過來，縮成一根針劇烈顫抖的瞳孔猛地凝滯。
剛才與這傢伙離的太近，太過焦急，根本就騰不出腦子來思考。
現在，在反應過來後。
啊。
心中緊繃著的弦一下鬆開。
——他只是意識在墮姬的身體裡。
並非本體在這！
無法分裂的原因也是這個！
他的眼神里流露出希望。
「噗…咳嗬——！」
念及這裡，無慘猛地鬆了口氣，但仍然不敢抬起頭來，被綁住的手臂仍然止不住的顫抖著。
太！
張著大嘴，低垂頭顱，因為恐懼和慌亂而產生的唾液灑落在腳下的屋頂破碎的廢墟里，喘著粗氣。
無慘用力呼吸著，感受空氣流過鼻腔的觸感，享受著生的喜悅。
——太好了！！
心中。
不由自主的升起了劫後餘生的慶幸。
接著。
他雙眼猛地一合，帶著頭也不回的氣勢。
啪！
斷開了對墮姬的控制。
……
……
與此同時。
無限城。
鳴女盤坐在屏風前，腦海生長蔓延著如同樹枝般分叉的血肉脈絡，分支之間互相連接。
微微發紅的猙獰脈絡宛若心臟般一跳一跳的，看起來相當瘮人。
她懷抱著琵琶，寫著［肆］的巨大眼珠有些遲疑的看向一旁。
咯吱…咯吱…
殷紅的血液飛濺在四周，炸開的蠕動肉塊到處都是，正慢慢聚合在一起。
在眼神接觸到滿地扭曲攀爬的炸裂碎肉後。
砰！
已經變成碎肉的碎肉，又砰一聲炸開，變成更加稀碎的肉塊。
鳴女嚇得眼皮一顫，她顫抖的回過頭，抱緊懷裡的琵琶。
——我什麼都沒看見。
心中這樣默念著。
手放在嘴角，做好了隨時捂住內臟出血從嘴裡吐出的準備。
……
墮姬腦海昏昏沉沉。
方才突然的一瞬，無慘大人爆發了極強的精神力以及磅礴的血脈壓制。
她從未感受過無慘大人那樣激動的情緒，直接影響到了自己。
導致她自身頓時失去了所有意識。
身體完全被無慘主導。
腦海中，迴蕩著無慘留下的最後一句，隱隱顫動的聲音。
以及，逐漸甦醒過來的身體，聽見的外界傳來的聲音。
屋頂破開大洞的房間內。
「沒找錯吧？」
「這傢伙真的是上弦嗎？」
宇髓天元隨手將彎刀抗在肩膀上，疑惑的皺著眉，另一隻手抵住下巴，歪頭觀察著被綁起來的墮姬。
語氣平淡，吊著眼神，就像是在陳述某種事實：
「好弱。」
這種程度的鬼，光憑他自己，也能解決了。
根本沒必要三個人一起行動。
「宇髓。」富岡義勇站在一旁，他微微透過剛才被墮姬撞碎的窗戶朝外看去：
「你弄的動靜太大了。」
此刻正是花街人流量最多的時刻，剛才的聲響已經吸引了一群人聚在樓下圍觀。
富岡警惕的注意墮姬的方向，並考慮著是否需要疏散樓下人群。
「——啊？」聞言，宇髓天元扭頭看向富岡的背影，他握著刀柄的手不自覺的用力捏起，手背青筋隱隱跳動。
咯吱——
「別輕敵。」
炭十郎注視著墮姬，他攥緊手中的鉤索，將墮姬捆住掛在屋子中間，出聲提醒著二人。
視野中，
墮姬的頭頂，有著兩顆紅點。
身為原上弦之陸，現叄的墮姬。
是兄妹一體的鬼。
作為妹妹的墮姬實力較弱，甚至變成上弦叄後，感知中也沒有一隻玉壺的實力強大。
而哥哥［妓夫太郎］，則是作為主要戰力而存在著。
其實力，不說玉壺，如今定然在一隻進階為上叄的半天狗之上。
在砍下墮姬的頭後，哥哥妓夫太郎才會現身。
想著，炭十郎左手握住鐵索，右手放在腰間楔丸的柄上，解釋著：
「待會還是要砍下她的脖頸才能徹底殺死她，並且要同時…」
炭十郎話說到一半時。
「…？」被捆住的墮姬昏昏沉沉的醒來，她晃了晃腦袋，抬起頭，有些錯愕的看了四周一眼。
哐！
隨著墮姬的動作，吊著她的鎖鏈晃動起來，碰撞著發出噹啷噹啷的聲音。
接著，愣神了一下後，她清醒過來，並十分大聲的打斷了炭十郎的話：
「喂！！」
墮姬眉頭微微皺起，她低下頭，看了眼束縛住自己的鐵索，用力掙紮起來：
「你們在幹什麼？！」
她用力晃蕩著，被鐵索懸掛在屋子中間，眼神仍然有些恍惚。
——發生什麼事了？！
——剛才，自己不是在等待無慘大人檢查完青色彼岸花…
遲疑了一下。
墮姬低頭看著自己被綁起來的模樣，雙臂被死死束縛住，或許是礙於鐵索的長度，她的小腿並沒有被捆住。
——我怎麼就被捆起來了！
她劇烈的晃動了兩下，捆的結實的鐵索讓墮姬像條陸地上的魚一般扭了兩下。
墮姬猛地抬起頭，困惑的皺著眉頭，不太聰明的腦袋有點想不明白。
思索中，面前三人手中銳利的刀芒突然閃了一下她的眼睛。
瞬間。
想法在腦海中串聯起來。
——獵鬼人嗎？
不懼怕被斬首的她，有著足夠的底氣讓她去思考。
「…是你們打攪了我嗎？！」
墮姬眼神看向屋子中間，破碎的屋頂廢墟壓碎了桌子，上面的青色花朵也通通變作了殘花碎葉。
她並沒有屋頂坍塌之後的記憶。
但面前的一切很明顯了！
——沒錯。
——無慘大人一定是，因為這群突然出現的獵鬼人，才離開了這裡！
可惡！
咯吱…
把這幾個人殺死之後，無慘大人興許還會再回來。
青筋沿著脖頸暴起，墮姬憤懣的看向面前三人，背後的衣帶開始用力掙紮起來。
腦海中，浮現出一串言語。
那是無慘離開時，對自己說的話。
陰冷的音調在心底響起：
「墮姬，伱已經是上弦之叄，足夠強大。」
無慘猩紅的眼眸緩緩睜開，他語氣冰冷至極：
「交給你了。」
「把他們全部殺了。」
……
——如您所想，無慘大人！
墮姬臉上的青筋猙獰的蔓延著，她雙手被勒緊，但仍不顧的用力往外掙扎著，眼神中充滿了堅信。
「妨礙我的傢伙…！」
「通通都去死吧！！」
唰唰唰！！
隱藏在地底，長著一雙猙獰眼眸的衣帶「生物」，頓時順著牆壁之間的縫隙攀升！
繃緊銳利的衣帶瞬間來到二樓，劃破瀰漫塵埃的空氣，朝著周遭的三人奔去！
【血鬼術·八重帶斬】！
……
……
不久。
吉原花街。
樓下。
「喂！你看那邊！」
「什麼？發生什麼了？」
隨著方才屋頂坍塌的轟鳴聲響起，伴隨著煙塵的瀰漫，巨大的聲勢頓時吸引了街道邊行人的目光。
他們湊在一起，正伸手指著那邊，疑惑的討論著什麼。
這時。
突然！
轟——！！
巨大的聲響再一次迸發，京極屋二樓劇烈的晃動起來，灰塵到處四溢。
樓下正圍觀的人見這一幕，也嚇得紛紛遠離了一些，但花街上人來人往。
夜晚才剛剛開始，行人是少不了的。
……
京極屋二樓。
房間內。
衣帶從房間的各個縫隙中鑽出！薄薄的衣帶繃緊，化作能夠輕易切割開人體的刀片！
唰！
十三根銳利的衣帶劃破空氣，猛地扭轉方向！
——全部奔著炭十郎而去！
正準備防禦反擊的宇髓一愣，他看了眼被綁著的墮姬，微微挑眉。
他握著雙刀，站在原地，選擇了待命。
中間。
就是這傢伙！
墮姬眼神里充滿憤怒，她看著身上捆著的鐵索最後連接向炭十郎的左手，心中怒火更盛！
——就是他把自己捆起來的！
高度集中的注意力下，周遭的時間流速就像變慢了一樣。
在看著自己的衣帶即將觸碰，並穿刺炭十郎身軀的瞬間，墮姬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哼。」她輕哼著。
身為上弦之叄的她，現在的血鬼術，就算是獵鬼人的柱來了，她也能隨手殺死！
但下一刻。
唰！
炭十郎拔出楔丸，眼神迅速移動了兩下，看準時機，橫起刀身。
噹啷！
清脆的打鐵聲音隨著第一根衣帶的崩彈響起，伴隨些許火花乍現，一瞬照亮了昏暗的房間。
這一瞬的火花，也照亮了墮姬臉上緩緩錯愕的表情。
接著。
乓！
突然乍現的火光與清脆的金鐵相撞的聲音接連不斷的在房間中響起。
「…誒？！」
隨著璀璨火花微縮的光亮，墮姬正專心控制衣帶的表情逐漸呆滯。
她的眼神死死盯著炭十郎。
正攻擊著的衣帶微微顫抖著。
——害怕？
墮姬察覺到自己身體不自覺的顫抖。
自己…在害怕？
……
房屋外。
走廊里。
「又來了！」
老闆娘正握著那把左輪，她表情有些慌張，剛才的巨大聲響可不像一般情況才會發出的：
「…這次又是什麼？！」
——又是哪個孩子遇害了！？
念想著，她腳下行走的速度更快了些。
有些踉踉蹌蹌的，她走到墮姬的房間外。
老闆娘站在門外，她深呼吸了幾下，在做夠了足夠的心理準備後。
啪嗒。
她剛剛把手放在門把上，準備拉動。
這時。
「啊啊——！！」
墮姬悽慘的叫聲從房間中傳來。
老闆娘拉開門的動作頓時凝滯，她額頭緩緩滑落一滴冷汗。
她思忖片刻，身體僵硬在原地。
……
京極屋外。
仍然有行人駐足在附近，並且似乎因為動靜實在太大，駐足觀看和被吸引來的人越來越多。
這時。
「喂！快看！」
有人伸手指著，並大喊起來：
「有東西飛出來了！」
他話音剛落。
二樓的位置。
砰！牆壁突然被什麼東西撞碎，再次掀起一陣灰塵。
嗖——
「啊啊啊！！」
一道大喊著，踉蹌的身影猛地從煙塵中突出，她撞開牆壁，身後掠起一道灰塵，身形不穩的落在不遠處的屋頂上。
啪嗒。
手忙腳亂的在屋頂爬了兩下。
是墮姬。
她此刻正一手抱著自己的頭顱，一手顫抖著撐在落腳的屋頂。
「剛剛那是什麼？！」墮姬欲哭無淚的大喊著，她抱著自己的腦袋，小腿顫抖的在屋頂上站起身：
「不對，不應該是這樣！」
「我是上弦，上弦之叄！」
她脖頸之上已經變成了一道光潔的，被刀砍斷的截面。
身後的長長的衣帶也變得破破爛爛，血跡在其上瀰漫，斷裂處正在慢慢的重新生長出來。
「我…不該這麼弱！」她幾乎歇斯底里的喊著，鼻尖微微發酸，低下頭眼淚就想滴落。
墮姬將被砍下的腦袋放在懷裡，委屈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著，雙手舉著，手動扭頭看了眼身後的方向。
呼——！
風吹過二樓，吹散了那裡正瀰漫著的煙塵。
露出站在破碎牆壁旁，手握刀刃，交相站立著看向這邊的三人！
炭十郎眼神平靜的注視著她，手中的鐵索緩緩收回。
楔丸並沒有發紅，墮姬的衣帶沒法短時間內讓刀身產生高溫。
雖說墮姬趁機成功掙脫了鐵索，但也因此在一瞬間被一旁一直觀察的富岡義勇出刀砍斷了脖頸。
墮姬回想著剛才。
自己的十三根衣帶極速抽打，卻沒有一下造成有效攻擊。
通通被那把奇怪的黑色刀擋下來了！
完全打不到！
甚至有一瞬間。
墮姬都想大聲問問那個傢伙——「到底你是上弦還是我是上弦」這樣的話了。
目光掃過對面。
站在那裡的人數為三。
自己才對付一個。
「…無慘大人。」
墮姬碧綠顫抖的眼眸里倒映著炭十郎被風吹拂微微晃動的發梢，她聲音抖動的說著：
「…這和您說的不一樣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