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京墨絕望地閉上眼睛,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錘死眼前的男人。
阿風一臉迷茫,剛才的信息對她這樣的小孩來說根本就理解不了,她拽了拽張京墨的衣服,小聲地問道:「姨姨,這個叔叔說的是什麼意思啊?我父母是亂臣賊子?你是我父母的仇人?」
「阿風,你聽我說,我——」就連張京墨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來人!」慕孤月厲聲道,緊接著就有兩個侍衛走了進來。
「把這個孩子給朕帶下去嚴加看管,沒有朕的允許,不許任何人見她!」
「是,陛下!」
張京墨懵了,趕緊阻止,「皇上你這是做什麼?她還是個孩子,你能殺了她!」
阿風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抓起來,她哭喊著:「姨姨救我,姨姨救我!!」
「慕孤月你放開她,你放開她!!」
她上手去扒拉那兩個侍衛,但是自己哪裡是兩個身強力壯男人的對手,不僅沒救下人,反而還被推了一下,所以她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阿風被帶走了。
「慕孤月!」她哭著質問道:「你怎麼能這樣對待一個孩子,她還這么小,她什麼都不知道!」
慕孤月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朕已經夠寬宏大量沒有立即處死她了,你還想朕怎麼做?而且你窩藏犯人這件事,朕就不跟你計較了,畢竟這件事你選擇了坦白,至於她後面會如何,你做好心理準備吧!」
說完後,就怒氣沖沖轉身離去了。
張京墨真是懊悔不迭,她高估了慕孤月的良善,像他這樣的君王,是怎麼能夠容許別人挑戰他的權威的?
之後,慕孤月就下令徹查此事,雖然張京墨故意隱瞞了李嬤嬤這個人,但還是被查到了,並且被立即處死。
而阿風雖然沒有被關進大牢里,被關在後宮的一個小院裡,但是重兵把守,任是一隻蒼蠅也飛不進去。
張京墨這幾日因為擔心阿風而整日茶飯不思,她如今只能把希望寄予在慕錦一的身上了。
這一夜,御書房來了個不速之客。
慕孤月淡淡瞥了一眼來人,沒好氣道:「怎麼?今夜又要去和朕的寵妃苟且?你們兩人還真是不把朕放在眼裡啊!」
慕錦一沒有理會他的這些惡語,而是直接說道:「臣願意放棄親王之位,還請陛下放過那個孩子。」
正在寫字的手一頓,慕孤月難以置信地看向他,「呵,慕錦一,你和張京墨你們兩人是早就串通好了是嗎?」
「臣不敢,只是這個孩子對於陛下而言生不起什麼風浪,陛下與其殺了她,不如放了她,這樣不僅能得到一個好名聲,也能一併除掉臣。」
此時殿中燭火搖曳,在他說出那番話之後,慕孤月臉上晦暗不明。
他語氣森冷道:「你在威脅朕?」
「臣不敢,臣是真心的。」
「真心?」慕孤月覺得可笑至極,「當初慕蘭識怎麼對你想必你也沒忘,朕只是不明白了,你竟然能為了他的孩子而放棄你的所有,還是說,這個孩子有什麼隱情,值得你和張京墨都為她求情?!」
「並無隱情,只是墨墨說了,與那個孩子投緣,不忍看著她去死,所以,臣想成全她。」
他越是這樣,慕孤月就越生氣了。
「好一個成全!你這樣做倒是顯得你無私,然後顯得朕小氣了是吧?這個孩子身為亂臣賊子之女,處死是理所當然的,可是你和張京墨卻將朕放置於那道德高點,以此來顯示自己的高風亮節?」
他越說越激動,甚至是站了起來。
慕錦一知道對方動怒了,立即下跪,「陛下恕罪,臣和墨墨並無這個意思!只是之前墨墨曾經說過,她想要個女兒,沒想到,她遇到了這個孩子,她覺得這就是上天送給她的女兒,因此她才會這般維護那個孩子。」
慕孤月想都沒想就直接說道:「她要是想要女兒的話,朕和她生一個便是!」
說完之後,發現跪著的人臉已經黑了。
慕錦一隱忍著怒氣,卻又不敢發作,而慕孤月這時候發現自己很享受把對方惹怒的這種快感,於是他說得更歡了。
「沒錯,張京墨如今是朕的妃子,別說是一個女兒了,她想要幾個孩子朕都可以和她生,你說是嗎,安王?」
對方低著頭,默不作聲,他就繼續說:「張京墨現在還年輕,好生養,朕可得抓把勁讓她生兩個三個的,你說她喜歡女兒,那你說,我們就生兩個女兒一個兒子,還是生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呢?」
「別說了。」
「朕的皇后如今已經廢了,後位空懸,要是她剩下了朕的嫡子,那這皇后之位可就非她莫屬了啊,到時候天下人都會祝福我們這對神仙眷侶,天作之合的——」
「別說了!!」慕錦一終於忍不住了,大聲地怒吼道。
他紅著眼睛,周身殺氣,然後緩緩地站了起來。
他盯著慕孤月,一字一句道:「張京墨,是我的妻子!!」
「嘭!」說完這句話之後,一個茶杯在他腳邊炸開了。
慕孤月同樣怒不可遏,他氣得渾身發抖,「你給朕閉嘴,閉嘴!!!」
「怎麼?陛下生氣了?你如今禁錮了張京墨又如何,她喜歡你嗎?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她愛的人只有我!」
「那又如何?!!只要朕願意,你們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對方!」
「所以你就忍心看著她整天鬱鬱寡歡,一輩子只能待在深宮裡,再也見不到外面的天空?」
慕錦一搖搖頭,悲愴道:「放手吧,張京墨不屬於後宮,她不應該被禁錮在這牢籠之中,她屬於自由。」
「你給朕閉嘴!!朕來輪不到你來說教!!」
「你身為天子,口口聲聲說為了子民,難道張京墨就不是你的子民嗎?!」
「朕是天子,那你就給朕閉嘴!!你給朕滾,馬上滾!!!」
兩人吵得面紅耳赤,門外聽到動靜的侍衛和內侍大氣都不敢出。
最後慕錦一失望地耷拉著雙手,輕輕地說了一句:「還請陛下考慮清楚,臣的親王之位,和罪臣之女的性命,您更想要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