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丫頭,知知!!」
馬車剛一停下,知知就迫不及待地從馬車裡跳了出來。
「外公外婆!」
「哎喲,我的乖孫!」兩人穩穩地接住小傢伙,又非常寵愛地一人親了一口。
梁嬸眼中泛淚,「我的好知知,外婆想死你了!」
還沒等兩人和知知敘舊完,張京墨和慕錦一兩人也一前一後地下了馬車。
梁叔梁嬸看見安王殿下之後,頓時變得拘謹和恭敬了起來,「草民/民婦參見安王殿下!」
慕錦一趕緊將兩人扶起來,「梁叔梁嬸快快起來,你們以後就不要再行禮了,真是折煞我了。」
兩人有些受寵若驚,更加滿意這個女婿了。
「那就多謝殿下了。」
張京墨對著幾人說道:「都別杵在這裡了,趕緊進去吧,我們可還沒吃過飯呢!」
兩人一聽,立即張羅,「快快快,我們可是做了一大桌好菜呢,就等著你們回來了!」
酒足飯飽之後,慕錦一讓慕七把帶來的禮物全部都拿了進來。
夫婦兩人看著一地上的東西,驚到合不攏嘴。
「乖乖,殿下您怎麼能拿這麼多東西來,這這這,我們實在是不能收啊!」
慕錦一知道兩位淳樸的老人是不會介意這些東西的,可是他羞愧說道:「此次行軍打仗並未帶什麼東西,很多東西都是臨時買的,還請二位不要嫌棄,等日後回了京,我再將剩餘的補上。」
「使不得使不得!」梁叔著急地擺擺手,「殿下今日能來已經是給我們二人極大的面子了,怎麼還能讓您破費呢?」
「梁叔你莫要說這樣的話,你們二人是墨墨的養父母,也是我的養父母,所以你們就不要拒絕我的好意了。若是這點東西你們都不收,那後面你們是不是不跟我們一起去京城了?」
「什麼?去京城?」梁叔梁嬸震驚道。
「對啊,到時候我們回京了,你們難道不和我們一起回去?」
兩人震驚到說不出一句話來,乖乖,那可是京城啊?!
別說京城了,他們兩人甚至都還沒去過三江城裡!
而且京城遍地權貴富商,豈是他們這種人能去的?
兩人想了想,擺手拒絕,「不了不了,京城就算了,我們能在縣裡住已經很好了!」
張京墨就知道他們兩個人會這麼說,所以早就想好怎麼勸他們了,「所以你們兩人就真的捨得我的知知嗎?」
「哎喲,張丫頭你說的是哪裡話,我們怎麼會捨得你們?要是你們想我們了,可以回來看看我們,或者我們去京城看看你們也可以啊!」
「可是甘棠縣離京城多遠你們知道嗎?光是去一趟就要花上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說句真心話,如今你們也老了,又還能去多少次呢?我們又能再看你們多少回呢?而且知知年紀還小,這分開的時間一長,他長大了,他一定還能和你們親近嗎?」
果然把事情一攤開說,兩位老人的眼睛就忍不住泛淚。
是啊,京城這麼遠,要是以後張丫頭再生一個兩個的,身子不方便回來,他們兩人年紀大了也不方便長途跋涉的,這樣不就是機會一輩子就見不著了嗎?
知知現在才四歲,什麼都記不住,等大一些了,還能記得他們兩人嗎?
梁嬸哽咽道:「可是我們兩人也實在是不願意去麻煩你們,而且張丫頭,你和殿下兩人身份非凡,一個是王爺,一個是神醫的,而我們兩個都只是地地道道的農民,我們若是去了京城,不會給你丟臉嗎?」
梁叔也接著說:「我們兩個雖然沒文化,沒見識,可是也知道京城遍地貴人,是個講究出身的地方,我們當然知道你們會對我們好,可是張丫頭你身為王妃,到時候他們要是因為我們兩個人的出身而看輕你的話,我們心裡又怎麼會好受?」
張京墨一時間心情也有些難受,沒想到梁叔梁嬸到現在還在為她考慮。
「所以你們要是擔心因為你們別人而看不起我的話,你們大可放心,因為在京城人的眼裡,我也是出身低微,可是現在他們不敢有任何人看不起我?為什麼?因為他們都會有求於我,我是神醫,是天下第一的神醫,是能起死回生的神醫,所以他們不敢看不起我!請你們相信我,我之所以被人看重,絕對不會是因為我王妃的身份,而是我是張京墨,全天下的人,哪個不敢給我幾分薄面?要是真的有人因為你們而看輕我的話,那我以後就不給那個人治病了,你們說好不好?」
這番話徹底讓兩位來人繃不住了,眼淚簌簌流下。
「張丫頭,你真是......你怎麼會這麼好??」
張京墨也跟著一起流淚,「可是你們是這個世上唯一真心愛護我的家人,是唯一不會要我有任何回報家人!而且我一直都不想叫你們梁叔梁嬸了,我可以叫你們一聲爹娘嗎?」
兩位老人瞬間愣住,眼裡都是不可置信。
「張丫頭,你叫我們什麼?」
「爹,娘!!」
剎那間,梁叔梁嬸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兩人嚎啕大哭了起來。
「墨墨,我們的好女兒!!」
最終三人抱在一起痛哭。
知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邁著小短腿跑了過去,小小一個的他就掛在梁叔的腿上,也跟著一起哭了起來。
一時間,整個小院都是哭聲。
慕錦一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因為張京墨剛才說梁叔梁嬸是在這個世上唯一真心愛護她,唯一不求她有任何回報的人,那麼自己呢?
想到此前的種種,在她還是張小花的時候,自己因為她的身份而看輕她,對她非打即罵,可同時又對她張京墨的身份眷戀不已。
所以細細想來,自己又何嘗不是因為她是張京墨才會喜歡她?
可是那時候梁叔梁嬸並不知道她張京墨的身份卻能待她這麼好,跟兩位比起來,他確實是沒有任何資格可以說是不求回報地愛護她。
即使知道自己沒有這個資格,可他還是難受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