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玉清拿出了一份名單,上面是死了女兒的人家,共計三十二戶。
張京墨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人名,心中的憤怒達到了極點,「這些死者大多都是十幾二十歲,最大年紀的不過二十二歲,但是如今卻無故枉死!」
若是之前她還抱著一絲僥倖的心理認為是意外的話,現在看著名冊上的死者的信息,她可以確定這是一場盛大的謀殺。
秦月臻也發表相同的意見,「按照我在刑偵隊工作的這些年來看,這絕對是一起刑事案件!」
「等等——」樊華疑惑道:「刑偵隊什麼?」
為什麼她總是說出一些自己不知道的東西來?
「就是跟大理寺差不多的一個地方!」秦月臻瞎解釋道。
名單既已在手,今天的任務就是找到這些人家。
張京墨分配任務道:「我們兩兩分組,樊華你和秦月臻一組,我和清兒一組,我們務必要說服那些人家給我們開棺驗屍!」
「好!」
姐妹同心,其利斷金,之後幾人就開始為尋找真相而奔波著。
張京墨和清兒先去了李家,是一戶做紙紮的人家。
他們的女兒最早死亡,但是一進店裡,到處瀰漫著悲傷的氛圍,想必兩位老人家仍舊無法從女兒的死這件事緩過勁兒來。
「請問是李玉家人嗎?」
櫃檯里的一男一女齊刷刷轉頭,「你們是——」
隋玉清立即表明身份,「我是隋家的,有些事想要問一下你們。」
一聽是隋家的人,夫妻兩人立即放下了戒備心,「可是隋二小姐?」
「是。」
「不知隋二小姐前來所為何事?」
「我們想問一下關於李玉的事情。」
一說起女兒,夫妻兩人眼眶泛紅,哽咽著聲音道:「二小姐想問些什麼,我們知無不答。」
張京墨問道:「你們的女兒李玉是因什麼而去世的?」
李老闆回答:「還能是因為什麼,還不是那怪病?」
「她去世之前的症狀是怎樣的?」
一說起這個,李夫人就細細回想著那天的情景,她道:「玉兒患病之後,在家中修養,幾日之後情況好轉,我們本以為她的病已經好了,可是卻沒想到,兩日之後她腹痛難忍,最終死去。」
「李夫人節哀。」張京墨安慰道。
經過了解,她才知道李玉是李氏夫婦唯一的孩子,如今白髮人送黑髮人,她不知道這對父母要怎麼生活下去。
言歸正傳,她雖然憐憫兩人的遭遇,可還是問道道:「那李玉下葬了嗎?」
「下葬了,就葬在城郊的稽山上。」
猶豫再三,張京墨還是決定向他們坦白來意,「現在我們懷疑李玉的死,以及近期那些姑娘的死有蹊蹺,可能不是因病而死,所以李老闆,李夫人,我們想開棺驗屍可以嗎?」
「什麼?開棺驗屍??」夫婦兩人雙雙震驚,然後拒絕道:「不行,這簡直就是胡鬧!玉兒已經下葬了,還怎麼可以開棺??」
張京墨就知道這開棺驗屍對古代人來說衝擊力還是大了些。
隋玉清幫忙勸道:「李老闆你們難道就沒對李玉的死感到懷疑嗎?而且這位是天下第一神醫張京墨,經過她昨日的診治,李玉生的病並不會死,那她怎麼就死了呢?不僅僅是她,全城死了三十多個姑娘,你們難道就沒有一點懷疑嗎?」
她的話果然有用,李氏夫婦倆先是震驚張京墨的身份,接著開始質疑起了李玉的死因。
李夫人道:「對啊,玉兒休息幾日之後,明明有所好轉,怎麼就突然死了呢?」
「可是要開棺驗屍的話,我實在是不能答應!」李老闆雖然也認同妻子的想法,但是開棺無異於是侮辱死者,他說什麼也不會同意的!
張京墨再勸道:「二位我知道你們的擔憂,可是你們難道替李玉伸冤嗎?她才十幾歲,難道就要這樣無辜枉死了嗎?」
「是啊,李老闆你們再好好考慮一下,李玉絕非是因病而死,這景州那些死去的姑娘們也絕非偶然,這是有人要害死他們啊!」
李氏夫婦的表情出現了鬆動,可是他們最終還是拒絕了他們的請求,「對不起神醫,對不起隋二小姐,我們真的做不到!」
沒辦法,張京墨和隋玉清也只能悻悻離開了。
大街上,她們看著這一份名單,想到剛才的結果,心裡就有些發怵。
「怎麼辦?我覺得根本就說不動他們。」張京墨第一次覺得在古代想要查案的話是如此地困難。
隋玉清安慰她道:「別想太多,這一家不行,說不定下一家就可以了呢?總會有人答應的。」
抱著這樣的想法,她們來到了陳家。
刺史府中,殷別鶴匆匆來報。
「殿下不好了!」
此時剛剛應付完太子和安王兩人的慕蘭識有些疲憊,遂略微不耐地回應道:「何事如此慌張?你家死人了?」
「不是啊,是有人去死者家裡調查了!!」
「什麼?!」這下慕蘭識瞬間清醒過來了,「快點說說是怎麼回事?」
於是他就把手下看到的事情都說了出來,「是張京墨那幾個女人,她們分頭勸說死者家屬,說是要什麼開棺驗屍??」
「開棺驗屍?!」慕蘭識一驚,張京墨這麼快就發現了端倪嗎?
一想到還有個秦月臻的仵作在這,他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來。
上次梁元洲一案正是因為這個仵作才替張京墨洗刷了冤屈,若是真的被她們成功開棺的話,那所有的秘密不都暴露了?
不行,絕對不能讓她們開棺驗屍!
隨即他吩咐道:「再查再探,若是有人同意她們開棺驗屍的話,那就......」說著就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殷別鶴立馬會意,笑嘻嘻道:「小人明白!」
是也,幾人無功而返,四人齊刷刷地撐著腦袋,坐在大門門檻上。
「你們如何?」
「唉,你們又如何?」
從秦月臻的回答里,張京墨就已經明白了,得,都是一個樣!
她將名單拿出來,勾勾畫畫,「今天我們四人走訪將近一半,還有一半,明天繼續。」
秦月臻破罐子破摔道:「反正死者都葬在稽山,乾脆我們直接去稽山偷偷挖算了!」
樊華第一個不同意,「你這種土匪的做法可別放到這件事上來,失去女兒的父母已經傷心不已了,若是我們還偷偷去掘她們的墳,她們的父母能承受得了嗎?」
秦月臻噘嘴,「我就是說說而已,你這麼認真做什麼?」
就在慕錦一幾人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她們四人排排坐,不免得打趣道:「你們坐在這裡做什麼?歡迎我們的?」
四人皆不理他。
他又道:「既然這樣的話,那就讓本王來說一個好消息吧,那就是我們查到了他們中毒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