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九連忙點頭,可是她的夫人秦氏仍舊是一副無法信任張京墨的模樣,眼神流露出對自己丈夫爽快答應的埋怨。
「不,不行,我不同意,即使能夠有藥讓執兒感受不到疼痛,可是他年紀這么小,一想到又是動刀又是動針的,我真的接受不了!」
秦氏說著說著便流下了淚水,為什麼上天要讓她的孩子承受這麼多的苦難。
「夫人。」張京墨開口,「可是你真的願意讓你的孩子一輩子都要忍受他人異樣的眼光嗎?」
「我……」
「我明白夫人的擔憂,但是我可以保證,這個手術對令郎絕對不會有任何傷害,不僅如此,年紀越小越早治療,恢復得越好,甚至完全看不出他曾經是唇齶裂。但是你若是拖到他長大後再去治療,屆時無論是說話、還是骨頭都已經定型,成功率也會大大打折扣。」
慕七默默看了一眼張京墨,心下覺得對方說的話無比在理,於是也跟著勸道:「張神醫說得對,現在趁著執兒還小,早些治療,不然這個東西不僅會影響到他的身體,也會影響到他的心智,弟妹你也不想看到執兒長大之後鬱鬱寡歡吧?」
這人……張京墨不禁覺得好笑,剛才還是一副要把她送去大理寺的模樣,怎麼一轉眼就為自己說起話來了?
這些話果然讓秦氏產生的動搖,可是她還是無法立馬下定決心。
張京墨再乘勝追擊,「夫人若是信不過我,那海川樓總能信得過吧?」
話音落下,清兒主動走了過來,她對秦氏說道:「夫人,我海川樓願意替張京墨張神醫做擔保,若是到時候她沒有治好令郎,您大可來我海川樓問責。」
說完之後附在張京墨的耳邊悄聲道:「如何?我海川樓夠有誠意了吧?」
張京墨笑笑,然後點了點頭。
既然有了海川樓做擔保,秦氏一咬牙,便豁了出去,「那請張神醫一定要治好執兒!」
「夫人請放心,我保證一定會治好令郎!」
看到這樣的結果,錢老爺不知怎的,竟覺得自豪無比,對著張京墨就豎起了大拇指,「真不愧是張神醫,有這麼好的麻醉藥,寺丞大人這下不用擔心了吧!」
然而立馬就有人陰陽怪氣道:「還沒開始治呢,就把譜給擺上了?」
「就是,駱神醫都說這兔唇狼咽根本治不了,我就不信她能治得了!」
「切!」錢老爺回懟:「駱神醫還說中風治不了呢!一天天的駱神醫長駱神醫短的,怎麼你們是他的孫子嗎?」
「姓錢的你說什麼?!」眼看雙方就要打起來,慕七大喝一聲,「夠了!誰要是再吵我就把誰給丟出去!」
這氣勢,嚇得雙方趕緊閉嘴。
慕七問道:「張神醫是打算何時治療?需要我等做些什麼?」
「我需要一間乾淨的屋子以及一張乾淨的床榻,剩下是東西我會準備好。至於手術時間,那便定在明天吧。」
這個手術對於張京墨來說不難,但是需要的周期很長,所以能儘快手術是最好的。
離開李府之後,張京墨在轉角悄悄拉住了清兒。
「清兒清兒!」
清兒不解,「怎麼了?如此鬼鬼祟祟?」
「我有件事不是很明白,這李寺丞和慕七自然是兄弟,為何兩人姓氏不一樣?」
「你……」清兒欲言又止。
「我怎麼了?」
「你竟然不知道?你不是京城人士嗎?」
張京墨尷尬地笑了幾聲,「自然不是,我是外地人,哈哈……」
「這樣啊,難怪你不知道。這慕七原本是叫李七,可是後來跟了安王之後,屢建奇功,所以便被安王賜予國姓。」
原來如此……
得到解惑之後,她便和清兒道別回家了。
只是她一邊走,一邊想著明天的手術出了神,完全沒有發現慕七就在前面,於是猝不及防地撞到了人家的後背。
「對不起……」
「張神醫?」
慕七皺著眉頭問道:「張神醫這是要去哪?」
她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回家啊!」
「回家?」慕七疑惑,「可是這條路只能去到安王府,神醫的家在……」
糟了!她怎麼忘記了這是回安王府的必經之路呢?
情急之下,她胡謅道:「我的家自然不是在安王府啊!」
「那你為何走這條路?」
「我來這裡只是想跟慕大人道歉,剛才弄傷了大人的手臂。」
這麼一說,慕七還真是覺得自己的手臂在隱隱作痛,想必麻醉效果已經過去了,由此更加驚嘆這麻醉藥的神奇。
他說:「張神醫無須自責,若不是此舉,想必我們大家都還不相信世間竟有如此神藥呢。」
「慕大人還真是個寬厚之人,但是為表歉意,這藥還請大人收下,能夠快速癒合傷口。」張京墨說完,便將一瓶傷藥遞給了他。
慕七原本不想收,但是想到剛才的麻醉藥和止血藥,認定張京墨給的藥絕對是極好,便直接收下了。
「如此,那就多謝張神醫了。」
「無妨,那我就走了,拜拜!」
道完別之後,張京墨邁著大步,快速走去了另一條街道。
好險好險,差點就露餡了!
看來還得等慕七回去之後,自己才能回去。
然而慕七看著張京墨遠去的背影時,心生怪異,為何總覺得這神醫的背影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