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識過姜長寧的美和清雅氣質後,陳玎玎已自慚形穢,但心裡還是有些不甘的,她是官家女,姜長寧不過一介孤女。
憑什麼姜長寧能嫁進王府,做王妃,面前還沒有繼子女添堵?
她卻只能嫁給一個小官為妻,還有一個原配嫡女杵在那兒。
陳玎玎故意問道:「王妃娘家還有什麼人嗎?」
姜長寧知道陳家曾想送陳玎玎給晉王做妾,雖事未成,但以晉王那招蜂引蝶的本事,又有喬氏的事在前,姜長寧一直留意著陳玎玎。
她很容易就捕捉到陳玎玎臉上那一閃而過的惡意笑容,笑道:「在京里,有姑祖母一家,在杭州祖地,還族伯族叔們,姜氏乃是世家,人多著呢,表嫂可是認得我姜家其他人?」
「我自小就長在京里,從未去過杭州。」陳玎玎笑道。
「那郊表嫂有機會得去趟杭州,杭州的景色那是極美的。」嚴吟謠聽出陳玎玎語裡的傲氣,「是個人傑地靈的好地方。」
姜長寧笑道:「江南自古富庶繁華,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
嚴吟謠接吟道:「雲樹繞堤沙,怒濤卷霜雪,天塹無涯。市列珠璣,戶盈羅綺,競豪奢。」
姜長寧看了眼陳玎玎,見她茫然,故意接著吟了:「重湖疊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釣叟蓮娃。」
嚴吟謠也覺察到陳玎玎在詩詞歌賦所知有限,配合默契地道:「千騎擁高牙。乘醉聽簫鼓,吟賞煙霞。異日圖將好景,歸去鳳池夸。」
「表妹高才。」姜長寧笑贊。
「不及表嫂。」嚴吟謠謙虛。
姑嫂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陳玎玎再次覺察到,她和姜長寧之間差距了。
姜長寧出身世家,才貌雙全,樣樣都要強過她,如今又懷了身孕,她若真進了王府,只怕也沒有出頭之日。
那點怨念,煙消雲散,陳玎玎再沒挑事,諂媚的恭維太妃和姜長寧。
晉王府辦的這個小宴,賓主俱歡。
宴罷,谷中郊夫妻帶著姜長寧讓人準備的禮物,告辭離去。
太妃說了句客套話,「有空常過來玩啊。」
「只要姨母不嫌我言語無趣,日後必常登門。」陳玎玎笑道。
谷中郊和陳玎玎離開後,太妃回院午睡,嚴吟謠送姜長寧回如鏡院,路上猶豫了一下,問道:「表嫂,你覺不覺得郊表嫂有點怪?」
「陳家最初是想把她送給王爺做妾的,王爺沒答應。」姜長寧笑道。
嚴吟謠挑眉,「郊表哥還真不講究。」
姜長寧撇撇嘴道:「誰讓陳氏容貌秀麗呢,世上沒有幾個是不見色起意的。」
「這倒是,畢竟長得好看的人,看著就賞心悅目,飯都能多吃一碗。」嚴吟謠笑道。
姜長寧點頭,「然也。」
八月成親的,不只谷中郊和陳玎玎,還有莊濟科和文子素。
是的,文子素和文子苭的爭鬥,以文子素獲勝而告終,她如願以償抱得俊男歸。
秀蘭隨長史去莊家參加完婚宴,回來告訴姜長寧,「莊四爺全程都陰沉著張臉,絲毫不掩飾他娶得心不甘情不願的。」
「他就是一個被家裡長輩寵壞的懦夫。」姜長寧譏笑道。
不想娶文子素,就強硬點拒婚啊,不敢拒婚,卻在成親之日,擺臉色,真是太有出息了。
莊濟科的事,姜長寧不會多管,他和文子素婚後生活是幸福美滿,還是水深火熱,也與她無關。
轉眼到了八月十五,中秋佳節。
宮中設宴,姜長寧不好以身懷有孕拒絕出席,畢竟她還沒到臨產月。
午後,姜長寧穿著寬鬆的正紅色繡牡丹花紋的宮裝,隨太妃進宮。
到了宮裡,先去福壽宮覲見太后。
太后看到行動有點笨拙的姜長寧,眼中的殺意轉瞬即逝。
對於失去掌控的棋子,她很想除掉,可惜一直無功而返。
送去晉王府里的那些美人,一個比一個沒用,硬是沒能從姜長寧手中奪走半點晉王的寵愛。
「見過太后,給太后請安。」姜長寧跟著太妃給太后行禮。
「不必多禮。」太后伸手虛扶,「晉王妃有孕在身,不宜久站,賜座。」
「謝太后。」姜長寧和太妃落了座。
「晉王妃這肚子有幾個月了?」太后問道。
「回太后的話,我這肚子已快八個月了。」姜長寧答道。
「也就說,還有兩個月就要生了,也不知道晉王能不能趕在你生之前回來?」
「王爺去山東賑災是正事,趕不回來也無妨,府中有母妃照顧,一切安然。」姜長寧笑道。
「你如此深明大義,甚好。」太后笑贊道。
「謝太后娘娘誇獎。」
又泛泛的說了幾句,太后就打發婆媳倆出來,她要見慶王府的女眷了。
宮女將婆媳倆領進了偏殿,姜長寧一眼就看到了同樣大腹便便的德王世子妃。
姜長寧走過去與之交談,「見過太后娘娘了?」
「見過了,歇一歇,等會我們一起去擺宴的賞月殿。」德王世子妃從荷包里掏出一把松子遞給她。
姜長寧接過,坐在她身邊,「聽聞世子立戰功了,恭喜啊。」
「我只盼他平安歸來,立不立功,我不在意的。」德王世子妃伸手去摸了摸姜長寧的肚子,「我們來指腹為婚吧。」
姜長寧眼神古怪地看著她,「隨雁,你中午飲酒了?」
「沒有啊,我懷著孩子的,怎麼能飲酒?」
姜長寧拿一顆松子丟她懷裡,「沒有飲酒,怎麼說起胡話來了?」
「怎麼你不願與我做親家嗎?」
「我們同為宗室啊,你是不是一孕傻三年呀,連這個都忘記了?」
德王世子妃呆怔片刻,「我」抬手一拍腦門,「我這腦子沒用了。」
「歇夠沒?我們就過去,這裡的薰香太濃,好悶人。」姜長寧用手扇了扇風。
「走吧。」德王世子妃起身道。
一行人出了福壽宮,往擺宴的賞月殿去。
沒走多遠,就遇到了滎州郡公府的婆媳倆,郡公夫人一臉嚴肅,謝寶茵雖臉上塗了厚厚的脂粉,仍能看出她氣色不佳。
彼此見了禮,擦肩而過。
走了幾步,謝寶茵回頭看著姜長寧的背影,目光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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