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有喜歡的女孩兒,只因守母孝,才拖延著沒去提親。」苗氏解釋道。
「篤信對她無意,那就不娶。」姜長寧說道。
苗氏愁眉苦臉地道:「頤雅長公主為了讓孝昌縣主用膳,答應孝昌縣主,只要三弟高中,就讓三弟娶她。」
「以三弟的才學,肯定能高中,這樣不就要娶孝昌縣主了。」羅氏不想要一個身份如此尊貴的妯娌。
「可又擔心頤雅長公主從中作梗,讓三弟落榜。」苗氏趕緊補充道。
「頤雅長公主的手伸不了那麼長,科舉的事,她干涉不了,大嫂不必擔心。」
「至於篤信高中,頤雅長公主會把孝昌縣主嫁給他,那是頤雅長公主的一廂情願,有晉王府在,量她也不敢強搶良家婦男的。」
「噗哧」羅氏忍俊不禁,笑出了聲,「只聽過良家婦人,還沒聽過良家婦男的。」
聽了姜長寧的話,周家妯娌倆稍感安心。
略坐了會,兩人就告辭離去。
傍晚,姜長寧還沒來得及說這事,晉王就問了,「聽說頤雅家的丫頭瞧上你奶兄了。」
「王爺的消息挺靈通的嘛。」姜長寧把茶杯遞給他。
晉王喝了口茶水,問道:「周家是什麼意思?」
「篤信有心上人,等孝期過後就上門提親。」姜長寧把周家妯娌所擔心的事也如實說了。
晉王淡笑道:「鄭家只手遮不了天。」
鄭駙馬是閒職,鄭父雖占著位子,不肯致仕,可早已無實權,想插手春闈,那是不可能的。
看上寒門學子的,可不只孝昌縣主,還有好幾家都盯上了。
這些人可沒周篤信這麼幸運,有晉王府做依仗,不需要虛以委蛇應付。
當然也有人樂此不疲,娶一房高門媳,對仕途是有很大幫助的。
這些事,與姜長寧無關,她只要周篤信不被頤雅長公主耽誤了前程就好。
日子一晃,就到了元宵節。
晉王府要給喬氏做周年,不好出門觀燈。
清晨,婢女送上了元宵做早膳。
晉王見姜長寧吃了幾個就不吃了,「可是我昨兒鬧狠了?鬧得你沒胃口。」
姜長寧瞪他一眼,這男人說話越發的肆無忌憚,「這玩意難克化,吃多了,會胃脹。」
「這到也是。」晉王贊同地頷首。
膳罷,姜長寧送晉王出門。
元宵節,晉王雖不用上早朝,但春闈在即,他這個禮部尚書忙得很,還得去衙門點卯。
「王爺早去早回,妾身在府上等您回來。」姜長寧故作賢惠地道。
晉王笑,伸手摸了下她的臉頰,「本王即刻就回,絕不讓王妃等成望夫石。」
夫妻倆調笑了兩句,晉王就帶著常有忠往外走,姜長寧則去關心康仁郡主出門的事項。
今天是元宵節,也是喬氏的周年,依照大秦的習俗,得去祠堂,把牌位請會府里來供奉一夜,明兒再送回祠堂去。
這事本該由兒子承擔,但喬氏無子,只有康仁郡主這一個女兒,自然也就只有康仁郡主去做這事。
姜長寧去榴萱院時,康仁郡主還在吃元宵,見她進來,忙起身道:「王嬸。」
「你吃你的,不必這樣多禮。」姜長寧走到太妃身旁,照慣例詢問她晚上睡得好不好?
「好,一覺睡到天亮。」太妃笑道。
姜長寧又道:「元宵是糯米粉做的,不怎麼克化,母妃吃幾個嘗嘗味就別吃了吧。」
大過節的,太妃還聽勸的,「行,正好我也吃飽了。」
又說了幾句閒話,姜長寧就帶著康仁郡主出來了,「事情都安排妥當了,你直接去請就行了。」
「謝謝王嬸為我操持。」康仁郡主感激地道。
「傻孩子,這有什麼好謝的。」姜長寧笑了笑,「你們幾個跟著郡主出去,好好護著郡主,別讓人衝撞了郡主。」
幾個婢女齊齊的應了聲是。
送走康仁郡主,姜長寧就讓下人在府中各院掛燈籠。
本來昨兒就該掛的,但因是喬氏周年,雖不用守孝,可也不好太過喜慶,只在十五這天掛燈應應景。
康仁郡主的馬車,出了王府,往皇家祠堂去。
供奉著近支皇親的祠堂在皇宮的左後側,離晉王府有點距離。
從皇宮穿過,到是近些,但康仁郡主的馬車不可能從宮裡穿過,只能繞路。
昨晚下了場大雨,路有點滑,馬車行進的速度不快,走了快一個時辰,才到祠堂。
康仁郡主從馬車上下來,守祠堂的小官就過來給她行禮問道:「下官見過郡主,給郡主請安。」
「大人不必多禮,我今日是來請家慈的牌位回府供奉過周年的,還請大人領路。」康仁郡主客氣地道。
「晉王妃已派人來打過招呼了,東西都已預備齊,郡主請進。」小官說道。
在小官的帶領下,康仁郡主在四個護衛、兩個婢女的陪同下走進了祠堂。
祠堂常年都關著門,裡面有一股著混雜著香火的臭味,康仁郡主下意識的抬手掩住口鼻,不過她馬上就放了下來。
小官停步,「郡主,令堂的牌位就在上面。」
康仁郡主抬頭看著喬氏的牌位,眼中有淡淡的悲傷,雖然她們母女感情不深,但畢竟是骨肉至親。
一個婢女把放在旁邊的金銀箔,以及燒紙盆拿了過來,一個婢女則拿來了蒲團。
康仁郡主上了香,跪下。
她邊焚燒金銀箔,邊小聲道:「母妃,女兒的生活很好,王叔、王嬸待女兒如同己出,您在那邊不用為女兒擔心。」
等她燒過金銀箔,拿紅巾蓋在牌位上,雙手捧著往外走,「母妃,女兒接您回去過周年。」
捧著牌位,出了祠堂,上了馬車,就往回走。
馬車穩穩的行進前,猛然間停了下來。
還好婢女扶得極時,康仁郡主沒栽倒。
「典叔,怎麼了?」
「郡主,有人突然跑出來,跌倒在車前。」
康仁郡主示意婢女拉開車門,往外看去,只見一個人癱坐在馬蹄下。
「蓮蓬,下去問問可受傷?」康仁郡主瞧那身形,像是個青年男子,身為貴女的她,不下親自下車過問。
婢女奉命下了馬車,走過去問道:「公子,可是哪裡傷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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