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用完膳,回到如鏡院,姜長寧拉著晉王問道:「大後天真有日蝕?」
晉王看她眼中沒有害怕,帶著一絲興奮,「你不怕?」
「這有什麼好怕的,我還想看呢。記住本站域名」姜長寧笑道。
晉王笑,滿心歡喜,「傻大膽,別人都說看了日蝕會遇到不好的事情,你為何不怕?」
「雜書上寫的,日蝕就是一種普通的天文想像,沒有什麼不吉之兆。」
「這本雜書值得一觀。」晉王笑道。
「書就堆在西跨院的廂房裡,你要看,自己找去。」姜長寧知他沒這空閒時間去找書,才故意這麼說,好像真有那本書似的。
晉王也不是真要看那本書,只是覺得那本書挺不錯的,笑笑道:「等大後天,你讓人準備一大盆清油,等我回來,我們一起看。」
「母妃會不高興的。」姜長寧說道。
「這種小事,不用告訴她,免得她憂心。」
姜長寧笑,點頭,「知道了。」
有種一起做壞事,瞞著大人的莫名興奮。
到了日蝕那天,姜長寧讓崔娘子準備了一大銅盆的清油,擱院子正中間,沒有護目鏡,只能用這種土法子看日食。
過了會,晉王就回來了。
坐在銅盆前椅子上的姜長寧沖他招手,「快來。」
晉王過去,跟她擠坐在一張大椅上,將她摟入懷中。
「還有多久啊?」姜長寧問道。
「若是欽天監沒有算錯,大概還有一刻鐘。」晉王握住她的手,有點涼,「拿個披風過來。」
姜長寧抬頭看天,天上有雲,雲緩緩地移動,不時將太陽遮住,陽光並不算太刺眼。
她正看著,眼前忽地一暗。
晉王蒙住了她的眼睛,「別直視,會傷到眼睛的。把頭低下來,看著油盆。」
言罷,他鬆開手。
秀蘭送來了披風,晉王自己披上,然後扯著披風把姜長寧包裹進去。
姜長寧笑,乖乖地依偎在晉王的懷裡,
風更大了,天變得陰暗起來,雲散開了,太陽光泛著白,不是平常的那種黃澄澄。
姜長寧忍不住,又想抬頭往天上看,被晉王按住,「乖,不許淘氣。」
油盆里,一個黑色的影子開始遮攔太陽。
「呀,天狗來了。」姜長寧笑道。
「沒有什麼天狗,這是月亮。」晉王解釋道。
姜長寧當然知道是月亮,她故意說天狗的。
眼見月亮慢慢的把太陽給遮住了,沒有了一絲光亮,天黑下來了,宛若夜晚。
「沒有太陽照著,還真有點冷呢。」姜長寧說道。
晉王將她摟得更緊了,「太陽一會就會出來。」
「未獻椒共頌,先逢日食書。蓂生春暗發,麟斗事非虛。」姜長寧仰面道。
「不盡如鉤掛,新回似月初。卿去方啟旦,光爛奉暉餘。」晉王湊過去,在她唇上輕啄一下。
過了片刻,月亮慢慢移走,太陽又漸漸顯露出來,光芒萬丈,大地又重見光明。
如鏡院被秀蘭她們管束的如同鐵桶一般,夫妻倆看日蝕,無人知曉。
魏國公府的一處書房被燒,到是無人傷亡,只是日蝕這天,府上無故起火,這就是厄運。
於是魏國公夫人帶著府中女眷,親自去城中清虛觀打平安醮。
只是這平安醮打著,也沒什麼用,下午,女眷們回府途中,不知從何處突然竄出一隻貓。
貓跳上車,撲向車夫。
車夫一慌,用力勒韁繩,馬發出嘶叫聲,前蹄高高仰起。
「轟」的一聲,第二輛馬車,也就是魏國公世子夫人坐的馬車側翻倒地。
「夫人!」隨從們一陣驚呼。
「怎麼了?怎麼了?」坐在第一輛馬車裡的魏國公夫人,也因馬車突停,又被後一輛馬車撞了一下,頭重重地撞在車壁上,腫起了一個大包。
就在魏國公府的人,亂成一團時,旁邊那條巷子裡,觀察著這一切的男人,露出一抹詭異的笑,轉身,從巷子的另一頭悄然離去。
魏國公世子夫人被救了出來,傷得比她婆婆還重,不僅頭破血流,左臂還骨折了,右腳也扭傷了。
這個平安醮打的,還不如不打呢。
惹事貓早跑得不知去向,都找不到人算帳,魏國公府只能自認倒霉。
消息傳到晉王府時,姜長寧正在品嘗崔娘子做的曲奇餅乾。
曲奇餅乾,又酥又脆,口感極好。
晉王進院就聞到了一股甜香,笑問道:「又在做什麼好吃的?」
「曲奇餅乾,有甜味和鹹味兩種,你嘗嘗看,喜歡哪種?」姜長寧手裡還拿著半塊餅乾。
晉王湊過去,把她手上的那半塊餅乾咬了去,「不錯,酥脆可口,甜而不膩。」
「桌上有這麼多,做甚要搶我的。」姜長寧挑了塊餅乾遞給他,「你再嘗嘗鹹味的。」
晉王接過餅乾,咬了半塊,另外半塊遞到了姜長寧的嘴邊,「剛吃了你半塊,現在還你半塊。」
姜長寧嬌嗔地橫他一眼,「又沒要你還。」
說是這麼說,她還是把那半塊給吃了。
「甜的比鹹的味道好,多做些甜的。」晉王認真的說道。
「知道了。」姜長寧早就發現,晉王的口味偏甜。
「就這些了?」
「母妃和康仁那兒,兩種口味,各送了一盤過去了。」
「吃了這塊,就別吃,一會該吃不下晚膳。」
姜長寧手中那塊餅乾吃完,就吩咐婢女把剩下的拿出去分食了。
過了幾日,就到了三月三,上巳節。
有孝在身,雖不能出門作客,但去郊外踏青還是可以的。
清晨,帶著太妃和康仁郡主,輕車簡從的往城外的紅螺湖。
紅螺湖就在紅螺寺附近,景色優美,綠樹成蔭。
除了景色美,來這裡最重要原因就是,這裡有人「送子」。
上巳節最主要的風俗活動,就是祭祀掌管婚育和生殖之神高禖。
高禖亦作郊禖,據《禮記》上說:高辛氏之出,玄鳥遺卵,娀簡吞之而生契。
後王以媒官嘉祥而立其祠,變媒言禖,神之也。
「煜哥兒媳婦,快來,擇個瓠兒。」太妃招呼道。
在太妃身後,是一個穿著半舊紅褂子的老婦人。
她頭髮已花白,鬢角上卻別著一朵小紅花,胳膊上還挎個罩著紅布的籃子,正是紅螺湖畔的送子婆婆。
祭高禖、為高禖立祠,為得就是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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