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紅姐也頓時嚇成了結巴:「嫂、嫂子……兩個嫂子?」
謝姐姐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冷著臉鎮定地抬手示意鬼差們先退下,等身後鬼差紛紛化成一縷縷陰風散去後,才沒好氣的走進來。
美目睨了被整糊塗的宋堂主一眼,又看向扶額嘆氣的九蒼,沉聲道:「你們,跟我進來!」
隨後就將現場兩位彼此都受到傷害的當事人給帶進了客廳。
坐在樹頭上的仙家們一時面面相覷不知所措,月紅姐晃著我胳膊指著進屋那兩抹一模一樣的身影錯愕道:「你、你看見沒小漓,這、這什麼情況啊,怎麼突然有兩個嫂子!」
我深呼吸,若有其事道:「可能是這個世界出BUG了吧!」
月紅姐和一眾仙家們還處於懵圈狀態,幾秒後,一隻大白貓突然從屋裡火速竄了下來,邊跑邊罵罵咧咧:「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蹲在樹上的仙家們:「這貓咋了?」
某仙家:「不會是我們剛才動靜太大把它嚇應激了吧,我聽說貓的膽子都特別小,一下就破!」
「我怎麼感覺,更像是得狂犬病了……」
「……」
而只有我和月紅姐能聽懂,他在罵:「該死的,我就睡了一覺你們就把我的花給薅禿了,要是被我知道是誰動的手爺爺非把他揍得尿失禁!額滴玫瑰花啊——」
得,都把他嚇出家鄉口音了!
白君竟然是東北狐……
繼九蒼和宋堂主都被謝姐姐帶回房間教訓後,傍晚,九蒼終於恢復了自己原本的模樣,並假裝剛從外面回來,手裡還拎著一隻雞,一掛排骨……
家裡的仙家們見是他要做晚飯,立馬全排排坐蹲廚房監督去了。
那壯觀場景,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改行開動物園了……
至於我和月紅姐,則一人抱著半塊冰西瓜,坐在紫藤花架的鞦韆上,邊用勺子挖著吃,邊看海棠花樹下的謝姐姐和宋堂主優雅吵架——
「姮兒,我早就知錯了,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找你,我去過冥界忘川,搜了地府十域,我連十八層地獄都翻過,唯獨不見你。當年,是我傷透了你的心,我想彌補你。」
「當年是當年,如今是如今,前世已是往事,你我的姻緣,更是早在前世壽數盡時,就已經斷了。」
宋堂主酸澀地抿了抿唇:
「姮兒,我知道你是在怪我,在你生前沒有好好對待你,後來對付敵國的策略,都是你給我出的,為什麼不親口告訴我,要借小星子的嘴轉告我,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原來真正理解我,與我心意相通的人,是你。」
謝姐姐冷冷道:「親口告訴你?你會信嗎?若是延誤了軍機,那受苦的還是我朝百姓。我不能拿我子民的生死,來賭你的良心。」
「我讓你失望了。知道一切真相後,我是真的很後悔。也請姮兒,體諒一下我,那種情況下,你父親與朝中重臣把持朝政,江山動盪風雨搖曳,除了她,我不知道還能信誰……我也沒想到,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也會背叛。」
「你不用向我解釋,宋堂主,我說過,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前世你我緣分已盡,今生你是皇封堂宋堂主,我是冥界陰差,你我,再無任何瓜葛。」謝姐姐說得決絕。
宋堂主眼眶微紅,哽咽爭取:「姮兒,一定要這麼絕情嗎?你如果、真的想和我再無瓜葛,為何到現在還戴著當年大婚,我送你的鳳釵信物。」
謝姐姐抬眸,目光陰寒:
「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們之間還隔著兩條性命,血海深仇?」
抬指,將鳳釵從發後拔下來:
「是你,害我父兄戰死沙場,他們明明不會死,三十萬大軍明明還能活下來二十六萬!是你,連下數道聖旨催促他們去送死,我父兄把持朝政,是為何?
還不是為了與朝堂另一股勢力抗衡,讓你這個皇帝有說話的份!不然,你以為那皇位你能坐得穩嗎?康王一黨早就造你的反讓你命喪九泉了!
而你呢,在我父兄暗中協助下解決了康王,然後就將我父兄視為勁敵,我父兄可是戰場上的常勝將軍,是你逼著他們自尋死路的!
我父兄死後,我只剩下母親了,我怕我母親尋短見將她召來宮中照料,可你那位心肝青梅竹馬的哥哥,卻畜生不如的覬覦我母親美色,半夜爬上了我母親的床,強迫我母親!
我可是皇后啊,一國之母,國母的母親被貴妃的哥哥你的國舅爺給玷污了,這對你來說難道不是奇恥大辱?
我一怒之下斬斷了她兄長一條胳膊,而她得知此事後卻把你這位救兵給搬了來,你責怪我不該傷害你的小舅子,你甚至還想拔劍殺了我,你一巴掌扇落了我發間的鳳釵,我母親不忍見我為她受委屈,當場一頭撞在殿中的大柱子上,頭破血流而亡!
還有我們的孩子,我給他做的小衣服他沒機會穿,他甚至沒福氣來這世間看一眼,他陪我上戰場的時候,還不會動……我還不能感受到他的心跳,我與他,一起死在了城門外,萬箭穿心!
之所以這麼多年過去,我依舊日日佩戴這枚鳳釵,就是為了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不能相信男人,前世我就是因為相信你,才失去了父兄,失去了僅剩的一位親人,我的母親,失去了我意外得來的孩兒。
宋明德,你的青梅竹馬只是背叛了你一次,你便對她斷情絕義,恨之入骨,悔不當初,你又憑什麼認為當年你一而再,再而三讓我經歷蝕骨之痛,我會原諒你?」
海棠花樹下的宋堂主沉默住,再無任何回應。
啃著西瓜的月紅姐:「完了,我突然感覺堂主是自作自受了。」
我:「做了這麼多對不起謝姐姐的事,現在再見謝姐姐沒有提刀砍了他就已經算是情緒穩定了,他怎麼敢、再奢求謝姐姐原諒他。」
月紅姐狠狠嘆氣:「男人啊,只有失去了才會後悔。」
我心情沉重地丟掉西瓜皮,扭頭看向廚房裡那抹忙碌的身影。
嗯,的確是這樣!
不過,眼下還有件要緊的事,需要確認。
晚上,他知道現在的我不想看見他,就特意把小狐丫放出來給我送飯。
「這是雞湯,還有酸梅湯,還有糖醋裡脊、這個叫可樂雞翅。夫人姐姐,九爺哥哥讓我把這些菜送過來,還讓丫丫監督夫人姐姐吃完。九爺哥哥說,夫人姐姐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吃飯了,再這樣下去他會心疼的。」
我趴在桌子上無聊看漫畫,聞言嗤之以鼻:「我怎麼敢勞他掛念心疼,嘴上說得好聽……又不是專門做給我吃的,對他的紅顏知己你的蓮芯姐姐應該也是這麼說的吧。」
小狐丫對了對手指頭,小心翼翼的問我:「黃大頭哥哥說,九爺哥哥做錯了事,傷到了夫人姐姐的心,夫人姐姐不要九爺哥哥了,是真的嗎?」
我頓了頓,沉默片刻,「嗯。」
小狐丫猶豫著說:「那既然夫人姐姐不要九爺哥哥了,九爺哥哥去陪蓮芯姐姐吃飯,夫人姐姐應該就不會生氣了吧。」
我一僵,本已沉寂的心漣再次湧起了酸澀的怒意,攥在書頁上的雙手用力捏緊,重重咬了下唇,假裝不在意:「嗯,他愛陪誰一起吃飯就陪誰,我離了他,還能活不了麼!」
小狐丫歪頭,眨了眨清澈明亮的水靈靈大眼睛,輕描淡寫就拆穿了我:
「夫人姐姐騙人,小狐丫是靈狐,能感知到別人的內心情緒,小狐丫感覺到了,夫人姐姐現在的心情很不好,還有點難受……
夫人姐姐根本沒有放下九爺哥哥,也不像黃大頭哥哥說的那樣,真不要九爺哥哥,對九爺哥哥沒感情了。」
被人看透心思的滋味,很不好。
「所以呢?那又怎樣?」
我語氣逐漸不耐煩,索性同她打開天窗說亮話:
「你和我說這些,不就是為了讓我認清九蒼其實對蓮芯更好更在乎的現實嗎?
不就是想讓我有自知之明,趕緊遠離九蒼,免得和你的蓮芯姐姐搶你的九爺哥哥麼。
我知道,你們在一起生活這麼多年,蓮芯與你們情同兄弟姐妹,不管發生什麼事,你們都會下意識更偏向蓮芯,更替蓮芯著想,你們覺得我是個人,沒本事又壽數短,配不上你們的九爺,只有蓮芯和你們的九爺才是絕配。
可你們要弄清楚,你們的九爺,不是我強求來的,是他主動要和我開始的……
蓮芯一出現,你們就站在道德制高點上指責我是個偷竊者,偷走本該屬於蓮芯的九蒼,可從始至終,我都沒有敢主動伸出那個手過!
早些時候,你讓我把你的九爺哥哥還給你的蓮芯姐姐,你們下意識默認九爺是蓮芯的,最開始,我還試圖反抗過,因為他給了我反抗的底氣,是他讓我有了和蓮芯一較高下的信心,所以那時候,我給你的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不過,隨著後來這些事的發生,讓我想通了很多,我會放手,但不是所謂地把九蒼還給她,因為我從來都沒真正擁有過九蒼,也談不上還。
你們不用一次又一次地試探我,我可以慢慢將他從心中抹去,至於他能不能和你的蓮芯姐姐修成正果,看你蓮芯姐姐自己的本事。
與其在我身上白浪費功夫,不如自己多鑽研鑽研九蒼究竟好哪口,提升自己的手段本領才是王道。」
這還是我第一次和小狐丫臉紅,小狐丫心虛地縮耳朵,怯怯道:「夫人姐姐……丫丫不是這個意思。」
我埋頭繼續看漫畫,深呼一口氣:「我早就說過,不喜歡我的人,我不會強求,哪怕我喜歡他。」
小狐丫鼓著腮幫子磨蹭一陣,躡手躡腳的走到我身邊來,乖巧地扒上我胳膊,雪白的狐狸耳朵抖了抖:
「丫丫是想告訴夫人姐姐……是蓮芯姐姐讓丫丫和夫人姐姐說,九爺哥哥去陪她吃飯了的。
其實,九爺哥哥沒有,九爺哥哥這幾天也在生蓮芯姐姐的氣,九爺哥哥說夫人姐姐還在和他鬧脾氣,他知道夫人姐姐這幾天吃不好睡不好,現在還在廚房給夫人姐姐做棗泥糕。
九爺哥哥囑咐小狐丫,等會兒把棗泥糕送進來的時候,和夫人姐姐說,那糕是小狐丫在外買的,不然夫人姐姐可能不會吃。」
我哽了哽,無奈的將視線別開,看向昏暗的窗外:「多此一舉。」
小狐丫耷拉下耳朵,委屈巴巴的繼續道:「夫人姐姐,其實,丫丫之前騙了你很多……丫丫從前和你說的那些很有敵意的話,都是蓮芯姐姐教我的。
蓮芯姐姐早就知道九爺哥哥來找夫人姐姐了……她給了丫丫很多糖,讓丫丫故意引導你誤會九爺哥哥喜歡她。
平安鈴,九爺沒有日日攜帶,九爺哥哥應該只是將它當成小玩意,還有那個香囊,不是蓮芯姐姐繡的,那個香囊是九爺哥哥的恩人給他的,那位恩人在許多年前就已經去世了,九爺哥哥與她……情同母子!
她去世後,那枚香囊就成了九爺哥哥緬懷她的唯一物件。」
我被她的話驚住,詫異扭頭追問:「你說什麼?九爺腰上掛著的那枚香囊不是蓮芯繡的?可我問過蓮芯,她說,是她多年前所繡……」
小狐丫輕輕嘟囔:
「那枚香囊九爺一直視若珍寶,我們幾個都知道九爺哥哥有多重視那枚香囊。蓮芯姐姐肯定是順水推舟,利用夫人姐姐你誤會那枚香囊是她繡的,將錯就錯,讓你誤會得更深。
夫人姐姐你被騙了……不信你可以去問九爺,就算姐姐你不相信九爺,問我們堂主也可以!」
我沒再說話,半晌,才問:「那你現在為什麼又告訴我了?為什麼,不幫蓮芯了?」
小狐丫心虛的對著手指尖,奶聲奶氣:
「因為蟒仙寒凌哥哥和白仙翠山哥哥說,我們之所以跟著九爺哥哥修行,就是為了修心,為了有朝一日能褪去凡皮修成正果,如果喪失了最基本的明辨是非能力,那從前的幾百年道行就白瞎了。
寒凌哥哥說,就算蓮芯姐姐要和夫人姐姐競爭,也應該公平競爭,耍些見不得人的手段,就算九爺和夫人分開了,也看不上蓮芯姐姐,相反,在感情這種事上一味的謀划算計,是註定不能得償所願的。
翠山哥哥說,如果九爺哥哥和夫人姐姐真的分開了,如果哪一天你們都知道造成你們離心的原因是蓮芯姐姐撒下的那些謊言,肯定會傷心難過死的。
而且,寒凌哥哥說,蓮芯姐姐這種手段很卑劣,他打心底看不起,他說,我不能被蓮芯姐姐帶壞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和夫人姐姐坦白,夫人姐姐不會生我氣的……
然後、我自己也不想姐姐傷心,蓮芯姐姐來的時候我就想向姐姐坦白了,可、我怕這種行為算是背叛蓮芯姐姐……」
我拿她沒辦法地抬手摸摸她的小腦袋:「原來你當時說的那些提醒我的話,其實是在暗示我……可你現在也是背叛你的蓮芯姐姐……」
小狐丫昂起天真純良的稚嫩臉龐:
「寒凌哥哥說,大頭哥和狐三哥他們都有自己的判斷力,所以他們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丫丫還小,所以丫丫有時候會分不清對錯,會被人利用,但丫丫需要清楚有些事做了的後果。
蓮芯姐姐為了對付夫人姐姐已經給夫人姐姐造成了很多傷害,丫丫如果幫著蓮芯姐姐傷害夫人姐姐,這絕對是不對的,而且,丫丫也很喜歡姐姐……
丫丫現在喜歡姐姐比喜歡蓮芯姐姐多一點,蓮芯姐姐總是騙人,還有那天晚上,她說自己在外受到了襲擊,可我跟在她身後看得清清楚楚,她是自己打傷自己的,故意讓九爺哥哥去救。
然後、還非讓九爺哥哥給她療傷,是她自己往九爺哥哥懷裡撲的,九爺哥哥當時正在運功給她療傷,沒法斷,再然後,就被姐姐你給誤會了。
還有上回,九爺哥哥帶你出去玩,沒帶她,也是她故意摔傷自己的,目的就是把九爺哥哥從你身邊搶走。
她還總是忽悠天明哥哥,讓天明哥哥教訓你,害得天明哥哥現在還在面壁思過……」
「可這又能證明什麼呢?」我俯身,抱住小狐丫軟軟的身體:「只能證明她心思縝密確實有手段,但,她之所以能成功,不還是全靠那個人配合嗎?」
小狐丫想了想,附在我耳畔輕聲說:
「九爺哥哥還是很關心你的,他今晚下廚,其實是為了單獨做飯給你吃,我知道九爺哥哥可能有些行為傷到了姐姐,但是,說不定這件事有貓膩呢,我昨天偷聽堂主和寒凌哥哥講話,好像真有隱情。」
「要不是這件事還沒有我琢磨出來的地方,我才不會給他一天的好臉呢!」
我思考了一下,拍著小狐丫的後背忽然說:「當初,你的蓮芯姐姐給你糖,你幫她傳話。我也有糖,你幫我辦幾件事唄!」
說完,我從抽屜里翻出了好幾罐不重樣口味的水果糖,饞得小狐丫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你說你說,這麼多糖,我給你辦一百件事都行!」小狐丫興奮地把糖果罐子全摟過去。
我琢磨道:「你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在我身上留個傷?能讓我感受到疼的那種!」
小狐丫:「啊?」
我一本正經道:「其他的不用問,只要以九蒼的法力,傷痕一時半會蓋不住就行!對了,還要疼,疼痛感中度的那種就行!」
小狐丫還是不明白,畏手畏腳:「姐姐你讓我用法力傷害你?九爺哥哥會劈死我的!」
我堅定的忽悠:「我就是為了驗證一件事而已,你放心,九蒼要是找你麻煩我一定攔著,我會告訴他是我自己弄傷的!」
小狐丫耳朵抖了抖:「但是、我們的法力是瞞不住九爺那雙眼的。」
「他要是敢怪你,我就和他鬧,我保護你啊!」我眼神無比真摯地向她保證。
小狐丫終究還是個小娃子,在我堅持不懈的忽悠下,她還是不情不願地答應了。
「九爺哥哥現在神力還沒恢復,如果用我的狐火在姐姐身上留傷,就算九爺哥哥出手,也得恢復一夜才能痊癒,而且以九爺哥哥現在的能力,半個小時內用神力是蓋不住傷口的,障眼法都遮不住!」
這個功能,正中我下懷啊!
我研究了一下,最終把胳膊遞了過去:「來吧!」
小狐丫看了看我的胳膊,又看了看一臉堅決的我,欲哭無淚:「真的要、用狐火嗎?」
我:「真的!」
「姐姐……」
「我給你加糖!」
「好嘞!」小狐丫拿過我胳膊哇的一聲就露出了兩顆尖銳且長的狐狸虎牙,下一秒,紅彤彤的火焰就從小丫頭的狐口裡噴了出來——
「我去,噴火狐!啊疼疼疼!」
火焰頃刻就燒焦了我胳膊上的一塊肉。
我疼到渾身冒冷汗尖叫,小狐丫掐准火候把鮮紅火焰咽了下去,「大功告成!」
我趕緊把胳膊垂下去甩甩,趁著火候剛剛好,著急囑咐小狐丫:「你去、算了你別去,你讓趙青陽出門喊一圈謝姐姐,幫我問問謝姐姐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路邊燒紙!」
「啊?」小狐丫迷糊的半天才反應過來,「嗷,好!」
小身影扭頭撒腳丫子就跑。
我捂住被燒傷的胳膊,手忙腳亂往籃子裡撿了點紙錢和元寶,拎上,下樓從後門出去……
在家附近的一個小十字路口,點火燒紙。
不出所料,他又化成了謝姐姐的模樣,出現在我身後。
陪我蹲下來,幫我撿元寶丟進熊熊燃燒的火光里。
身上,甚至還沾著淡淡的棗泥糕香……
似乎是並不想讓我發現那個秘密,他變聰明了,在光滑白皙的手臂上搭了件白色披肩。
但,也許是老天爺都在幫我,一陣寒風迎面掀過來,微微吹開搭在他小臂上的白紗蕾絲邊,露出了一小片焦紅的傷痕……
只那一眼,我就確定了答案。
我受傷,他也會被反噬,身上會出現相同的傷痕。
這個現象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的?
我怎麼,現在才發現……
「謝姐姐,你說,一個男人他明明不是那樣在意你,可為什麼,卻願意為你做很多,犧牲自己的事?」我往火光里丟了幾枚金燦燦的元寶,拿起一小疊黃紙捏花了燒。
他不自覺擰眉,拿起一枚金元寶,若有所思:「也許,他並不是真的不在意你。」
我乾笑:「我還以為你會說,他缺根筋呢。」
如果是真正的謝姐姐……
我能腦補到那個畫面,她只會冷著臉道一句:「他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