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泉、之主?
九蒼沉默了片刻,平靜啟唇:「黃泉之主,是誰,本王不認識。」
保安大叔被氣得臉一黑:「你!」
九蒼回首,冷冷看向他,「大統領不好好恪盡職守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追著本王不放做什麼?」
保安大叔乾笑:「我追著你?你臉皮真厚!」
說完迅速走到我跟前,一把握住我胳膊,滿臉慈愛目光柔和地與我說:「丫頭啊,你離這個人遠點,他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不知所措地驚惶抽回胳膊,在他和九蒼之間,果斷選擇相信九蒼,「大叔,我男朋友人很好……」
九蒼也趁機摟住了我的腰,一本正經地和我告狀:「嗯,夫人明鑑,他污衊我。」
保安大叔半張臉都狠狠抽搐了下,極為看不慣他此刻的作風:
「你你你,你真是比百年前還不要臉!我這是污衊你嗎,你是個什麼樣的人你自己心裡清楚!」
「本王覺得,本王人挺好。」他的大手在我腰肢上悄然捏了捏,傲嬌地抬起俊容,順便反將了保安大叔一軍:「你別白費心思了,我夫人不會被你蠱惑的,我夫人,只喜歡我。」
說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保安大叔持續乾笑:「就沒遇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男人……但願這回,你真的學會了珍惜。」
九蒼瞟了他一眼,和我說:「有點累,夫人咱們回家睡覺好不好?」
我迷迷糊糊的點頭:「嗯,好。」
正好我也累了,都跑一天了。
得到我的回應,他心滿意足地牽著我離開。
保安大叔也沒有再自討無趣的跟上來,等出了殯儀館大門,他才握住我的手,在意地解釋:「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
我不曉得他怎麼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但還是耐心地回復他:「我知道。」
「我的確不是個好東西,但我會待你好,此生不變。」
我點頭:「我信你。」
夜晚的風有點冷,我嘗試著,挽住他胳膊,靠他近點。
好似,不管我做什麼,他都能第一時間明白我的需求是什麼。
他抬袖把我護進懷裡:「這樣就不冷了。」
我舒服了,乖乖留在他懷裡,主動勾住了他的手。
他怔了怔,呼吸愈漸急促,但還是將回家的這段路給完整走下去了……
回到我們自己家,剛進臥室燈都沒打開他就迫不及待地掐住我腰,把我提放在屋內的桌子上,按住我的後背,將我壓在懷裡,迫不及待地親吻啃咬——
「漓兒。」
滾燙的吐息噴灑在我的脖窩裡,他深情啃著我的脖頸,兩瓣薄唇緩緩上移,停留在我的唇畔。
按在我後背上的一雙大手用力揉著我的脊背,恨不能將我揉進骨血里,與他融為一體。
男人懷裡的溫度炙熱,霸道的氣息將我嚴嚴實實包裹其中。
猝不及防被他推倒在桌上,他欺身壓上來,大手沿著我的脊骨滑至腰畔——
幾番曖昧揉捏過後,指尖悄然鑽進我的裙擺,在我腿上來回輕刮……
疾風驟雨的吻親得我克制不住的意亂情迷,頭暈目眩,神魂飄飄然。
尤其是他將軟舌送入我口腔,與我共舞纏綿的那一刻,我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男人有力的大掌在我腿上揉捏撫摸,我心下酥癢,情不自禁地就抬起雙臂,主動摟緊他的脖子……
闔上雙目,學著迎合他。
他察覺到了我的配合,稍稍一頓,緊接著吻得更深入貪婪了。
我妥協地躺在冰涼桌面上,任他壓著我放肆折騰……
而他的懷抱,他舌尖的柔軟,好似對我有種誘惑力極強的魔力,令我一旦沾染,就不自覺的淪陷——
我以前還從未感受到過這麼有安全的懷抱。
他吻技極好的勾著我嘗試著舌尖動一動,驀然握住我的腿往腰上一撞,嚇得我神魂一顫,緊接著,是更強烈的欲望由心底滋生,驅使著我無意識弓起腰身,嬌吟聲溢出鼻尖……
靈魂深處的那股子衝動更加不可遏制了。
反正是自家老公……就算是一時衝動發生了關係,應該也沒什麼吧……
再說,是他先勾搭我的!
所以,就當是提前履行承諾了……
想到此,我不禁精神鬆懈下來,壯著膽子閉上眼,淺嘗輒止地回應他。
手胡亂摸到他結實飽滿的胸肌,隔著衣服的手感,都能這樣好!
靈魂被他的身體狠狠刺激到,我昂頭,與他唇瓣相抵,入骨纏綿,徹底淪陷在了他的溫存中,毫無反抗之力地只能任由他為所欲為……
然而,就在我已經被他撩撥得慾火焚身、氣血逆行有點收不住的時候……
他竟突然鬆開我的腰,放開我的唇,惡作劇似的戛然而止!
拂袖起身,摸摸我的腦袋勾唇沒良心道:「我就親親,不動你。」
我:「???」
他將我從桌子上抱了起來,送到床上,合衣陪我躺下,全程沒開燈,
「夫人不是說,三月為期麼?就算為夫再怎麼孟浪,撐不過三個月,至少要熬過一個月,如此才能向夫人證明為夫的真心。」
三月、為期……敢情是我自己坑了自己啊!
黑暗中男人的溫熱吐息掃過我的耳鬢,有點癢。
大手攬過我的腰,把我護進懷裡,意味深長道:「不過夫人今晚的表現,為夫很滿意。」
我默默紅了臉頰,什麼叫今晚的表現他很滿意……他是故意勾引我的!
嗚,男人啊,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身體內壓著的那團火好像還沒消,我只能咬著嘴唇悶頭窩在他懷裡一動不敢動。
他抬手,撩開我鬢角的亂發,順便捏了捏我的耳垂,壓低聲逗我:「怎麼不說話?是,生氣了麼?」
我低頭嘟囔:「沒有。」
他笑:「真沒有?」
我腦子嗡嗡的,又羞又惱,鼓足勇氣握拳往他胸口砸,怨氣極重地警告他:「你以後,不許這樣……不然我真會生氣的!」
他故意揣著明白裝糊塗,薄唇壓在我的額頭上,親昵同我說話:「哪樣?」
「你!」我嗆住,委屈巴巴的翻身睡,不理他,「哼!」
他被我這個反應逗笑,無奈從後抱住我,附在我耳邊淺淺哄道:「乖,這次不行,你要到日子了,現在親近,對你身體不好。」
我哽住,到日子了?
仔細算一下,好像生理期真是這幾天!
「誰說這個了……」我面紅耳赤地仗著屋裡沒開燈嘴硬不承認:「你以為,我像你一樣、不正經嗎……」
嗚實際上就是!
「嗯,我不正經,我貪圖夫人美色。」他大度地攬下責任,體貼的幫我揉了揉有點酸痛的腰肢:「夫人啊,真是越來越不講理了。」
說著,還將我箍緊些,下頜抵著我的肩柔情萬分道:「可為夫,就是喜歡看見夫人霸道不講理,夫人只需鮮活地站在我面前,我便此生無憾了。」
他這話,聽著莫名覺得心酸。
「九爺?」
「嗯……」
「你一個堂堂正神,跟我一個凡人在一起,真的不會吃虧嗎?」我小聲喃喃。
總覺得我占了他很大便宜。
可他卻抱著我不假思索地回應道:「求之不得。」
一句求之不得,成功令我怦然心跳。
我乖乖又轉過身去,抱住他睡覺。
算了,不適應可以嘗試著適應嘛,沒有感情,就培養感情。
我可以試著和他,先談個戀愛……
雖然進度有點快,但先婚後愛,感覺也不錯。
我安心枕在他胳膊上睡覺,我爸的眼光向來不錯……這次也不例外。
我覺得自己似乎愛上了他的懷抱,很暖,睡著很踏實。
於是太舒服留下的後遺症就是,自從有了他,我就沒有再清晨起床過!
每天都睡到八九點才能醒過來。
次日,江眠的追悼會在殯儀館轟轟烈烈地召開。
之所以用轟轟烈烈這個詞形容,是因為謝父回來了,得知江眠的死訊痛心不已,決定還江眠一個清白。
雖然我認為他之所以願意替江眠洗刷冤屈並不是真的良心發現,而是那天我和樂顏當著向謝兩家人的面揭穿事實,礙於江眠的身份特殊,當晚不止向衡謝戈與他們的母親在場,還有向謝兩家的堂叔堂伯在。
謝家是瞞不住了,謝父才只好假仁假義地裝模作樣給江眠正名。
江眠的追悼會是以謝家養女江家小姐的名義舉辦的,據說追悼會現場不但來了不少江眠生前所謂的『親朋好友』,還去了不少媒體直播報導。
江眠的父親撐著病重的軀體哭暈在靈堂內,謝戈更是長跪江眠棺前不起。
於是當天『江家千金意外遇害芳魂早逝,謝家太子爺悔不當初情深入骨,取消與沈家聯姻,欲與江家千金舉辦冥婚』的娛樂頭版頭條衝上了熱搜。
電視裡放著謝戈的採訪視頻,視頻內謝戈滿臉憔悴眼下發黑地含淚宣布:
「不管怎麼樣,江眠都是我最愛的女人,是我的妻子,她有過我的孩子,是我不懂得珍惜,欠了她許多。」
女記者亢奮問道:「謝總謝總,聽說當初是因為江小姐的過失才令老爺子與世長辭,你也因此取消了與江小姐的婚約,真有這回事嗎?」
謝戈深情款款道:「有,但相信你們也都聽說了,真正導致爺爺提前去世的人是我,眠眠她是為了讓我不自責難受餘生都活在愧疚里,才將罪責攬在她一人頭上,她是個很好的女孩,她很愛我。」
女記者又問:「如今江小姐遭遇不測,謝總你打算如何安置江小姐的身後事?」
謝戈哽咽著道:「眠眠生前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夠嫁給我,她活著的時候我沒能讓她如願以償,死後,我想滿足她的願望。」
「謝總是想讓江小姐以謝太太的身份葬入謝家祖墳?」
「在此之前,我會在這裡,同她舉行一場盛大的婚禮……」
「你要和江小姐冥婚?謝總你就不怕觸犯禁忌?活人冥婚這種事,風水上說會影響氣運的!」
謝戈一臉真摯的堅定道:「我不怕!我愛眠眠,不管她活著,還是死去,我都愛她!」
台下的記者們聞言紛紛感慨:「謝總真是個痴情人,就算江小姐已經遭遇不測,也對江小姐生死不離。」
「謝總的深情,真讓人感動!」
「謝總與江小姐的這段愛情,真是可歌可泣……」
電視機前的狐老三:「禽獸!」
黃大頭:「畜生!」
白老大:「豬狗不如!」
劉鶯鶯:「要不然我去纏死他吧!」
趙青陽靠在沙發上,手裡捻著菩提珠搖頭嘖嘖道:「有錢人真的太癲了,把人都折磨死了,還能稱之為可歌可泣。」
樂顏揪著手裡的香蕉皮一臉怨氣道:
「昨天晚上他還問我沈玥會不會編平安結調香,笑死,就沈玥那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死樣子,能徒手打個結就挺費勁,還編平安結調香。
不過看起來,他應該是又誤會了些什麼,誤以為江眠做的某些好事,是沈玥做的。
從我這得到答案後,他就好像神經病上來了似的,趴在江眠棺上又哭又笑。」
而輿論中的女主角,此刻正蹲在門口剝橘子。
「兩年前謝戈出了車禍,短暫失明過一段時間,那段時間正好我和他在冷戰,他不肯見我,我又實在擔心他,就借著沈小姐的名義去醫院看望他陪伴他。
那會子他頹喪的很,為了鼓勵他好好活下去,我給他編了個平安結,還用祖傳的手藝制香為他安眠。
沈小姐得知我為謝戈做的這些事,非但沒有阻止,還威脅我不許告訴謝戈在醫院陪他的人其實是我……」
我不能理解地輕咳出聲:「這都是什麼狗血劇情。」
樂顏吞了口口水:「似曾相識。」
江眠丟掉橘子皮無精打采:「是我太自信了,我總以為我倆從小一起長大,他就算失明,接觸了我這麼多次也該熟悉我的體溫才對,再說,我擅長調香這件事,他一直都知道。」
「有時候,男人並不是真的看不見你為他做的一切,無非是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以此來掩蓋、自己心底的愧疚。」
九蒼信步從樓上走下,冷漠道出實情。
趙青陽趴在沙發上贊同道:「男人最了解男人!」
樂顏憤憤咬了口香蕉:「呸,知道還問!裝模作樣。」
與此同時電視上又播放出另一個炸裂性的新聞:
「本市謝氏家族太子爺謝戈先生將會在明日上午九點與已逝的江小姐在市殯儀館舉辦婚禮,誠邀社會各界人士前來見證這一世紀愛情……」
聽見這個驚天消息,江眠當場就瘋了,橘子從手裡滑落下去,衝進屋內滿眼恐懼地祈求我:
「祝小姐,求你救救我,我不要死了還被謝戈困在身邊,我不要死了也無法自由!
太可怕了,我活著的時候那麼拼命的想要逃離他,他不能讓我死了也無法如願!
祝小姐,你救救我,我求你了,求你了!」
我趕緊扶住差點就跪下的江眠,不知所措地看向九蒼。
九蒼給了我一個應允的眼神。
我這才敢放心幫她:「你需要我怎麼做?」
江眠含淚哽了哽,說:「聯繫阿衡,告訴他,我想和他走……」
為今之計,也只有向衡才會義無反顧拼盡全力地為她做任何事了。
我答應了江眠,樂顏瞧著瑟瑟發抖的白衣女孩,突然醒悟:
「原來市場上那些看得無數讀者熱血沸騰的霸總追妻火葬場小說,帶入現實會這樣恐怖。
以前看的時候,只會盼著男女主早日冰釋前嫌,大團圓結局,就算是悲劇收尾,也會被霸總的深情感動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
冥婚這種橋段放小說里,那簡直是霸總的高光時刻,但卻沒有人想過,這樣對小說里的女主來說,多麼不公平,多麼可怕。
遲來的深情比草都賤,更何況這深情女主未必想要……」
我無奈提出設想:
「現實中,沒有絕對的男一男二,在追妻火葬文里,向衡妥妥是男二配置,謝戈是毋庸置疑的男一,假如,你帶入一下,謝戈才是那個偏執男二,向衡是愛而不得的男一呢……」
趙青陽一語道破:「那這就是本恐怖小說!」
樂顏:「……」
世人都喜歡看有情人飽受磨難,情路坎坷後才守得雲開終相守的橋段。
可卻忽略了愛情的本質其實是,我捨不得讓你受苦,你捨不得傷我半分……
我願奉出我的所有,只為能給你幸福。
見到向衡的時候,向衡正摟著江眠的遺像喝悶酒。
眼淚在玻璃相框上暈濕了一片。
「他們都說,你生前那麼愛他,肯定是願意留在他身邊的,我沒資格同他搶你……嫁給他,是你的心愿,你如果在天有靈,也是想成為謝太太的……」
「為什麼,不來愛我,我也會給你溫暖,讓你開心的……他到底,哪裡比我好。」
「眠眠,我想你,眠眠……」
堂堂向家未來的繼承人,商場上叱吒風雲的向總,此刻卻抱著江眠的遺像哭到肝腸寸斷,喝得爛醉如泥。
我小心翼翼走到他跟前,他癱坐在房間的角落裡,手裡還握著一個啤酒瓶,紅著雙眼,含淚抬眸看我:
「你、怎麼進來的?我記得你,你是昨天的那位小姐。你、來幹什麼。」
我斟酌一陣,猶豫著說:「可能你不相信,但事實就是,江眠一直都在。江眠說,她不想死後還被囚在謝戈身邊。她說,讓我來找你,求你幫她。」
他手裡的啤酒瓶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滾了兩圈。
下一秒,像是提起了全身精力,噌的一下站起來,神情激動地向我確認:「真的是……眠眠說的?」
我頷首:「江眠還說,你從前最想要龍鳳玉佩的龍佩,她明白你對她的感情,她只是後悔,沒能在活著的時候找回奶奶的遺物,親手把龍佩送給你。」
向衡聽完,再度陷入了沉思。
半分鐘後,向衡猛地下定決心開口道:「走,去殯儀館!」
我驚了下,不放心道:「硬碰硬啊?現在殯儀館附近都是謝家的人!」
向衡道:「不正面起衝突,我去把眠眠的屍體偷出來!」
我鬆了口氣點頭:「不硬碰硬就好……」
等等!
「噯?大哥偷屍體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