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遇

  「小子,躲得過初一,躲得過十五麼?」

  劍非道聞言立刻便聽出了此人的身份,笑著開口道:「你不是隨你家楚使回去了麼,怎麼又跑到這裡來了?莫非將軍是迷路了?」

  楚將一臉陰鷙道:「不是本將迷路了,恐怕是先生你迷路了。不過不要緊,本將這就幫你去走你的黃泉路!」

  將軍大手一揮,手下士卒立馬便發起了衝鋒。

  劍非道自然是感應到了危險,即便心中無數遍的謾罵自己為何偏要惹是生非,可卻又全神貫注的準備應敵,暗暗發誓若是此一戰大難不死,今後一定痛改前非。

  敵軍腳步漸近,那種軍陣行進的特有節奏聲讓看不到情況的自己有一種難以明說的壓迫。伴隨著一支長矛刺出,呼嘯的破風之聲朝向著他的面門襲來,劍非道下意識的伸手一抓死死握住了刺來的長矛,在更多的矛頭刺向自己之前,抓住矛頭的手順勢借力,整個人便凌空躍起。

  「鐵馬冰河!」

  最終,還是不得已要用鬼谷派的劍法……

  一股磅礴劍勢驟然而生,似有千軍萬馬凌空而落,鐵蹄踏踐,破碎山河!瞬間便有數十個身前士卒被威壓倒地,口吐鮮血。

  楚將大驚,竟不曾想這鬼谷棄徒居然真有兩下手段。在摸不清對方虛實的情況下,場面似乎再一次陷入了僵局。

  一旁的副將小聲嘀咕道:「將軍,對方似乎是高手,我們還要繼續進攻麼?」

  楚將猶豫道:「先把人圍上,不要貿然上前,待我觀察一下再說。」

  而另一邊的劍非道聽到身旁再無楚軍動靜,所有人都退到了一旁。也是清楚自己剛剛的那一招看來還是把他們暫時給忽悠住了。其實此刻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己渾身上下的經脈全部在劇烈顫抖,就算是強撐著站在這裡,都已經無法堅持太久。

  就在劍非道苦苦乞求著能夠天降奇蹟的時候,沒想到奇蹟還真的來了!

  一隊墨家的人馬此刻突然出現在了不遠處正朝著這裡的方向趕來,劍非道強按下自己心中的激動與喜悅,心中暗暗道:「真是老天爺賞臉,不忍心我一代天驕殞命於此!來人若是能救我出去,男的我一定結為兄弟,女的一定要娶她為妻!」

  墨家的人馬片刻趕至,為首一名長相清秀的墨家弟子向著楚軍方向拱手道:「此處乃大秦國境,諸位是否是迷了路?」

  劍非道如蒙大赦,立馬接話道:「啊對對對!就是迷路了,就是迷路了!你看我眼睛也看不見,有勞尊駕帶我回去,我必有重謝!」

  那墨家弟子這才注意到楚軍中還圍著一人,於是對為首楚將問道:「裡邊這位也是你們楚人麼?」

  「不是不是!我是要入秦遊學的士子,是這些楚人把我圍困在此,想要劫我錢財再殺人滅口!尊駕快來救我啊!」劍非道又接著插科打諢道、

  楚將見他在這裡吵吵鬧鬧,聒噪個不停。也是不耐煩的想要命令動手先除了禍害,可不曾想,此時那墨家弟子又接著說道:「秦法嚴苛,你楚國之人來我秦國地界上想要殺害入秦學子,這可是重罪。將軍是要再次挑起兩國戰端麼?」

  這麼大的一頂帽子扣過來,縱然是楚將也有些接不住,但出於面子還是回懟道:「你是墨家弟子,卻口口聲聲秦法,莫非如今的墨家也成為了秦國走狗了麼?」

  墨家弟子不卑不亢道:「身居秦地,自當遵守一方法令,這是本分。將軍既然也說了我是墨家弟子,那麼當知道我墨家祖師最討厭的便是恃強凌弱,以大欺小!將軍若一意孤行,那麼今日我等墨家弟子也只有得罪了! 」

  此處距離秦關不過十餘里,眼前的諸位墨家弟子也是個個身手不凡。此次出行本就是為泄私憤,若是鬧大了對自己也頗為不利,於是只能憤憤離去,臨行前留下一句狠話道:「小子,來日方長,我不相信你每一次都這麼好運!鬼谷門前之辱,我楚人來日定當報還!」

  聽著遠去的馬蹄聲響,劍非道也是終於鬆了一口氣。而此時的身體也是到達了極限再也支撐不住,直接便倒了下去。

  「公子!公子!醒一醒,醒一醒公子!」

  ……

  等到劍非道再次醒來,已經身居一所屋內,自己躺在床上,渾身酸痛,動彈不得。

  「有人嗎?」劍非道吃力的問了一聲。

  「你終於醒啦。」

  那個熟悉的墨家弟子聲音響起,讓劍非道感到一陣莫名安心。儘管還很虛弱,但還是回應道:「嗯,醒了。」

  「你知不知道,你都足足昏睡了三天三夜了!你等一下,我去叫師父,順便給你拿些吃的。」

  劍非道似乎很害怕孤獨,剛想開口請他先不要走,可人卻已經溜出門去。不過好在沒過多久,人便又回來了。與之一起的,還有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

  老者上前為劍非道把脈,期間一直眉頭緊鎖,過了好久才把手放下,長嘆一聲說道:「這位公子的傷勢很嚴重啊。體內似乎是中了某種奇毒,導致雙眼失明,體內的經脈也被這種劇毒破壞的七七八八,再加上之前強行催動內力牽引到了傷勢。要想痊癒,怕是難如登天。」

  說完,老者便站起身又對一旁的弟子囑咐道:「我墨家兼愛非攻,既然遇到,便是緣分。這段時間便有勞小白你多照顧照顧這位公子了。」

  一旁的小白認真點了點頭,在送老者出去後,又跑回了床邊將一勺熱粥遞到了劍非道的嘴邊。

  「吃吧,你都好幾天沒吃東西了。先吃點米粥墊墊肚子。」

  劍非道聞到米香也確實是餓壞了,立刻便大口大口配合著吃了起來。

  「你救了我,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劍非道一邊吃粥一邊含糊的問道。

  「我叫白亦可,他們都叫我小白。你呢?」小白乖巧回答道。

  「劍非道。」劍非道咽下了嘴裡的一口粥趕忙答道。

  「你是什麼人啊?為什麼會有那麼多楚軍想要殺你?」小白不解道。

  劍非道笑了笑,打著啞謎道:「因為蠢貨,總是妒忌比他聰明的人。」

  小白似懂非懂,也不過多追問。只是淡淡道:「這世界上的人就是太複雜,要是都如我墨家弟子一般仁愛善良,便早就天下大同了。」

  「天下大同……那這個世界就不需要鬼谷了。」劍非道小聲喃喃道。

  小白明顯吃了一驚,手中的稀粥也掉落在地,一聲清脆的炸裂聲迴蕩在寂靜的小房間裡。

  「你來自鬼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