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 章 以戰為賭

  三日之期轉眼已至,晉咸居如期派人請劍非道赴約賭局。只不過這一次賭局的地方發生了改變。

  二人被帶到了一處更加寬敞的地下賭坊,其內部裝飾也更加豪華。待到劍非道與小白二人到來時,那日的幾位富商早已經落座等候。

  劍非道率先開口打著招呼道:「諸位今日來的可夠早的啊!」

  幾日前那位發起約戰的富商拱手回道:「公子能來履約,我等在此等上一等又有何妨?」

  「不知道諸位今日打算換個什麼玩法啊?」劍非道接著問道。

  那富商對著劍非道微微一笑道:「公子待會一看便知。」

  然後又對著一旁服侍的侍者喊道:「來人,上圖!」

  說完,堂下便有兩個侍者抬著一幅巨大的圖捲走了進來,待二人將畫卷放下緩緩展開,赫然便是一幅秦趙兩國的交戰地圖!

  「公子可看得明白啊?」富商微微一笑。

  劍非道心中暗自腹誹:「看得明白?你們這些人分明就是欺負老子看不見東西!」

  劍非道不做言語,一旁的小白亦是心領神會帶著劍非道來到堂中幫助劍非道看圖。

  小白仔細端詳了很久,作為墨家弟子,自然是看得明白地圖,很自信的對身邊的劍非道小聲說道:「這是一幅秦趙兩軍的交戰地圖,地點應該在趙國境內。看來他們是想以兩國之間這一戰的輸贏作賭。」

  劍非道微微皺眉,並不是他不懂軍事,而是兩軍交戰,地圖形勢尤為重要。然而自己此時卻目不能視,開局便落了下風。

  「這一局想賭多大?」劍非道直接問道。

  那富商也是毫不客氣道:「昨天一晚上的輸贏都有三千金了,今日怎麼也得讓哥兒幾個回回本吧?不如也定在三千金如何?」

  「五千金!」劍非道的回答斬釘截鐵。

  「好!五千金!我們接了!」

  本來劍非道想從氣勢上壓倒對手從而影響對方判斷讓自己占據優勢。可如今看來,似乎對方根本並不買帳,直接十分爽快的便應了下來。這一點確實有些出乎劍非道的意料,對眼前的這幾大富商的實力更加好奇了幾分。

  「話說我們接是接了,可公子你拿不出這五千金又當如何?」對方的一個富商突然開口,很明顯是帶著刁難劍非道的意圖在裡面。

  劍非道也是不惱,從容淡定道:「我確實拿不出這五千金,除了昨天從你們那贏走的三千多金外,我再拿我身邊的這位美人當做抵押如何?」

  「好!就衝著公子的這份豪氣,再加上身旁美人的美貌,就當你值作兩千金又有何不可?就這麼定了!請公子買注!」

  劍非道面無表情的淡淡道:「我買趙軍勝,秦軍敗。」

  在場之眾無不譁然,誰都知道自長平之戰被坑殺四十五萬趙軍之後,趙國的實力已經一落千丈再也無力抗衡秦國。如今先手買注不買秦國,反而去買趙國?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富商哈哈一笑道:「好!公子仗義,那我等便占個便宜買秦國大勝!」

  小白再次看向劍非道的眼神中,沒有猶豫,只有信任。她相信自己身旁的男人絕對不會把自己輸掉。

  雙方入座,一邊品酒賞樂,一邊等候著前方的戰報。

  等了許久,突然第一封戰報傳來!

  「報!!!稟告各位老爺,秦國派軍兵分兩路攻趙,一路由鄴郡北上,準備渡漳水向邯鄲進迫;另一路,則由太原取狼孟後東進番吾,攻向邯鄲後方。」

  對於第一封戰報的內容,富商們十分滿意,秦軍兵分兩路南北夾擊,趙國本就實力不濟,如今又要兩線作戰,機會可謂是勝少敗多。

  而反觀劍非道,自顧自地一邊飲酒,一邊與小白嬉笑言語。

  「公子難道就一點不慌麼?」

  面對富商反問,劍非道反而卻一臉輕鬆道:「慌什麼?邯鄲之南有漳水,而如今時節漳水暴漲,秦軍難渡。此為天時!秦客趙主,戰場必為趙人所選,此為地利。自長平之戰後,趙國受辱,上下一心,齊力抗秦,此為人和。如此看來,趙軍還占盡便宜,我有什麼可慌的?」

  正說話間,第二封戰報也已經傳來。

  「報!!!稟報各位老爺,趙國以李牧為將對抗秦軍,李牧在漳水設置防線抵擋住了南路的秦軍!自己則親率趙軍主力前往番吾迎戰北路秦軍!」

  眾人聞言,紛紛起身來到了地圖之上尋找著番吾和漳水所在的位置。

  此時,就連富商們也不得不讚嘆感慨劍非道的料事如神。

  「公子果然厲害,居然算到了趙軍借漳水地利來阻擋秦軍攻勢!」

  劍非道不以為意,同時故作神秘道:「先別急,怕是沒這麼簡單,」

  眾人皆是焦急等待,足足等了大半天,太陽都快要落山這第三封戰報才堪堪送來。

  「怎麼這麼慢?快說!前線戰事究竟如何了?」

  信使喘著粗氣,儘量平復下來向場中眾人說道:「稟告各位老爺,趙牧將北路秦軍引至一處開闊地上作為戰場決戰,趙軍騎兵優勢得到最大發揮,秦軍雖有優勢,但趙牧臨陣不驚,指揮若定,北路秦軍被擊潰,現已經被趙軍驅逐出趙境!如今趙牧正引得勝之兵快速向南部戰線支援!」

  「完了!」

  有幾個心理素質不好的富商聽聞消息直接便癱坐在了地上,開始為自己輸掉的那些財貨而感到傷心。

  「哭什麼!這不是還有南路軍麼?秦軍還沒有戰敗呢!」為首的那名富商立即厲聲呵斥道。

  劍非道則是在一旁潑了一盆冷水道:「不用等了。趙牧,世之名將!非大秦武安君白起不能與敵!如今武安君已死,北路軍敗逃,我料那南路秦軍必定不戰而退。」

  場中堅持的幾人仍舊不信,一直在這裡苦苦等候戰報消息。

  一夜無眠,就這樣一直等到第二天破曉。雞鳴天亮之時第四封戰報終於傳來!

  「報!漳河沿岸的秦軍聞訊不戰而走,上黨等地的秦軍也紛紛撤退,秦軍不戰而退!」

  幾個富商抓著眼前送來的戰報死死盯著看了一遍又一遍,久久不能回神,口中還喃喃道:「不戰而退?不戰而退!竟然真的不戰而退了!!!」

  劍非道隨口對身後的侍從吩咐道:「今日所贏金銀數額較大,我帶不走,且幫我存在此處,回頭我再派馬車來取。」

  說罷起身離座,便要帶著小白朝外邊走去。

  正當二人走到門口之時,突然走來一個男子將二人攔住,拱手一禮道:

  「公子,我家晉咸居的老闆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