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勾引我嗎
我比你了解她。
多麼有震懾力的一句話。
兩個男人對視,皆是深沉。
時安安快瘋了,她真的一分一秒都待不下去了,「阿珩,走吧!求你了,帶著我走吧!」
「邊月現在還在昏睡,你並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又是打算如何處置時安安的,不如等她醒來,再處理這一切。」李斯珩心平氣和,淡聲下論斷:「時安安死不足惜,但邊月未必想見這個結果。」
時安安難以置信抬眸,看向李斯珩,一顆心如墜冰窟。
她突然明白了,她所強求的這一切,有多可笑。
——李斯珩根本沒有把她當做一個人。
死不足惜。
他們也曾耳鬢廝磨,他怎麼說得出這種話?
沈津辭不說話,李斯珩只能接著道:「畢竟是我告知沈先生邊月出事,沈先生才能那麼快將她救出來,是否也能算作欠我一個人情?」
「欠你人情?要不是你管不好自己的女人,邊月不會有事。」冷漠,帶著戾氣。
如此利落的反擊,李斯珩無言以對,只能沉默停頓,才道:「但如今邊月應該快醒了吧?沈先生不需要去陪她嗎?在這裡和我僵持有何意思?」
邊月確實快醒了,這件事涉及沈李兩家,一時半會出不了結果。
沈津辭當機立斷。
「你可以把時安安帶走,但沒我允許,她不能離開香江。」他聲色沉鬱,那雙寡淡的眸子情緒深沉。
他說完,起身離開,經過時安安時,後者下意識瑟縮,不安惴惴的閉上眼。
直到伴隨著書房的門再度關上的響動,時安安才鬆懈睜開眼。
她仰起臉,看向身旁的李斯珩。
「阿珩.」她拉住李斯珩的衣擺,眼神空洞,苦笑一聲:「你根本也不想救我吧?你來找我,是為了你父親吧?可阿珩,我是真的愛你。」
李斯珩冷淡垂眸,將時安安緊緊拽在手中的衣擺揮開,不帶一絲溫柔憐憫
邊月是被手上的劇痛擾醒的,她緩緩睜開眼,便聽見沈津辭的聲音。
沈津辭說:「月月,很痛嗎?」
很輕很輕的聲音,帶著關心和焦急。
邊月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同別人訴苦過痛了,再痛又能怎麼樣,她本就是要靠自己扛過去的,若是說多了,反而顯得矯情不懂事。
邊月不是小孩子了,她懂這個道理。
可是沈津辭問得這麼在意。
邊月看向沈津辭,他還是那般清絕矜貴的一張臉,只是上面有違和的在意。
他在意自己。
於是眼淚差點落下,帶著酸澀。
邊月說:「是很痛。」
「我讓醫生過來,給你開些止痛藥?」沈津辭修長的手指穿過邊月的頭髮,一下一下輕撫,很是眷戀的姿態。
「止痛藥不管用的,吃多了還打瞌睡。」
「那要怎麼辦?」
「沈津辭。」她喊他名字,聲音挺沙啞的。
「嗯?」他手中動作頓住,微微傾身,拉近兩人距離,啞聲道:「在的,我在這裡。」
真像是在哄孩子。
但邊月很受用。
「我以前,被人關在黑屋子裡面過,我有點怕黑。」傾訴欲上來,她頓了頓,在床上側過身,和坐在床邊的沈津辭面對面,「所以今天,我其實很害怕的。」
「我知道,我不會放過時安安。」他說的平靜,帶著讓人信服的心安。
沈津辭口中的不會放過,是什麼程度,邊月心中清楚。
「別」邊月皺眉,低聲:「我還不想和李家撕破臉,而且我的事不想麻煩你,你能來救我已經很好了,沈津辭,你.你能不能不動時安安。」
沈津辭只是輕輕的捧著邊月受傷的手,他眉眼間蘊起溫柔笑意,「好,都聽你的。」
「是不是我受傷了,所以你才這麼好好先生呀?沈津辭,你今天笑的好多。」邊月的聲音輕快了些。
「你不喜歡我多笑笑嗎?」
「那也不是的,只是覺得你笑起來的樣子,讓我不習慣。」邊月小聲說:「你都不知,我第一次見你,你看起來多凶。」
邊月所說的第一次見,是在野餐灣的頂層船艙。
兩人擦身而過,並未有半字交涉。
「你怎知那是我們第一次見?」男人清淡反問,聲音更柔和。
邊月茫然,「不是嗎?我們不是第一次見嗎?」
當然不是,在那之前,我已見你許多許多次。
沈津辭在心中這般輕聲說著。
但他只是揚起笑容,彎腰親吻邊月額頭,「嗯,我在夢中見過你。」
他說的很繾綣。
邊月臉紅到忘了手上的疼。
她纖長的睫毛輕顫著,心臟快到不像話。
小公主還是不習慣人心算計,什麼都直白,她說:「沈津辭,你是在勾引我嗎?」
『勾引』二字,用得很不確定。
沈津辭卻笑意加深。
「怎麼樣算是勾引?」
「你親我了.」邊月頓了頓,認真補充說:「額頭。」
「月月,你手受傷了。」他突然說了一句不相干的話。
邊月茫然,「這和我的問題有何關係?」
「你受傷了,」沈津辭食指勾起邊月的碎發,善心替她細細整理,柔聲說:「我勾引你又有什麼用?」
邊月臉色大紅。
她一雙眼睛瞪的大大的,可愛濕潤,看著沈津辭,好久說不出話。
「你這是不道德的。」邊月深吸一口氣,很驚嚇的模樣。
這個論斷,讓沈津辭有了追問的興致,「為何不道德?」
「因為你不愛我.」邊月的眼神變堅定,「你勾引我,不道德。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你身體也不好」邊月看著沈津辭冷白的膚色,男人眉眼深邃,但是臉上的氣質又沉又冷,看起來和陽光健康毫無關係。
邊月更堅定有信念,「你也不知自己還能活多久,到時候我怎麼辦?」
「你的意思是說,我如果能長命百歲,並且愛你,我就能勾引你了,對嗎?」他循循善誘,將邊月的話打磨理解,無懈可擊。
邊月竟覺得沈津辭說得很有道理。
她一副被說動的模樣。
沈津辭整理她碎發的手頓住,眼底笑意收斂,神色變得很認真,他說:「月月,你怎知我不可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