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利益和愛
邊月笑容收斂：「陸總難道不知道，蜜糖和利興已經達成了影視合作嗎？」
「知道。」
「既然知道，陸總還提出要同蜜糖合作，是否太不把利興放在眼中？」邊月淡淡看著陸之年，語調清冷：「這裡畢竟是香江。」
邊月說這些話時，陸之年一直在心無旁騖的吃著點心，她好似不在意邊月的提醒，眉眼間情緒更寡淡。
半晌，他終於吃完，好整以暇地看向邊月，「你想說，我不自量力，不該想著同利興爭取？邊月，利興確實實力雄厚，可是影視行業，它不如我。」
「是，利興是不如你，可是我現在並沒有打算重新尋找合作方。」
「邊月，話不要說得太滿。你不肯動用沈津辭的私人關係，蜜糖同利興的官方合作，又遲遲沒有下來，按照我所得知的，現在大多數人，對於蜜糖的前景，都是在觀望狀態，你在這個圈子裡，走得很艱難吧？」
陸之年頓了頓，用手帕輕擦指尖的點心碎末，目光深沉，「你選擇和利興合作，不管結果如何，你都洗刷不掉靠關係的刻板印象，更何況利興同你合作，原本就是沈津辭的偏愛，不是嗎？」
邊月承認，陸之年的話每一句都在理。
她想起了那個暴雨沖刷的雨季，放在邊家正廳的遺像，還有躺在病床上，如今還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恢復正常的邊姝。
於是，理性的情緒，壓過感性。
邊月垂眸深思，再度看向陸之年，情緒冷靜，「陸總，您在香江可以選擇的公司很多，為什麼要選擇蜜糖？」
陸之年雙腿隨意交迭，他看著邊月，知道她已經沒有方才那麼強硬，於是淡淡道：「因為放眼整個香江，蜜糖既好掌控，又資金雄厚，並且你，邊月，我看得出來，你是一個很有野心的女人，你想要的，遠遠不是一個小小的公司，而我，最喜歡這樣的人。」
「陸之年，如果要合作，你能給我什麼呢？」邊月也直接改口，沒了客套，「是，利興能夠和我合作，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我的丈夫愛我，我從不否認這點，但是我同利興合作，起碼沒有被背後捅刀的風險，可是你，你看起來可不像個善人。」
「你覺得我會背後對你捅刀子？你的顧慮是對的，今日是友，明日為敵，商場上的事情，原本就瞬息萬變。」
陸之年俊秀斯文的臉上，浮現一抹淡笑，「我確實不確定，有朝一日，我們利益相悖，我會不會背刺你，可是邊月，沈津辭不捨得背刺，不代表利興集團話事人不會不捨得，他身上的背負太複雜，你確定要用你們的感情去賭？」
「這種挑撥離間的話，我不會聽進去。」邊月冷冷道。
「我說這些，只是表明我的誠心，畢竟這種吃力不討好的話，不是誰都願意說的。」陸之年起身，走到邊月身側，他坐下，笑容清晰可見，「你同我合作，我只要蜜糖35%的股權，而我，願意將星河的資源和蜜糖共享。」
邊月皺眉，冷聲道：「35%？」
「你手中有著蜜糖的所有股份，據我所知，目前股權沒有稀釋，區區35%，你給得起。」陸之年微笑依舊，他的聲音卻多了些冷色，「我不是慈善家，我不容許我在蜜糖沒有足夠的話語權，這個股權，你可以考慮一下。」
邊月明白星河和蜜糖共享資源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她將直接走到香江影視圈的中心位置。
可是35%這個數目，非常的危險，若是按照之前，她同沈津辭所說的，給予利興30%的股權，那麼她的手中，就只剩下35%的股權，直接結果就是，陸之年將會在蜜糖同她平起平坐，屆時，她沒有了對於決策的一票否決權，一切都會無可挽回。
邊月起身，淡淡道：「陸之年，你要的太多，我給不了。」
「邊月，對於一個剛剛有起色沒多久的小公司，你應該知道，用35%的股權，就能換來星河的資源共享，是多麼划算一筆買賣。」陸之年聲音淡漠更甚，「我要這個股權比例，就是要蜜糖除了你之外，沒有任何人，能爬到我頭上。」
陸之年動作優雅的整理西裝袖口，偏過臉，看著已經站起的邊月，他眼中似笑非笑的情緒冷淡，透著審視，「你可以慢慢想，但是邊月，不要讓我等太久，你應該知道，我期待你的答案。」
邊月離開星河時，頭腦有些昏脹。
她明白陸之年看中了她什麼，她身後有邊家的巨額遺產做資金鍊，她在香江名流圈內身份夠高，對於陸之年而言，她是一塊很好的頑石。
剛剛的對話，他們兩人都心有算計，不動聲色地試探著對方的底線。
邊月知道，她需要儘快做一個決定。
只是一時半會，她沒辦法想清楚。
邊月回了趟蜜糖，同溫皎說了這件事。
溫皎聞言沉默許久，看著她，認真的說：「邊月，如果去掉感性情緒，你覺得利興和星河，誰更適合蜜糖？其實你心裡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沈津辭是愛你，也是真的捨得為你去爭取，可是利興的內部太複雜，對於影視行業也是從未涉足，星河不一樣，陸之年大部分時候都在內陸，你會有更自由，也更多的資源選擇。」
「皎皎.」邊月聲音低啞，她的眼圈泛紅，很輕的說：「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津辭為了我，做了多少，我現在說合作作廢，他之前做的一切算什麼呢？」
溫皎聽著邊月帶著哽咽的聲音，想起了魏殊乾。
後者在得知當年的真相之後，也曾猩紅著眼睛，用破碎十足的聲音問自己，「溫皎，如果真相是這樣的，那麼這麼多年，你讓我煎熬恨你，又算什麼呢？」
於是溫皎沉默，給不出答案。
邊月心緒難寧，回到沈家莊園時，她看見沈津辭站在大廳的落地窗前，燈光寥落黯然，落在他的肩上，邊月不知為何，眼眶一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