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甘拜下風
他一顆心沉入谷底，卻還是天真的妄想：說不定呢？說不定他們還是能排除萬難在一起的。
可生活不是愛情小說，一個一無所有的人在強權面前，根本是毫無還手之力。
這段關係從一開始，就成了溫皎主導的獨角戲，她才是唯一的主角，決定著這段關係的最後走向。
魏殊乾那時候還不明白，愛並不能迎萬難。
所以才會輸得一敗塗地。
溫皎在房間裡一個人待了很久，重新出來時，桌上那道色澤難看的白菜，已經被吃完了。
桌上放著包裝精緻的外賣，魏殊乾坐在桌旁，動作自然的在撥打電話。
他眉目低垂，大概是在聊公事，聲音愈發的冷漠如霜。
看見溫皎出來，他的目光在溫皎身上停留一瞬，漫不經心的收回，掛斷電話。
溫皎若有所思的在方才的位置坐下，托著腮看著面前的菜餚，懶懶道：「這是專門給我叫的外賣？」
「溫皎，你能不能不要往自己臉上貼金？」魏殊乾輕扯唇角，冷笑：「是我下屬以為我沒吃東西給我帶的，和你有什麼關係？」
溫皎點頭，一本正經，「行，我是沾光了，多謝你。」
魏殊乾喜歡溫皎這幅隨心所欲的樣子。
可是也恨她這個樣子。
包裝袋裡都是平日溫皎喜歡吃的那幾家點心，就連那豉汁排骨上點綴的香菜，也是溫皎平時愛加的。
溫皎打量著面前的菜，她轉動筷子，緩緩道：「魏殊乾，你連我吃飯時都跟蹤我？」
她已經認定，眼前的男人就是個跟蹤狂。
「你吃飯有什麼好跟蹤的？這些都是你父親告訴我的。」魏殊乾皺眉，眼中的戾氣壓迫感很重，「溫皎，你別在這裡自作多情。」
溫皎佩服魏殊乾竟能和自己那個護短的父親相處的如此和諧。
她夾起小排骨放進嘴裡，吃得怡然。
她好似就該是這個樣子，不受任何的外力干擾，能夠始終從容。
魏殊乾一直在觀察溫皎。
她吃飯時專注，沒有食不知味，她大概是已經認命，對於自己同他之間的婚事，選擇了接受。
這個念頭叫魏殊乾的心緒平靜很多，他面色緩和，看著溫皎乖乖吃飯的模樣，聲音不自覺放緩：「吃了飯就去洗漱乾淨，今夜我在這陪你。」
溫皎一直平穩的情緒，終於有了裂痕。
她忍無可忍的將手中的筷子砸在桌上，抬眸看向魏殊乾，眼眸絲絲冷意：「有意思嗎？你在看犯人嗎？」
魏殊乾是真不知道，她怎麼能這麼理直氣壯。
「犯人？溫皎，要不要我提醒你，你馬上就是要結婚的人了，讓我知道你的行蹤，是你作為未婚妻的義務！」魏殊乾面無表情，恢復一貫漠然，「我今日是不是脾氣太好了，才讓你這麼為所欲為？」
「我做什麼了？要被你扣上為所欲為的帽子？」溫皎冷笑，絲毫不讓，「我就是這麼一個人，魏殊乾，你要是看不順眼，你可以不娶我？」
魏殊乾的心臟抽搐，牽扯著疼。
他冷眼看著溫皎，聲音發緊，「你想說的就是這個吧？溫皎，你不要做夢了，我和你的婚事不會有任何改變，你除了嫁給我，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路都是人走出來的，就算是結婚了，法律上我們依舊可以離婚！你現在能做的，無非就是蒙蔽我父親，逼我嫁給你！但是你不能一輩子把我拴在你身邊寸步不離！」溫皎猝然起身，她氣質利落颯爽，很少大動肝火，卻在此時，臉色漲紅。
「魏殊乾，我們之間很多年前就結束了！你為什麼非要糾纏我不放？」
魏殊乾想，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懷著恨意一日日在黑暗中撕扯傷口，咀嚼痛苦的記憶，將它烙印成身體的一部分，就是為了有朝一日，他可以向溫皎復仇。
可是真正的站在她的面前，哪怕理智一遍遍告訴自己，這個女人沒心沒肺，實在不值得你搭上一生。
但他的心卻告訴他：愛她吧愛她吧.你是真的放不下。
魏殊乾周身散發肅殺凜冽的冷意，他的眼眸通紅，叫人畏懼，一言不發的盯著溫皎。
溫皎知道自己的話偏頗過分了，可是她也不想再解釋什麼，她表情疲憊，道：「魏殊乾，我只是想一個人出來散心，你就不能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嗎？」
魏殊乾冷漠走向她。
溫皎下意識後退，只一步，被男人扯著手腕拉進懷中。
他的手臂死死扣住她的腰，兩人之間的距離被拉得很近，文教甚至能看見魏殊乾眼中泛濫的血絲，他凝視著她，啞聲問：「溫皎，我們不鬥了好不好？」
溫皎愣住，錯愕看他。
「你說什麼.」
「我們不鬥了好不好？你比我狠，我甘拜下風。」魏殊乾垂眸，眼神直視溫皎的眼睛，「你贏了，這麼多年過去了，我最想做的事情，還是娶你，溫皎，我是愛你的。」
溫皎大腦似轟鳴，所有的情緒都泛濫，她很是有幾分錯愕，「我做了那些事，你還是愛我？」
「是。」
溫皎深吸一口氣，「魏殊乾，你沒有自尊的嗎？」
「對，老子沒有。」
魏殊乾扣在溫皎腰間的手猝然收緊，話落，他不帶一絲絲遲疑，用力吻下去。
唇齒糾纏，滿是傾略感。
溫皎的唇角不知什麼時候被咬破了，她吃痛皺眉，「你屬狗的嗎？」
魏殊乾動作一頓，之後用力舐吻溫皎唇角的傷口，見她痛的臉色都變了，才病態的笑了笑，聲音慢條斯理的輕淡：「你不就喜歡我就像條狗一樣討好你嗎？怎麼樣，爽嗎？」
溫皎震驚抬眸看他，被驚到說不出話。
魏殊乾輕輕拍了拍她的臉，柔聲道：「我愛你，但是你要乖，皎皎，我的脾氣實在是不好。」
他將警告，說的柔情萬千。
香江的雨季即將迎來最後一場雨。
邊月醒來時，看著手機上顯示的日期，坐在床上發呆。
一眨眼，又是這個熟悉的日子。
只是今年和往年，好似有很多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