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兩邊通吃
姚藝敏看著邊月鄭重的表情，心中有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她扯了扯唇角，勉強笑了笑，低聲道：「邊月，你.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嗎？謝璋是你的朋友，你如果不想插手，我不會有任何異議。」
「你現在在我的劇組裡，是我的合作夥伴，也是我讓謝璋來找你的，是我沒有事先看出他的心思，所以.」邊月頓了頓，認真道：「我當然會對你負責，這也是對我的工作負責。」
邊月起身，走到姚藝敏身邊，坐下。
「等劇本拍攝完，你想要調查，我可以幫你，藝敏，我保證。」
姚藝敏看著邊月，眼中有淚光，她的手心是冰涼的，覆蓋在邊月的手上，汗意黏膩。
劇組開機當天，邊月請劇組的所有人都吃了飯，又一人包了個大紅包，眾人都笑著打趣，說邊總破費了。
邊月和眾人一起，姿態隨性，喝了不少酒。
她回到酒店，頭沾到枕頭上，便有睡意襲來。
手機鈴響的那刻，邊月隨手接通，在短暫沉默後，聽見算得上陌生的嗓音。
男人聲音低沉沙啞，帶著病弱感，他說：「月月，我們見一面吧。」
邊月捏著手機想了半天，才想起這是李斯珩。
她的酒意惺忪，於是大腦也遲鈍，停頓了半晌，才問道：「是有什麼事嗎？」
風騁集團燈火通明，李斯珩站在頂樓往下看，看著芸芸眾生，車流漫漫。
他低垂眼睫，掩飾心中最真實的情緒，只是輕聲道：「有一些邊家的東西，我想要親手交給你。」
「邊家的東西？」邊月愣住，「除了帳本，還有什麼東西？」
「你父母年輕時候的照片，我今日才發現的，你要是想拿走，可以過來找我。」李斯珩的聲音溫和，他掩拳低咳，見怪不怪的看著手上的血跡，漫不經心。
「你還好嗎？你現在在醫院嗎？」邊月皺眉。
「幾天前出院了，月月，我的身體我自己也不知還能撐多久，你能不能回來同我說說話？」
邊月很少聽見李斯珩這麼姿態低微的請求什麼。
他一貫高傲，輕易絕不肯低頭。
邊月心中明白，於是心緒更複雜。
她將手機握緊了些，聲音不解，「之前我同你的助理白敘說要去醫院探望你，你為何不同意？」
這就是邊月為何除了第一次，再也沒有醫院看過李斯珩的原因。
李斯珩在短暫沉默後，才低聲道：「我不想讓你看見我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樣子，邊月，這對我來說，比死亡本身更讓我不能接受。」
這次換邊月沉默，冗長的沉默，邊月才低聲道：「我現在在劇組，這半個月大概都沒有時間，等劇組的事情結束，我就去看你，李斯珩，你請保重身體，長命百歲。」
李斯珩聽得出邊月的祝福是認真的，但是也聽得出，她是真的釋然了。
心中愴然，難免苦澀笑意，「你只是關心我，因為我們這麼多年相識，對嗎？」
「無論如何，我自然都希望你身體好。」邊月只是這般回答。
李斯珩的喉嚨湧上腥甜，他不確定，但是也許內心深處也已經有了答案，只是僅剩的不甘讓他開口詢問，他說：「邊月，你愛上沈津辭了嗎？」
邊月眼睫顫抖，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她唇角微抿，輕而篤定的說：「我想也許是的。」
李斯珩坐在寬敞舒適的辦公室里，竟是在瞬間，覺得通體生寒。
他難以置信的輕笑出聲，眼中的絕望不能更濃烈，「邊月，你是知道怎麼叫人痛苦的。」
這是他掛斷電話前，同邊月說的最後一句話。
邊月本就喝了酒，此時一番交談，用了不少力氣，她的胃裡翻江倒海，難以忍受的跑到了盥洗室，手撐著冰涼的大理石台面，將剛剛的酒水都吐了出來。
於是，徹底清醒。
恰好手機內，沈津辭的信息發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沈津辭說：「慶功宴一定很累吧？月月早點休息，不用回復了。」
邊月拿著手機看了看，雖然嘔吐完猶有不適，還是沒忍住唇角笑意。
香江的暴雨連忙，劇組在室內搭建場景，正在進行室內部分的劇情拍攝。
劉導每日都幹勁十足，準時準點給邊月匯報拍攝進度，用劉導的話說：「邊月，我們的《盛世顏》怎麼都要拿個劇王吧！」
邊月對劉導的宏圖壯志給予了充分肯定，笑著道：「是是是，能不成為劇王嗎？劉導您都這麼努力了，這事兒一定能成！」
anny從遠處走來，表情略有凝重。
邊月看著她神情緊繃的樣子，還以為發生什麼大事，問道：「怎麼了？臉色這麼差？」
「咱們隔壁劇組也開機了。」anny沉重地說。
「隔壁？隔壁拍的什麼？」
「也是古裝，題材不一樣，但是投入比咱們這個劇更大，是是風騁集團投入的。」anny欲言又止的看著邊月，壓低聲音道：「邊總.你說李先生是不是故意的啊？」
邊月沉默片刻，淡淡道：「不至於，李斯珩還不至於這么小心眼的報復我。」
「可是隔壁的開機時間也太巧了吧？而且你知道我剛剛看到了什麼嗎？」anny的語氣非常嚴肅。
邊月問她看見什麼了。
anny說：「隔壁的出品人，是王澹庵，我不信這件事是巧合！」
邊月看著在不遠處指導拍戲的劉導，沉默片刻，才道：「這件事先不要驚動大家，我們兩個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
anny點點頭，帶著邊月朝著隔壁走去。
兩人走在潮濕的雨中，遠遠的就看見紅色橫幅，上面寫著『《宮牆雪》開機儀式』。
王澹庵正在放禮花，笑容和善，他也看見了邊月，於是將手中放完的禮花塞到了助理手中，春風得意的朝著邊月走來。
「真巧啊邊總，你也在這！」王澹庵笑著道：「這不，開機儀式，我過來看看。」
邊月淡淡一笑，緩緩道：「王總一邊投資《盛世顏》，一邊自己開了同題材的新劇組，是覺得，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