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愛恨分明

  第115章 愛恨分明

  沈津辭並不知邊月的心動。

  夜裡,他替她整理傷口,表情心疼。

  「可能會有點痛,忍忍。」沈津辭聲音低啞,一邊說話,一邊解開纏繞在邊月肩膀上的紗布。

  紗布上有血水,沈津辭見慣了血,卻還是在這一刻,覺得頭暈。

  他拿著紗布的手微微顫抖,臉色也發白。

  說來好笑,他看起來更像那個受傷的人。

  邊月擔憂的看著他,小聲道:「沈津辭,你還好嗎?」

  「痛嗎?」男人勉強克制情緒,問得很輕。

  邊月說不痛,頓了頓,解釋道:「不是謝璋故意傷我的,是我自己擋上去的。」

  「我知道。」

  若非如此,沈津辭怎可能放過謝璋?

  男人眼尾泛紅,看著邊月的傷口,玻璃割下的傷,不算深,可邊月的皮膚白,落在上面還是觸目驚心。

  「醫生說,最多三四天,傷口就能好。對了,沈津辭,到時候我想去劇組常駐一段時間,這個項目我不放心,我要盯著。」

  邊月說的沒什麼底氣,畢竟常駐,那就是十天半個月了。

  「香江的郊區雨水更多,我到時候每周都給你帶換洗的衣服。」沈津辭很平靜的接受了邊月的提議。

  他親親邊月的額頭,手捧著她的臉,好似在捧著一件珍貴的寶貝,「只希望邊總不要嫌我煩人,可以給我探班的機會。」

  事情的進展順利得不可思議。

  邊月忍不住笑了,眉眼彎彎的,她說:「好,謝謝沈先生來看我。」

  說話間,沈津辭替邊月換完了藥,又細心的替她扣好紐扣,他做這些事的時候很專注,邊月看著他,也足夠專注。

  醫生說的真對,沈津辭長得可真靚!

  這般想著,邊月沒忍住笑意。

  沈津辭察覺了,眼中也染上笑,問道:「在想什麼?笑得這麼開心。」

  邊月說沒什麼,然後將醫生的話重複了一遍。

  沈津辭無奈又縱容的看著她,柔聲道:「畢竟月亮公主長得好看,我要是丑,都不敢同你拍拖。」

  邊月笑容染上羞澀,她抿著唇,猶豫了片刻,才問道:「沈津辭那我們什麼時候拍拖?」

  男人的手正在邊月的衣領上停留,聽見邊月的問話,他眼中有什麼微妙的情緒蔓延開。

  再度開口,男人的聲音低得不像話:「月月,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說,我們什麼時候拍拖?」邊月臉紅紅的,但是表情天真又勇敢:「沈津辭,你不是說你喜歡我嗎?我也說,我要試著接受你,現在我覺得我準備好了。」

  沈津辭此生沒做過什麼好事,他其實從未想過,邊月能主動向他走來,哪怕一步。

  這本身就是件不合理的奢望。

  可小公主永遠比他想得更美好,也更誠懇。

  她的愛恨都分明。

  沈津辭握住邊月的手,他眼中帶著柔軟笑意,蹲在邊月面前的姿態,近乎謙卑,他說:「你不是過幾天才去劇組嗎?那就這幾天好不好?給我一個表現的機會。」

  邊月唇角噙著笑,聞言狡黠的眨眼,「這麼幾天,夠嗎?」

  「算到人生的長度里,當然不夠,但是起碼得讓你感覺到,我不是喜歡你,是鍾意你。」沈津辭將邊月的手握緊了些,他字字句句的重複,看著邊月那雙漂亮的眼睛,「邊月,不是喜歡,是鍾意。」

  那種心跳失控的感覺,又回來了。

  邊月感受到自己的手心有汗水溢出。

  她看著沈津辭,眼睫不斷顫抖撲簌,半天,終於憋出了一句:「我有點困了,那我們睡覺吧。」

  沈津辭起身,將邊月抱起,放進提前掀好的被子裡,他認認真真地替她掖好被子,才柔聲道:「你先睡,我還有一些事要處理。」

  邊月確實困了,這一天的奔波,如今頭沾枕頭,困意襲來。

  她含糊的點頭,閉上眼,聽見關門聲。

  邊月並不知此時,謝權就在大廳。

  謝權一直惴惴不安地坐著,沈津辭此人風評太差,如今邊月受傷,他深夜請自己過來,多半沒有好事。

  因此,謝權一直都在思索,沈津辭大概會同他說些什麼,並想好了應對之策。

  看見沈津辭下樓,謝權起身,笑容周全,溫和道:「沈先生,這麼晚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謝老,賣關子的話我只直接免了吧,正如你說,已經不早了。」

  沈津辭坐下,眉目深沉淡漠,一身上位者的威壓,在謝權這種浸淫商場多年的人面前,也能絲毫不輸。

  謝權乾笑一聲,坐下,重複恢復周全表情,柔聲平和,「沈先生說的對,那我也只說了,邊月受傷這件事是意外,但是我也確實生氣,說到底,是那個叫姚藝敏的女人不識抬舉,敢傷了邊月!」

  「所以?」男人不動聲色。

  「所以,沈先生若是想追究這件事,我們謝家義不容辭,一定不會放過姚藝敏!」謝權聲音拔高,多了義憤填膺,「這個姚藝敏簡直是膽大妄為!」

  「謝老,你想借我的手,你有幾條命?」聲音到最後,由平靜轉戾氣。

  謝權愣住,完全沒有料到,沈津辭會這麼同自己說話。

  都是有頭有臉的世家,少年的沈津辭也是端方溫和八面玲瓏,可眼前這位,這麼多年手腕鐵血也就罷了,如今看來,就連性情也大變。

  「沈先生,我沒有這個意思,是我事先沒有查清,還以為是這個姚藝敏故意為之!這個謝璋,回來也不和我說清楚!」

  「你的家事你自己回去解決,我今日找你來,是想知會你,邊月若是再因謝家的事情掉一根頭髮,我不管這件事是不是謝家的本意,我絕不放過。」沈津辭聲音冰冷。

  謝權正色道:「沈先生,我不會再讓邊月出差池,邊月是我看著長大的,我也痛心。」

  沈津辭回到臥房時,邊月已經睡著了。

  男人將她枕邊的檯燈調低,動作分明很輕,卻還是讓邊月睜開了眼。

  小姑娘看著他,眉眼惺忪的笑,她說:「天亮了嗎?我們要去拍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