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是敲門磚
邊月同樣微笑，好整以暇地看著姚藝敏，「姚小姐也比我想像中更氣質高雅，驚為天人。」
姚藝敏輕笑。
她將劇本扔在桌子上，再度開口，沒有了王澹庵在場時的客套，「邊總這個項目，看得出下了血本，投入很大，時安安的事情耽擱這麼久，只怕是成本水漲船高吧？」
邊月微笑：「我相信這個項目有利可圖。」
「邊總同王總合作，讓我做女主，順便打壓我的片酬，降低成本，這麼一來二去，自然是有利可圖。」姚藝敏笑容不減，但是話語中的諷刺也尖銳，「邊總真是我見過的，最會做生意的人。」
邊月猜到了這件事另有隱情，卻沒想到王澹庵做事陰損至此。
「你同王澹庵之間約定的片酬，沒有在我這走明路，事實上，王澹庵幾乎是無償將你贈予我使用。」
這話刻薄，姚藝敏表情更僵硬，她的眼眶泛紅，滿是不甘的看著邊月：「邊總是富家千金，投資項目開公司就是為了打發時間，但我很珍視我的工作！」
anny坐在一旁，聽不下去了，反駁道：「你同王澹庵簽不平等條約，和邊總有什麼關係！」
邊月抬手，制止anny接著往下說，她給姚藝敏沏了杯茶，輕聲道：「姚小姐，我也很珍視我的工作，也絕不是打發時間玩的，只是我想知道，你既然不願意，為何要簽下這個項目？」
「你以為我有的選嗎？」姚藝敏好笑的看著邊月，聲音發顫，「王澹庵手中有我的十五年合約，我要是不聽他的，他能讓我火，也能讓我被雪藏！邊總，我沒得選！」
邊月點點頭，淡聲道：「所以，你覺得《盛世顏》不過就是個垃圾項目，充其量古偶大製作，配不上你影后的身份？」
姚藝敏怔了怔，沒吭聲，但毫無疑問，邊月的話說到了她的心坎里。
她臉上的表情出賣了她的心思。
邊月瞟了眼，垂下眸給姚藝敏斟茶，她的聲音和緩平靜，「你既然不願意，我可以不做強人所難的事，如今的蜜糖，並非一定要同紅山合作，我甚至可以為了你，回絕王澹庵。」
姚藝敏咬牙，顯然是對邊月的話充滿了提防，她的聲音僵硬忐忑，略帶緊繃：「你和我說這些，是想要麻痹我？」
「我只是在說心裡話，姚小姐，我不喜歡強迫。」邊月頓了頓，道：「但是在此之前，你可否跟我一起去一趟劇組，起碼感受一下氛圍，我一直覺得，文藝作品沒有高低之分，電影和電視劇，也沒有誰更高端的說法。」
「所以，我們不妨去現場看看。無非兩個結果，第一，《盛世顏》真的達不到你的標準，我們之間的合作作廢，我親自去和王澹庵說，保證不會牽連你的前程；第二，這個劇組確實讓你改觀了，那麼我希望你能留下。」
姚藝敏沒想到，邊月能夠如此誠懇。
剛剛見她同王澹庵交涉，本以為是千金小姐嬌蠻，眼中揉不得沙，此時一看，張弛有度，很是有章法。
姚藝敏扯了扯唇角，聲色緊繃，「再如何改觀，也改變不了我利益受損的事實」
「自然，」邊月毫不遲疑地認同姚藝敏的話，「但是據我所知，你自從拿了影后，就再也沒有進組了吧？我知道你的粉絲粘度高，但也經不起天長日久的沉寂，姚小姐應當承認，古偶就是圈粉利器。」
「我承認」姚藝敏表情緩了緩。
而邊月接著道：「至於利益受損，姚小姐的片酬我管不了，但是我可以和你另外簽訂一份合約，只要你出演，我願意給你《盛世顏》10%的淨利潤。」
姚藝敏錯愕，「你說什麼？」
「10%，這個數字是我的極限。」邊月淡淡道：「現在，姚小姐是否願意給我和劇組一個機會？」
姚藝敏本來也就沒有奢望邊月能夠讓利妥協，更不要說出給她選擇權。
可是邊月真的都給了。
姚藝敏將桌子上的劇本重新拿了回來，她表情凝重地看著邊月，良久的審視，最後才低聲道：「好我信你一次。」
anny在一旁，已經完全愣住了。
一直到同邊月上了車，才難以置信道：「邊總，你為什麼要給姚藝敏這麼好的條件？」
邊月閉眼假寐，語調沉靜，「因為姚藝敏是我的敲門磚。」
「敲門磚？」anny不解。
「圈內和姚藝敏一樣，擁有作品話題，擁有獎項，卻還是被老闆壓榨的演員不在少數，我要做的，就是將她們都集合在一起，成為我的助力。」
anny表情略微複雜，聲音也帶上了感慨：「邊總，我怎麼覺得你這次回來，和之前不一樣了？」
「這麼明顯嗎？」邊月怔然，緩緩睜開眼。
「是的。」anny點頭，一本正經，「您之前絕對不會說這種話。」
「可能是因為，有些感觸吧」
遺產到手的那刻，邊月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她好像第一次那麼真切的察覺自己是邊家的繼承人。
她手中拿著的，不僅僅是邊家的遺產，還有邊家所有的希望。
她當然可以自由自在的過一生，可這樣的自由，不是邊月想要的。
邊月微笑，看向anny，柔聲道：「好了，不說這些了，好好休息一下，今晚還有的忙。」
anny扯過一旁的薄毯，「邊總，那我先休息了。」
邊月點頭，見anny閉上眼，拿過一旁的手機。
邊月給沈津辭發了簡訊，大致意思是臨時有事，今晚不回家了。
沈津辭問邊月要了地址，說等她工作結束，去接她下班。
「沈先生，這是不是太大張旗鼓了？」邊月好笑的回了句話。
而沈津辭說，確實。
頓了頓，他又說，但這是接沈太太，所以剛剛好。
邊月自己都不知，自己臉上的笑意深切。
直到車子經過隧道，車窗暗下，邊月才在車窗上，看見自己的笑臉。
她一時有些恍惚，手輕抬，撫摸自己的臉。
原來被愛，真的會讓人忍不住笑容.邊月這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