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滿天星
隨著蕭太后壽誕日臨近，京都風雲暗涌。
因這次是蕭太后四十整壽，算是大壽。
大夏早早發了邀請函給近鄰，南陳和北燕的使團，也已經到了金都。
人多了，難免生出波瀾來。
但這些都跟秦嫵無關。
秦嫵躲在她的小院裡，沉醉科研。
清晨，管家皺著眉頭站在小院門口的玉蘭花樹底下。
看著下人們把一筐筐的硫磺石，木炭，硝石抬進院落里。
管家擰著眉頭。
「她這是要做什麼？」
身邊的護衛回道：「說是，要給王爺配藥。」
管家冷笑，「這是要給王爺配長生不老藥吧。」
別以為他不知道，現在這小院裡還有三四個方士，一個大丹爐子，幾個小爐子呢！
這秦家女簡直是得了失心瘋！
偏王爺還任由她鬧騰。
護衛：「那怎麼辦？要不您老人家勸勸？」
管家一瞪眼睛。
「我勸個屁！隨她去！反正再過幾日，王爺就要大婚了，到時候她遲早要滾得遠遠的！」
話音未落，轟隆一聲巨響，從小院裡傳來。
院牆直接被炸出一個大洞來。
那飛起的磚石，險些砸到管家腦袋上。
院裡傳來歡呼聲。
「成功啦！」
從破開一個大洞的院牆裡看進去，能看到一些滿臉漆黑，頭上冒煙，穿著被炸得破爛衣服的男人在院子裡跑來跑去。
管家一甩衣袖。
光天化日之下，真是豈有此理，成何體統。
…
秦嫵蹲下屋檐底下，捧著一顆小黑丸子，留下喜極而泣的淚水。
崽！
快看！
它是不是很好看？
它叫滿天星！
絨絨：哦。
興趣缺缺啃著牛肉乾。
黑漆漆的，哪裡星了？
秦嫵不跟一隻沒見識的小蟲蟲計較。
她興沖沖的，把研製出來的幾枚小黑丸子，小心放在裝了稻草的木盒子裡。
所謂的滿天星，其實是一種變型的手雷。
武俠小說中常見這種暗器。
一個小丸子，往地上一丟，砰——煙霧伴隨著火焰炸開來，主人公施施然的逃跑。
再在煙霧和火焰里，加點自定義的毒藥，簡直不要太棒棒。
這東西也太適合她了！
秦嫵也是從舞陽公主的煙花里得到的靈感。
雖然說她也是有金手指的人，但傍身的東西不嫌多。殺傷性武器，能有多少就有多少。
她可真是個天才啊，這都能搞出來！
——快醒醒，最重要的黑火藥配方也不是你發明的呀！
當然了，本土煉丹方士也提供了適量的幫助。
秦嫵現在已經迫不及待想見到容湛師兄啦！
。
秋水明月樓。
少年頭上頂著一片碩大的荷葉。
正坐在清湖便的一塊大青石上垂釣。
一旁站著一個平平無奇的雜使僕役。
遠遠一看，便是這公子有事吩咐，雜役正在恭敬聽命。
「北燕為蕭太后賀壽的使團，已經進入金都。」
「渤海君埋在金都的暗線，都開始蠢蠢欲動。」
荷葉的陰影擋住少年的臉，他嘴角勾起冰冷弧度。
涼涼道：「無妨，隨它們跳。反正早就爛掉了，趁這個機會，一起剜掉就好。」
雜役應喏。
少年問：「那東西出手了麼？」
雜役：「是。現在貨棧的那本圖冊，應該已經放在攝政王的案頭了。」
少年點點頭，眯著眼睛專心釣魚，不再說話。
刺啦——
一尾兩尺長的紅鯉魚被釣上來。
魚尾撲啦啦撩起一片水珠，在半空化為一片虹彩水霧。
。
入夜。
樹影搖動。
攝政王書房前。
「王爺這病，得靜養。戒女色，戒勞心，戒動內力。」
「勞煩你把這藥給王爺吧。我親手煎得呢。」
穿著布衣，把衣袖挽到手腕的秦嫵，把手裡的藥碗遞給了守在書房門外的護衛。
每天一碗，這是任務。
但是這個毒吧，比較複雜，比較難解。而且她最近還忙著搞其它事情。
所以就……不管成不成，每晚都會熬一碗藥送過來。
表示自己有在勤奮努力。
至於會不會喝死人……
應該不會，男主豈能隨隨便便死去？後面還有好多女配沒睡呢。
書房窗前，楚霄越看著夜色中，提著燈籠漸漸遠去的女子身影。
對護衛說道：「倒掉。」
秦氏女弄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一點也不想碰。
解毒，他只信任蘇劍清。
「王爺，您果真相信，顏太妃要謀反？」幕僚詢問。
楚霄越冷笑。
「她要不要謀反，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本王說她有，她就有。」
顏太妃固然不傻。
小皇帝還小，羽翼不豐，她這些年雖然積攢了些人脈，卻根本不能跟蕭太后和攝政王抗衡。
這時候謀反，就是自尋死路。
只是——
楚霄越目光落在書案上。
紗燈之下，放著一本圖冊，看著很粗糙，是商鋪里的普通貨物圖冊。
他目光久久停在其中一頁，身上泛出森寒的殺氣。
就見那一張紙上，畫著一條小蛇。
金鱗，紅瞳，看著極為凶戾。
血瞳金蛟。
兩個月前從北燕回來的那批行商，在客棧投宿時，客棧失火，所有人全部遇難。
這畫冊，是其中一個行商，早早托人送回鋪子裡留底的。
畫冊上的東西，買主匿名。
追查下去，轉了幾道彎，幕後的真正買主是顏太妃別院的心腹管事。
在南陳他所中的蛇毒，果然是她下的手。
不知死活敢對他動手，那就做好死無全屍的準備。
…
秦嫵提著燈籠，一路走著，一路跟崽崽們聊天。
絨絨說想吃炸雞翅。
喜兒反對。
炸雞翅不好次。
炸雞好次。
絨絨斜眼：「反正現在都沒有。牛肉乾也沒你的份。」
喜兒嚶嚶嚶起來。
「枝枝，你看它！」
秦嫵轉移話題，「蟋蟀吃不吃？」
「次！」喜兒亮著眼睛，瞬間忘了要跟絨絨賭氣。
傻孩子真好哄。
秦嫵就調轉方向，去王府花園裡給它捉。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一路走到之前鬼面人與楚霄越他們喝茶的清溪水榭旁。
秦嫵抬頭，偌大的水榭前，只掛著一隻燈籠。
那燈籠映著腳下的清淺池水。
有人正站在池邊。
一身玄衣，負手而立。
秦嫵定神看了兩秒，臉上立刻露出笑容來。
「師兄！」
那人一雙灼灼的眼睛，默然看著她。
片刻之後，才嗯了一聲。
果然就是容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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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