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父子都是忠心耿耿的帝黨。
寧婉音沉吟片刻,「宋澄意應該確實沒見過他,他是借宋澄意之手,對付施家。」
「薛家和岑家的事,看來也是他幹的。」
正在此時,捧琴來報:
「怡和郡王遞了消息進來,說是送給主子的三份見面禮,不知主子可還滿意?主子不想誰家獻女入宮,他都能安排。」
「怡和郡王說還有一件大事要告知主子和唐美人。請主子派人一敘。」
寧婉音眸光微閃,「明日你出宮一趟。」
「是。」捧琴領命退下。
捧畫十分震驚,「還真都是他安排的啊?他哪兒來這麼大本事,難道他有一個十分強大的情報組織?」
「沒那麼容易。外人要想往咱們伯府塞一個人都難,這公侯之家自然也嚴謹著呢。就算送了探子進去,這些秘事,尋常下人是不可能的知道,經手的必定都是家生子心腹,哪那麼容易背主。他得有多少銀子多少人手提前多少年布局,才能有這樣精準的情報?」蓮蕊搖搖頭。
這些年,她也是經常替主子收集消息的。
自然知道,這樣精準的消息,獲得難度有多大。
「蓮蕊姐姐說的是。所以他這消息到底哪兒來的?」捧畫深以為然點點頭,更加好奇。
寧婉音沉思片刻,問道,「他最近可有見過這幾家的人?
「沒有。」捧棋肯定道,「探子盯的嚴實,怡和郡王這些日子,都和他往常的作息一樣,沒有任何變化,沒見過任何……等等……」
捧棋突然想起來了,震驚看向寧婉音,「主子,他前些時日參加了一個賞梅宴,這些公侯之家的公子千金都出席了……如果這算是見過,也算是打了照面。但他和這幾家都沒什麼交情,誰也不會把這種隱秘消息告訴他吧?」
寧婉音心中盤算著目前得知的所有消息。
怡和郡王在朝中確實看不出有人脈的樣子。
他只見過這幾家的公子千金……
她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
次日,捧琴以採買為由頭,出宮。
在怡和郡王的一處私人庭院裡會面。
「你家主子,可有話讓你轉達本王?」怡和郡王看向捧琴。
寧婉音讓他對付施家,他眼看著宮中局勢變化,岑薛兩家嫡女相繼去世。
於是連薛岑兩家也一起對付了。
幾個紈絝公子的事,對幾大家族來說不痛不癢,但卻能讓他們暫時無法進獻女子入宮,對寧婉音大有裨益。
寧婉音必定會被他的情報消息震驚,極力拉攏他。
「沒有。」捧琴有點迷惑。我家主子能有什麼話轉達給你?
怡和郡王一噎,寧婉音可真是……
不見兔子不撒鷹。
「本王得知了一個重要消息,岑家預計在昌平侯離京回鄉的路上,截殺他!」怡和郡王沉聲道。
捧琴十分驚訝,「郡王此言,可當真?」
怡和郡王微微頷首,「此事千真萬確,還請昌平侯早做應對。」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捧琴更加驚訝了。
怡和郡王一臉故作高深,「本王,在岑家有人。」
捧琴:???
這是安插幾個人手能打探出來的消息?
你得是岑國公的親兒子他才告訴你這種事吧?
怡和郡王說完,一臉深情款款道:
「本王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唐美人。若非本王沒有兵權,必定親自護送昌平侯回西北!」
「本王的人雖然幫不上什麼大忙,但在打探消息一道,還算可用。為了美人,本王願意為她赴湯蹈火。」
「上次美人給本王寫的情詩,本王沒想到能得美人深情。這兩日也作了一首情詩,請你代為轉交……」
捧琴跟著自家主子養出來的謹慎性子,提醒道:
「以防字跡留下痕跡,將來被人抓到證據。還請郡王口述就可。」
怡和郡王點點頭,「你考慮的周到——」
……
捧琴回到皇宮,立即將消息轉達:
「主子,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奴婢試探旁敲側擊他怎麼打探出來的情報,但他對此倒是警惕,閉口不提。」
唐妙菱已經聽懵了,擔憂看向寧婉音,「他是不是在胡說八道,這是真的嗎?」
「不管是否可疑,先當做真事應對。立即派人去給昌平侯傳信,提醒他做好防備。」寧婉音沉穩安排。
而且,若她猜測的「人脈」沒錯,那這消息極有可能是真的。
「是。」捧琴領命。
寧婉音提醒道:「不止如此。既然岑家想除掉昌平侯,那說明昌平侯死後繼位之人,對岑家有利。唐家有內奸,此事也一併傳給昌平侯。」
捧琴領命退下。
唐妙菱六神無主,淚眼朦朧看向寧婉音,「表妹,我爹他……」
「若提前做好防備,應當能自保。」寧婉音認真道。
唐妙菱心亂如麻,「你剛才說繼位之人有問題……可是我大哥是我爹的親兒子啊!他一直挺好的……難道……」
「未必是你兄長。」寧婉音道。
唐妙菱一怔。
「魏家當初不止死了一個人。」寧婉音提醒。
魏瑩雅三個兄長全部死完了,才輪到魏瑩雅二叔繼承爵位。
唐家到底是什麼情況,還未可知。
「那我家……現在怎麼辦啊?我擔心他們。」唐妙菱眼眶通紅。
寧婉音沉聲道,「昌平侯得知消息,自會有應對。只要他不出事,你們家就亂不了。」
聽見這句話,唐妙菱心裡才稍稍安慰了一些。
她憂心忡忡地回去了。
正月中旬,昌平侯離京回戍西北。
離京三日後,果不其然遭遇刺殺。幸而早有應對,並未出事。
「主子,那些喬裝山賊的蒙面刺客,用的皆是軍中功夫。昌平侯並未聲張此事,只悄悄把消息傳給陛下和主子,請主子和表小姐小心提防。」蓮蕊稟報。
寧婉音微微頷首,「怡和郡王的情報,看來確實無誤。岑家屬實有些猖獗……」
先是魏家。
再是唐家。
薛家明面上看起來猖獗,但實際上不過是個人的強勢,整個家族的舉措是十分慎重的,在朝中軍中都沒有輕舉妄動。
但岑家卻是悶聲不吭幹大事。
拿下魏家,又準備對唐家下手……
「總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寧婉音喃喃自語,看向蓮蕊吩咐道:
「大家都謹慎一些,提防宮裡有人生事。尤其盯著岑家、薛家的人……」
她沒有消息來源,自然猜不到軍機要事。但向來牽一髮動全身,真有什麼事,後宮也不會平靜。
蓮蕊領命,「奴婢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