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你能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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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閉嘴!」

  那兩個字刺的王少甫太陽穴突突直跳。

  誰許她一直掛在嘴邊的!

  他再也按捺不住心底的焦怒,猛地上前,拽住她的手腕,將人摁在房門上,「我也不瞞你說,這輩子我就沒打算過娶別人,你謝安寧此生,生是我的妻,死了也要跟我同穴!」

  「和離?」王少甫下頜緊繃,咬著牙衝著她微微一笑,「你做夢!」

  他眼神森然,周身透著毫無遮掩的狠意。

  至少相識二十餘載,同床共枕十六載的謝安寧,從未見過他這般狠戾暴虐之態,一時之間,竟然有些被嚇到了。

  察覺到自己的失態,王少甫雙眸微眯,竭力控制住瘋起的怒意,努力放緩了聲音,「把和離的念頭打消了,你想要什麼我都依你,這個念頭你以後有都不能有。」

  他抿了下唇,道:「你不喜歡後院那些女人,我也不喜歡,這幾日我就去遣散她們,還有,……你在這個府里住的不開心,咱們一家三口可以搬出去住,京城的幾棟宅子你自己選,看要住在哪裡,我都可以。」

  這些都是王少甫之前就有過的打算。

  只是,他想要的太多,一直沒有下定決心。

  哪怕行事果斷,但子嗣之事事關重大,他、……他也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男人,奮鬥一生所得的餘蔭,也想讓自己的血脈繼承。

  她說的對。

  是他太貪心了。

  哪怕再愛她,但她已經待在他觸手可及處,永永遠遠不會離開,人的劣根性就是如此。

  已經擁有了的東西,就算再珍貴,也感覺不到其重要性。

  所以,王少甫出現了一種錯覺。

  他認為,子嗣才是他最渴求的。

  自欺欺人的認為,就算他找別的女人生個孩子,似乎也不算什麼。

  卻忘了自己發過的誓言,他答應過此生只要她一個的!

  還好,他沒有錯到底。

  他的偏移只有一瞬。

  若說之前的王少甫還不能確定什麼才是最重要的,那在李氏當著他面寬衣解帶,而他借著酒意,都沒有選擇破釜沉舟,徹底背叛昔日諾言的衝動時。

  答案已經不言而喻。

  他的潛意識都在警醒自己,不能踏出那一步,否則會萬劫不復。

  「安寧…」

  王少甫輕聲喚著面前女人的名字,手臂忍不住扣緊她的腰,將她圈進懷裡,「我答應你,以後都沒有別人,孩子我也不生了,二弟小兒子不到周歲,我們抱過來養也是一樣的。」

  「咱們從前怎麼過,以後也怎麼過。」

  他溫聲細語的說著,又低下頭,試圖去吻她的唇。

  被謝安寧偏頭躲開。

  她眉頭微皺,難掩厭色道:「別碰我。」

  王少甫呼吸一滯,很快,他努力擠出個笑,「真沒沾過那些女人,你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

  言罷,他伸手去解自己衣襟的盤扣,三兩下把沾染李氏口脂的外衫脫掉,然後再次去抱她。

  「對不起,這半年是我一時糊塗,你大人有大量,饒過我一次,行麼?」

  王少甫拍撫懷裡女人的脊背,「我保證以後不會再有其他人,母親那兒也不能再為難你,咱們搬出去住,只年節時回來看看,絕不再讓你受一絲半點的委屈,安寧,你再信我一次。」

  男女力量懸殊太大,謝安寧被他死死箍在懷裡,推拒踢打都沒有用後,生生氣笑了。

  真沒想到這個二十年如一日以溫潤君子著稱的枕邊人,還有這樣死皮賴臉的一幕。

  「省省吧你,我可不敢當!」

  她怒極反笑,「你身為王家嫡長子,帶著妻女搬離老宅,不說京城人該如何看我,只你母親一人就能將我生吞了,你是她親兒子,便是殺人放火,她也不會怪你,只會認為是我挑撥了你們母子感情……」

  「就像你昔年請旨外放,她認為是我的緣故導致你們母子生離十餘年,恨不得我去死,好叫你再迎新婦,生下名正言順的嫡長孫。」

  足足半年時間,謝安寧如何看不出來,王家根本沒有她的立足之地。

  生不出兒子,無論是平頭百姓家,還是高門大院裡,都是罪過。

  她能留在王家,能穩坐王家大夫人的位置,靠的是王少甫對自己感情。

  而現在,這份感情正在變質。

  早晚面目全非。

  如今她三十出頭,自己選擇退場還能留個體面。

  若再過個十年,後院妾室更多,夫妻情分漸漸耗盡。

  那她處境會是如何,謝安寧自己都不敢想。

  至於搬離王家,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

  不說他們之間的裂痕已經存在,絕無可能毫無芥蒂繼續過下去,只單單王老夫人一個人就不會叫她好過。

  那是王少甫的親娘,她一年比一年老,眼看著黃土埋到了胸前。

  因為婆媳處不來,怕妻子受委屈,選擇搬離祖屋,不能日日盡孝。

  愧疚之心必然長存。

  若有一日王老夫人離世,他會不會後悔這些年沒有盡到孝道?

  到時候是不是還要反過來責怪她離間了母子感情?

  她為什麼要去賭?

  賭一個已經背棄過諾言,心思偏移的男人,後半生會忠貞不渝?

  最重要的是,他已經背棄過她一次!

  她親眼目睹了他抱著一個幾乎赤身裸體的姑娘在懷中,甚至那個姑娘,不比他們的女兒大多少。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

  不知哪裡來的力氣,謝安寧狠狠推開了面前男人。

  「我們不要彼此折磨了,行麼?」

  「你需要兒子,你有你的苦衷,我理解你的選擇,也不怪你違背當初的諾言,但是王少甫,我從七歲就認識你,至今已經二十餘年,你應該了解我的性子,」

  「我自幼在爹娘驕縱下長大,從來沒有受過委屈,眼裡容不得沙子,而現在,……你就是那粒沙子,」

  她頓了頓,別開臉沒去看面前的人,淡淡道:「我沒能給你生下兒子,也不敢耽誤你王家的子嗣大業,只希望你也理解我的決定,放我離開。」

  離、開。

  「去哪?」王少甫沉默半晌,忽然涼涼一笑,「謝安寧,你能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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