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皇帝陛下:「惦記你不應該嗎?」

  他想養廢她!

  像一根依附他而活的藤蔓,讓她的整個世界只有他一個人,最好將所有的心力皆盡付諸在他身上。

  真是用心險惡!

  那雙瞪著自己的杏眸中滿是怒意,祁君逸硬是被她瞪的笑了。

  他伸手想去抱她,被躲開後,依舊好脾氣的笑著。

  「誰讓你避著她們了,」他道:「避也是她們避著你。」

  姜翎月:「……」

  她算是發現了,他們思維就沒在一條線上。

  不過有一件事可以確定,那就是他大概真沒打算立她為後。

  畢竟,沒聽說過哪個皇后不統管六宮,而是要妃嬪迴避的。

  想明白這一點,姜翎月呼吸微頓,才感覺到心頭的涼意,就聽身邊男人又道:「月月是在吃醋嗎?」

  說這話時,他笑意不減,眸光發亮,瞳孔倒映著她的身影,熠熠生輝。

  還沒來得及心涼的姜翎月聞言,瞳孔再度瞪大,簡直不敢相信,他是這麼理解的。

  自己是醋罈子成精,就以為別人也都這樣?

  真當醋是什麼好玩意嗎?

  她是嫌自己小日子過的太舒暢,才會因為後宮妃嬪而吃醋。

  就算對他情意最深的那年,姜翎月也知道時刻提醒自己這人是帝王,從來沒有太在意那些妃子們。

  真要拈酸吃醋,那她乾脆一日三餐啥都不吃,只靠吃醋就能過活。

  也不用等神仙醉毒發,早早就該被醋淹死了。

  她那張小臉蛋上毫無遮掩,全是不可置信之色,祁君逸當即就知道自個兒會錯意了。

  他神情一僵,面上笑意漸漸收斂,「不醋嗎?」

  姜翎月想也不想的搖頭。

  「那就給我學,」祁君逸一把撈住她的小下巴,不許她搖頭,一字一句道:「一定給我學會了!」

  就沒聽過讓妃嬪學著拈酸吃醋的皇帝。

  姜翎月頗為憤怒的瞪他。

  祁君逸被瞪的心頭髮軟,那點子惱怒消散於無形。

  算了,這姑娘又不是第一天對他這麼沒心沒肺。

  慢慢教就是了。

  這般想著,他俯身就要逼近,試圖索要一個香吻。

  下巴被握住,姜翎月避無可避,好在她反應夠快,雙手捧著他的臉一把推開,口中義正言辭道:「不許親我,各睡各的!」

  連一點迂迴都沒有,拒絕的乾淨利落,斬釘截鐵。

  祁君逸毫不懷疑殿外守著的宮人們大概都能聽見這話。

  他面色發黑,定定的看著這個幾乎帶著『囂張』氣焰的姑娘,不知是被氣的還是怎麼,眉心突突地跳。

  見狀,姜翎月往裡頭縮了縮,道:「我不勸你去其他地方,但你也不許對我胡來。」

  胡來……

  祁君逸雙眸微眯,「月月…你究竟在彆扭什麼?」

  在他們沒有攤牌之前,她還願意讓他碰。

  現在敞開心扉,彼此知道了對方最重要的重生秘密後,卻連沾都不讓他沾一下。

  「如果是刖麝的事,讓你還心存惱意,不如劃個章程出來,要怎麼樣,你才能原諒我的隱瞞,總之,別這樣遙遙無期的晾著我。」

  他眼神滾燙,滿是愛意。

  明明他們衣衫齊整,明明什麼也沒做,連個吻都沒有。

  但姜翎月愣是覺得他好像什麼都做了。

  「說啊,」祁君逸緊了緊指腹,「要怎麼樣才……」

  剩下那些沒羞沒臊的話被姜翎月伸手捂住唇阻止。

  她咬著牙瞪他:「你怎麼就知道這個!」

  「月月…」祁君逸眼神無奈,他扯下唇上的手,道:「你什麼時候才能明白,我是一個男人,不是聖人。」

  他從不覺得一個男人,想要自己心愛的姑娘,是一件難以啟齒的事。

  可姜翎月不能理解,她羞惱不已,「說來說去,你還不是就惦記這個!」

  「……」

  這控訴讓祁君逸啞然無語。

  他根本沒法兒反駁。

  說不想要她,那是在自欺欺人。

  這樣自欺欺人的事,前世的他沒少做。

  他幼年時期就跟旁人不同,在十六七歲,最該對女色好奇、沉迷的年紀,也一心政務,沒有女人能入他的眼。

  可在見這姑娘的第一面,那些蟄伏在身體裡,從沒出現過的慾念便蠢蠢欲動。

  那種宿命之感,仿佛冥冥中有道聲音告訴他,你的克星來了。

  從那時起,他無師自通,學會了自欺欺人。

  而現在,他早就不做無用的抵抗。

  沉默幾息後,祁君逸無奈嘆氣:「惦記你不應該嗎?」

  這是他心愛的姑娘,也早就是他的女人。

  他經歷的所有情事,都是跟她一起。

  不惦記她,惦記誰?

  姜翎月才不理解他那麼複雜的心路歷程,聞言直撇嘴。

  她道:「反正我不想要。」

  那副『你自己看著辦吧』的勁兒,看的祁君逸牙根痒痒。

  「……行,」他撈起她的小臉蛋,咬牙笑道:「但是月月,你要給我一個理由。」

  ……理由?

  姜翎月隨口道:「我難受。」

  「難受?」祁君逸蹙眉。

  這樣的話題,叫姜翎月有些不適。

  她垂下眼道:「反正我很難受。」

  她說的是實情,因著前世的記憶,她對這樣的事是發自內心的難受。

  梗著一口氣,消不下去。

  即便她已經放下情愛,依舊忘不了那個犯蠢的自己。

  越同他親近,越是難受。

  大概就是他所說的彆扭吧。

  因為心裡不歡喜,所以彆扭。

  從前是沒得選,他是皇帝,皇帝想要臨幸,作為妃妾,她只有寬衣解帶的份兒。

  可現在是他自己主動說,他們不做君臣。

  既如此,反正她也不打算生孩子,那最好這輩子都不侍寢。

  這邊祁君逸聽她的話,不知道又想到些什麼,握著她下頜的手漸漸鬆開。

  就在姜翎月要別開臉時,下巴上的指節再度收攏,又被他一把掐住。

  「你非要犟這口氣,那我給你時間,只是別讓我等太久,」

  祁君逸面色不算太好看,語氣卻還算平靜,道:「你我今生是要過一輩子的,既然答應了試著來愛我,那就敞開心扉,先跟我說說,前世我究竟還做錯了什麼。」

  「不要什麼話都窩在心裡,連補救的機會都不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