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狐媚子

  貓……貓?

  林安喉嚨一滾,快到嘴裡的話就要吐出來,又原樣的咽了回去。

  他只覺得見了鬼,萬歲爺這話說的若是真的,他能當場把腦袋擰下來。

  什麼貓抓的?那下巴上連著的那麼大的一塊牙印,貓抓能夠抓出牙印來?

  莫非是當他眼瞎了不成。

  林安抬頭看了眼萬歲爺,實則上眸光卻是偷偷瞥向坐在床榻上的沈容華身上。

  什麼貓抓的,只怕那隻貓就是這位小主吧?

  林安伺候萬歲爺這麼久,可謂是從未想見過有人居然敢傷了萬歲爺。

  以至於現在神情還有些恍恍惚惚,看向沈芙的目光中除了膽戰心驚之外,餘下的還多了一絲敬佩。

  林安之前就知道這位小主得罪不得,可直到現在才對這位小主有了更深的了解。

  沈芙小主可當著兒是稱呼的上英勇二字,連著萬歲爺的臉都敢動手!

  整個後宮,怕是都找不出第二人來!

  沈芙坐在床榻之上,哪怕是隔著一道帘子,依舊是能察覺到林安落在她身上那股『敬佩』『勇敢』乃至於『不怕死』等,之類的目光。

  她心中只覺得汗顏。

  她當真兒不是故意的啊,若不是……若不是昨日晚上萬歲爺實在是太過分,今日也不會鬧的這樣……

  沈芙想到昨日晚上的一切,面上忍不住的泛著白。

  她如今半點兒都顧及不上羞澀,整個人只剩下膽戰心驚。

  從林安驚恐的眼神來看,傷了龍體那可是天大的罪名。

  別說是責罰,只怕是砍頭都是小的。

  哪怕沈芙一早就知道這並非是件小事,可被這麼明確的目光看著,心中依舊還是心慌。

  雖然她知道萬歲爺不至於弄死自己,可她知道萬歲爺素來鐵石心腸,睚眥必報,心眼極小。

  遙想之前,因為頂替沈清如的事,萬歲爺明里暗裡的責罰自己不知道多少回。

  如今這傷了龍體,這份罪名豈不是更重?

  沈芙伸手掐了掐自己,又繼續抬起頭往萬歲爺那看去。

  如今至關緊要的還是安撫好萬歲爺才是,這……萬歲爺還得去上早朝呢。

  今日這若是不能讓萬歲爺好端端的從她的屋子裡走出去,不出一日,不……只怕是到了下午。

  整個後宮都要傳她是狐媚子,專門勾搭萬歲爺了。

  「萬歲爺……」沈芙想到這兒,趕緊掀開簾帳想要下來。

  只是腳才剛伸出去。

  前方卻是傳來一道怒喊:「別動!」萬歲爺站在洗漱台前,眼看著手都要伸入銅盆中。

  忽而這麼一道狠厲的聲響落下,捧著銅盆的宮女嚇得一激靈,手中捧著的銅盆嚇得從手腕中落下。

  『哐當』一聲,滿滿的整盆溫水潑了一地。

  滿滿一盆的溫水,水中還添著玫瑰花瓣。順著墨綠色的珊瑚絨毯直直的朝著萬歲爺潑了過去。

  整個長靴都濺的濕透。

  這番動靜誰也沒料想到,林安跪在一旁嚇得魂都要飛了。

  今日一早當真是犯太歲,什麼破事都讓他碰上了。

  林安嚇得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過了好一會兒,那小宮女才有了反應。

  「萬……萬歲爺。」小宮女哪裡見過這種陣仗?看著面前濕透了的長靴,整個人幾乎是嚇懵了。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小宮女反應過來後,手忙腳亂的立即跪下。

  她慌裡慌張的,整個人跪附在地上砰砰磕著頭。

  只是她頭磕的再啪啪作響,萬歲爺卻是瞧都沒瞧她一眼。

  反而是大步朝著床榻邊走去。

  「你做什麼!」萬歲爺看著床榻上的沈芙,聲音比起剛剛更要兇悍幾分。

  沈芙抬頭,看著眼前滿臉凶意的萬歲爺,實在是不知萬歲爺如何會發這麼大的火。

  「我……嬪妾想下來替萬歲爺寬衣。」沈芙實在是感覺到委屈。

  昨日晚上萬歲爺都沒對她發那麼大的火,剛剛她分明是什麼都沒做,萬歲爺何必要用這麼凶怒的眼神看著自己?

  「嬪妾想下來伺候萬歲爺寬衣。」沈芙雖不是正經選秀出來的,但是之前也看沈清如伺候過。

  只要是承寵是妃嬪,翌日一早萬歲爺起床時都是要在身旁跟著伺候的。

  之前她頂替沈清如時,都是沈清如起來伺候。沈芙看的多的,也就學了些。

  如今萬歲爺正在生氣,沈芙自然想著過去討好。

  「不用。」哪知,話音落下,萬歲爺卻是粗聲粗氣的開口。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如此。

  沈芙本就委屈,聽著萬歲爺這毫無溫度的語氣。沈芙半真半假的開口:「莫非萬歲爺是生嬪妾的氣了,都不讓嬪妾碰了?」

  她聲音嬌滴滴的,昨日喊了一晚上,聲音也不見沙啞。唯獨開口時嗓音越發綿柔了幾分,尾音勾。

  簫煜站在沈芙面前,聽到這話之後,那冰冷的眼眸垂下來,深深地往她臉上撇了眼。

  「你就這樣下來?」

  「什麼?」沈芙還有一肚子的假模假樣的話在肚子裡沒開口的。

  見萬歲爺如此回,都懵了。

  「萬歲爺這是什麼意思?」沈芙要問個仔細,卻見萬歲爺那目光一眼不眨的落在她身上。

  沈芙懵了,順著萬歲爺的眼神一點點低下頭。卻是看見自己一副衣衫不整的摸

  雪白的寢衣隨意的披著,若有似無的透出裡面的痕跡,欺霜賽雪的肌膚上青紅的印記點點,哪怕是寢衣披在身上,卻也壓根兒就沒遮住多少。

  此時萬歲爺的目光正順著領口落在她身上,而……而那微微隆起的地方,鮮紅的痕跡奪目且刺眼。

  「萬歲爺!」沈芙驚叫出聲,趕緊伸出手拉緊自己寢衣的領口。

  她說萬歲爺這一眼不眨的看什麼呢。

  原來是在看自己的傑作。

  那微微隆起的雪峰之上,一抹殷紅的痕跡實在奪目。就像是雪山間的梅花,白雪一襯托紅的刺眼。

  何況,沈芙生的比雪還要白。那處自然是更加的奪目。

  「肚兜都不穿,就敢下來?」簫煜朝著身後看了眼,林安等人心領神會。

  低著頭,趕緊帶著那毛手毛腳的宮女退後。

  等林安帶著人退後至屏風後,簫煜才上前一步。

  他體魄極為高大,稱的上魁梧。因在軍營中待過的緣故,渾身上下猶如鐵一樣堅硬。

  剛剛他本就靠的極近,如今再往前一步,幾乎是壓著沈芙的膝蓋了。

  炙熱的氣息順著那薄薄的寢衣透過來,沈芙看著那壓在自己膝蓋上的腿。

  她渾身上下只余有一件寢衣蔽體,寬大的衣服里,她可是空蕩蕩的!

  如今萬歲爺靠近,沈芙臉上肉眼可見的變了色。

  「萬歲爺!」她身子往後一靠,想要躲開這令人窒息的溫度。

  可才剛剛動,頭頂卻是傳來一聲輕笑。一隻腿強硬的擠開她的膝蓋,不由分說的強行貼了上前。

  「嗯?」頭頂的目光落在她臉上,萬歲爺抬手輕撫著她那漸漸泛紅的耳尖。

  「是故意的?」

  天啊!

  沈芙聽到這話恨不得暈死過去。

  萬歲爺這話問出來自己的臉莫非不紅嗎?

  昨日晚上到底是誰把她的肚兜給扔了,今日一早她找都找不到,如何去穿?

  沈芙抬手死死的抓著領口,將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不……不是。」她只是忘了穿而已,萬歲爺可千萬別這麼想。

  沈芙一臉純真。

  可萬歲爺卻偏偏不信。

  「哦?」揉搓著沈芙耳垂的手放下,順著那如玉般的頸脖。

  指腹一點點往下,最後停在那領口之處,細細盤桓。

  「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的。」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地在領口之處逗弄著,看著那猶如羊脂白玉的肌膚漸漸地泛起紅暈。

  簫煜喉嚨里嗤笑一聲,狹長的雙眼中,眼眸已經變了色。

  「有意穿成這樣下來,有意在朕的眼前晃蕩。」那滿是炙熱的掌心順著往下,掌心用力便一把扣住了沈芙的腰肢。

  萬歲爺細細摩挲著,逗弄似的開口:「就是故意不想朕去上朝。」

  「不……」

  細碎的聲音從沈芙的喉嚨里溢出來,她搖著頭,眸光幾乎是不敢睜開。

  萬歲爺靠的極近,可謂是近在咫尺。連著呼吸都順著頭頂落下。

  兩人體型相差極大,回回萬歲爺這麼摟著她沈芙就逃無可逃,只能被他里里外外吃干抹盡。

  如今萬歲爺再這麼扣住她,那些畫面克制不住的在腦中回放。

  沈芙本就發軟的雙腿如今都克制不住的顫抖。她屏著氣息,拼命想要躲開:「嬪妾沒有。」

  她雙手撐在萬歲爺的胸前,想要阻止萬歲爺靠近。

  柔弱的手腕低著堅硬的胸膛上,沈芙幾乎是被那溫度給燙的一哆嗦。

  卻還是沒放開手,依舊是抵住萬歲爺的胸前小心翼翼的道:「萬歲爺,該……該上早朝了。」

  之前就耽誤了那麼長時日,如今再耽擱下去,怕是更有風言風語了。

  沈芙初次承寵,萬歲爺本就是在王美人那兒中途過來的。

  若是再耽擱下去不走,只怕是整個後宮的目光都要落在她身上了!

  沈芙想到這兒,氣的可謂是牙痒痒。

  可面對萬歲爺,卻依舊只能好言相勸:「萬歲爺,您看,奴才們還在外面呢。」

  「若是萬歲爺再不走,怕是奴才們都要笑話了。」

  「哦?」簫煜的手依舊是放在她的腰肢上,帶著溫度的掌心一片滾燙炙熱。

  他擰著眉,不耐煩的朝著身後瞥了眼:「朕看誰敢!」

  隔著一道屏風,林安等人屏住呼吸恨不得立即消失。

  簫煜深深地看了沈芙一眼:「還有什麼理由,你一併說出來。」

  這哪裡還需要理由啊。

  沈芙當真兒是恨不得對著萬歲爺翻個白眼。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她抵住萬歲爺胸前的手落下,伸手去抓萬歲爺的袖子。

  柔弱無骨的手揪在萬歲爺的衣擺處,來回左右的搖晃著:「嬪妾……嬪妾……」

  「萬歲爺您行行好,為嬪妾考慮一二吧。」

  沈芙聲音小小的,揪住萬歲爺的衣袍無形的撒嬌:「昨日一晚上,嬪妾與萬歲爺已經夠……」

  有些話實在是難以啟齒,沈芙喉嚨翻滾,又支支吾吾的道。

  「已經夠了,若是再……再開始,萬歲爺既是耽誤了早朝,嬪妾只怕也會別人亂說,數落。」

  簫煜實在是喜愛這一處細腰,黑著臉,但那雙手卻半點兒都沒耽擱。

  捧著沈芙的腰肢上上下下的撫摸了個遍,這才掀開眼眸不咸不淡的道:「說什麼?」

  萬歲爺的語氣實在是太理直氣壯。

  沈芙不知他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

  只得討嬌賣好,搖著萬歲爺的袖子,故意嬌聲嬌氣的道:「說,說嬪妾是狐媚子的,勾的萬歲爺連早朝都不去,只惦記著與嬪妾歡好的。」

  「噗嗤」一聲,簫煜實在是沒忍住。

  他可以板著的臉上冰冷的神色消失的乾乾淨淨:「莫非你不是?」

  萬歲爺眼角的冰冷融化了,連著放在她腰肢處的手也放了下來。

  沈芙瞬時間鬆了口氣,剛剛離得近的瞬間她特意去打量過。

  萬歲爺神色平緩,貼上來時連著呼吸都沒有變化。他這幅摸樣明顯並未動情,而是故意逗她。

  想必還是惦記著昨日晚上自己咬他的那一口,故意折騰她罷了。

  「萬歲爺不是說了嬪妾是貓嗎?」捋明白的沈芙瞬間鬆了口氣,她裝作一臉羞澀的樣子。

  狹長的眼眸撩起,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滿是無辜。

  沈芙紅唇一勾,捏著嗓子嬌滴滴的道:「怎麼又成了狐媚子?」

  她面色純真,偏偏穿著又是清涼無比。單薄的寢衣就這麼隨意的披在身上,隱隱約約足以看見裡面的風雨。

  臉生的如此單純,可說出來的話卻又是如此勾人。那雙勾人嫵媚的眼眸中猶如帶著水霧,看過來時是媚眼如絲,就猶如要勾人魂魄般。

  簫煜本是在逗她,見狀後眼眸都變深了。

  喉嚨上下滾了滾,他正伸手。這時,身後一陣敲擊聲。

  林安大著膽子在屏風上輕輕扣了扣,硬著頭皮道:「萬歲爺,時辰不早了。」

  再不走,就真的來不及了。

  萬歲爺一聽這話,眼眸中的情緒漸漸退下。他深深地看了沈芙一眼,隨即大步朝外走去:

  「朕晚上再來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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