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
「皇后之位,本宮從來都不稀罕。」靳歆昭站在尤崇恩的面前,眸中神色滿是厭惡和冷血,她盯著尤崇恩緩緩道:「他們的命,就由皇上您的血來洗刷吧。」
尤崇恩奮力用最後的力氣踹倒了椅子,殿外近衛魚貫而入。
看到這一幕的時候腳步一頓。
尤崇恩仿佛要嘶吼,讓他們殺了靳歆昭,讓他們護駕,卻見靳歆昭上前一步伸手拔出了插在他心口的匕首,低頭用袖口擦了擦匕首上的血痕。
「宣旨,皇上突發急病,駕崩了。」
「……」
那些近衛看著上前一步的靳歆昭紛紛低頭,仿佛對剛剛自己看到的事情視而不見,屈膝跪地恭敬拜下。
尤崇恩在這一刻才恍然驚覺,他的親衛近衛不知不覺間竟是早已經換了一批人,這麼多年來他困於與其他兄弟的爭鬥,與藩王權臣的爭鬥,卻萬萬沒想到有一天他會死在自己皇后的手上。
他死死睜大眼眸,望著靳歆昭遠去的背影,踏著眾人跪拜臣服的背影,雙目驚懼猩紅,恍惚之間憶起了當初四弟尤夏對他說的話,他說榮安公主有謀略大識,叫他可別養虎為患。
尤崇恩嗤之以鼻,一個女人?
而今……
他命喪她手,拱手讓出皇權,死不瞑目。
弒君殺夫登基稱帝,用的是何等狠厲之手段,一紙手書叫狄榮春十萬大軍埋骨邊境再無歸期,臨沂國政變之下的政策被完全碾碎重建。
靳歆昭以女子之身,行暴君之策,嚴以律己寬以待人。
成就臨沂國有史以來最受百姓尊崇的一位帝王。
……
蓮花池旁,靳歆昭著明黃龍袍,腰系玉佩靠坐亭邊,皇冠叮噹作響,手邊一朵折下的蓮花嬌艷欲滴,那五爪金龍的紋樣繡於衣袍之上,在這陽光下閃耀著熾熱的光芒。
「皇上,您瞧這蓮花開的真好。」芙蓉捧著一株蓮花在靳歆昭面前蹲跪下,揚唇笑道。
靳歆昭側顏看來,伸手撫著蓮花輕勾唇角,那墨色的眼瞳中似看不出喜怒之色,漆黑幽深不可測。
她伸手捏著蓮花根莖未語,前頭太監匆匆入內俯身拜道:「皇上,莊太傅在外求見,說是……給皇上送禮。」
靳歆昭神色微變,扭身便道:「讓他滾。」
說罷站起身來便是要走,誰知才走兩步路,就瞧見了那拎著錦盒快步朝著自己而來的男子,揚聲喚道:「阿昭!」
那語調仿佛故友,又似親人,更有幾分親昵之態。
「送的什麼禮?」靳歆昭頓住腳步,捏著蓮花站在庭前,蓮花這般嬌嫩與她似有幾分不相配,那尊貴莊嚴之態叫人望而卻步,可他卻仿若未覺。
「嫁娶送的什麼禮,我送的便是什麼。」
「放肆!」
靳歆昭面色微惱:「莊若瑾,你莫要以為朕不會殺你。」
莊若瑾俯身:「臣心甘情願。」
靳歆昭看著莊若瑾這副模樣氣笑了,捏著蓮花的手緊了緊,抬手將手中的蓮花放入了莊若瑾的手中,再不發一言轉身便是離去了,那明黃衣角閃過。
莊若瑾捧著手中蓮花茫然抬頭:「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