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音埋頭在這一匣子的香囊里翻找。
鴛鴦湊上去小聲說道:「王妃在找什麼?奴婢幫您一起找?」
方清音一個個的拿起那些她見過的,沒見過的香囊,看著這些香囊上繡著的圖案,梅蘭竹菊各有千秋,所有的繡法都是一模一樣的,那勾尾收針留下的痕跡一模一樣。
「原來……那個女人,是她……」
「是她啊……」
方清音雙手顫抖的放下了手中的香囊,突然之間覺得胸腔之中氣血翻湧,那種突如其來令人窒息的感覺,壓得她喘不過氣來,額頭上青筋暴起身軀滑落跪在地上。
鴛鴦被方清音這副模樣嚇壞了,驚慌失措的衝上前去抱住了方清音喚道:「王妃?王妃您在說什麼?您怎麼了?」
「大夫,大夫……」鴛鴦慌忙扭頭要叫人。
「沒事,我沒事。」方清音猛地抓住了鴛鴦的手,那力氣如此之大,全身顫抖的跪坐在地上。
「王妃……」
方清音第一次主動踏足了靳亦瑜的臥室之中,搜出了靳亦瑜用的手帕,那手帕上繡的花……
這些東西,無處不在。
原來有些東西一直存在於她的眼皮底下,她卻一無所知。
「你剛剛說,王妃搜出了本王的香囊佩袋?」靳亦瑜手中握著的毛筆猛地一顫,大滴的墨汁浸染了桌上的宣紙。
「是……」左十維低下頭應道:「剛剛還去了您的臥室。」
「……」啪嗒。
靳亦瑜手中的毛筆掉落在了桌面上,這屋內像是突然陷入了寂靜之中。
良久之後,靳亦瑜忽然嘆了口氣。
站起身來說道:「把王妃帶過來吧。」
這是第一次靳亦瑜用的是帶這個字,平日裡有事要找方清音用的也是請,左十維聽了這話神色一震,看了靳亦瑜一眼轉身出去了,把方清音帶過來的時候,這屋內的氣氛仿佛降入了冰點。
方清音站在屋內,抬眸看著那坐在桌邊的靳亦瑜,她侍奉、愛戴、信任的夫君啊。
從未覺得如此可怕,更是如此痛恨……
「你都知道了。」靳亦瑜看著方清音,這句話不是詢問句,而是肯定的語句。
「……」方清音雙目倏然就紅了,那心中僅剩的一絲希望破滅,她多麼希望靳亦瑜能為自己辯解,哪怕是辯解一句,她都願意說服自己去相信。
可是……
靳亦瑜現在的態度讓方清音崩潰,在這頃刻之間仿佛有一種天塌地陷的絕望。
她身軀踉蹌跌坐在地,雙目腥紅的抬眸看向靳亦瑜道:「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啊!?」
方清音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哪怕是在這樣悲憤絕望的情景之下,她依舊這樣保持端莊,那是從骨子裡就有的淑雅,不允許她這樣失態崩潰。
「我做錯了什麼,竟……竟讓你如此,如此羞辱於我!」方清音死死咽下了喉間的咳嗽,啞聲看向靳亦瑜道。
「抱歉,本王並未有意傷害你。」靳亦瑜略微皺眉看著方清音道:「她,是本王不能放手的。」
「靳亦瑜!」方清音第一次這樣驚怒又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