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晨那個死了的哥哥,叫周墨。根據姜晨回憶,那時村裡有人家辦喜事,村里講究流水席,整個村里都很熱鬧,沒人發現周墨失蹤,等到了晚上,大姨才發現周墨不見了,叫村里人幫忙一起找,找了一夜也沒有找到。
第二天天亮,才有一個孩子說出,周墨往後山那邊去了,這時候村里人都嚇壞了,因為後山有獸,並非是一些山豬蟒蛇。很多人在山上拾柴的時候,都發現過猛虎豺狼,甚至黑熊的足跡。
久而久之,後山變成了村裡的禁地,也索性山中的猛獸也沒有下山進村打擾過村民,於是彼此也就這樣的相安無事的生活著。
可是現在周墨進山一夜未歸,誰心裡都明白,這孩子八成是活不了了,但是該找還是得找啊,於是找了村裡有名的仙姑,問了問大致的方向,村長便帶著村裡的青壯年進了山。
進山沒走多遠,便看見支離破碎的周墨,周墨的父親看著自己兒子的殘肢痛哭流涕,當下就昏了過去。
村里人將父子二人,一人一屍的抬回了村里。
周墨的媽媽幾乎一夜之間白了頭髮,嘴裡一直念叨著,周墨還活著,周墨沒有死,就像是魔障了一樣。
後來周墨的父親醒來以後,像是失憶了一樣,忙起來張羅著要給周墨做飯。片刻後好像又想起來周墨已經死了事實,又哭又笑,時而還會在院中大聲的哀嚎,嘴裡喊著周墨的名字。
周墨的父親因為周墨的死亡,經受不住打擊,徹底的瘋了。
周墨的媽媽無奈之下將周墨的父親送去了精神病院,沒超過一周,精神病院就傳來了周墨父親死亡的消息。
奇怪的事情是,周墨父親死了後,周墨的媽媽發現有了身孕,頭髮不僅重新變黑,整個人也更顯年輕,逢人便說肚子中的是周墨父親的遺腹子,她要為了這個孩子好好的活著。
此時她肚子裡懷的孩子正是周怡。
姜晨還能記得,當初他大姨懷孕的時候,他外婆非常的不高興,一連去了大姨家鬧了好幾天,最後不歡而散。
每次大姨想要來他家串門,如果趕在姜晨他外婆在他家,他外婆甚至會把身懷有孕的大姨拿掃把趕出去。
現在看來,當初姜晨的外婆一定知道一些真相,哪怕不知道所有,也定然能有所察覺。
周怡出生那天,雷聲大作,因為姜晨最怕雷聲,每次都要媽媽陪著,但是那天晚上剛好趕上大姨臨盆,姜晨一夜都沒睡。
姜晨他媽是第二天中午才回來的,臉色鐵青的把姜晨他爸叫進屋說了半天的話,再出來的時候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從那以後只要大姨再來他家,姜晨他媽都沒有什麼好臉色,連帶著周怡也不受待見,最後幾乎是兩家斷了聯繫。
但是寡婦門前是非多,姜晨說他大姨家從來不缺人幹活,一直到姜晨考上大學後,全家搬離了村子。
這樣看來,事情好像有些勉強但是又很合理。
「如果周墨真的是被野獸撕咬而死,他的魂魄也會受損,受損的魂魄並不能被煉化,所以很明顯周墨明顯是被抽了魂魄,在被偽造的死亡現場。」司梨看姜晨還算淡定繼續說了下去。
「你姨父也並非是意外死亡,因為煉小鬼想要有人的意識,就一定要吞下最親近人的心臟,不是你姨父,就是你大姨。」
「什麼!」司梨說到這的時候,姜晨可算是給了點反應。
「姜晨,先聽司梨說完。」秦魈示意司梨繼續說下去。
「你大姨一直以為自己得到半顆妖心就能復活自己的兒子,所以被人蠱惑懷了妖胎,而且你還記得你說你大姨說周怡,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麼?還有咱們進村時候,大家看著我們的眼神。」
「對,是有一些奇怪,但是我以為那是因為家裡出了事情,所以大家才那個反應。」我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司梨搖了搖頭。
「並不是那樣,而是因為艷屍活著的時候,必須經常與人苟合,滋養自己的身體,最後在合適的時機將自己獻給妖王,因為她的半妖之心,如果一旦懷上妖王的子嗣,她腹中胎兒的妖丹便是極品。醫死人,活白骨,長生不老,修為暴漲。」
聽到司梨的話,姜晨的眼淚奪眶而出,我心中也有一絲不忍,周怡的存在,就是為了有一天被折磨,很難想像一個年輕的女孩子,承受著什麼樣的痛苦。
「真的有妖丹這種東西?」秦魈看著我和姜晨的表情有些不對,試圖轉移我們的注意力。
「世上有妖自然就有妖丹,不過聽說建國後不許成精了,那些大妖修煉也快有百年了吧。」司梨陷入了沉思。
姜晨深吸了一口氣,「這些都是我大姨乾的嗎?」
司梨莞爾一笑,「你想什麼那?你姨能有這個本事的話,就不會讓我們這麼順利的離開你們村了,我估計你姨是被人利用了,你哥被煉成小鬼的同時還要榨取你姨的剩餘價值。
為了讓她能夠生出半妖心的周怡,再讓周怡能生出妖王的子嗣,一步一步走,步步有用。
否則就憑你姨,一個普通的婦人,怎麼會知道如此陰損的法子?估計現在她還在坐著復活她兒子的美夢。」
姜晨攥緊了拳頭,「究竟是誰,是誰要這麼害我姨。」
「那就要問問當年村長帶人進山找周墨前看的那個仙姑了,她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害你姨。」
姜晨駭然,「你是說,汪奶奶!是汪奶奶害我姨!」
「不好說,就算不是她乾的,她也一定知道點什麼。這件事情可能也沒表面看起來的這麼簡單,比如說抽了周墨的魂煉成小鬼想做什麼?這些我們一概不知。」
姜晨一臉茫然的問道,「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我姨,會有危險嗎?」
「呵,有時間考慮你姨,不如先考慮一下十里八村的那些無辜人,艷屍睜眼可不是鬧著玩的,他們何過之有?不管你姨是有心還是無意,到底是她親手做的一切,想要善終怕是難了。」
司梨說的沒有錯,世間因果,沒人能夠逃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