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津,我知道你厲害,但是你要清楚一點,做我們這行的和警察其實是一個道理,都是執法者,你到公安局的檔案室里看看,有多少樁懸案,你在打聽打聽那些懸案,真的是沒有任何線索才沒有破案嗎?這行沒有那麼簡單,警察辦錯了案子充其量丟了工作,但是我們隨時可能沒命。」
陳北橋這段話說的很沉重,喬蓁蓁都有些動容,但是我沒有給陳北橋一個他想要的答案。
「你說的那些大道理留給你自己,我只知道陳雲海的媽媽是他在世間唯一的親人了,如果我有能力可以做到的話,我希望他是一個有媽疼的孩子,而不是想我這樣。」
說完這句話,我直接走出了市局的會議室,身後喬蓁蓁追了出來。
「宋津,那個,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喬蓁蓁臉上有些緋紅,「我應該調查清楚的。」
「沒事,職責所在,我能理解。」
「你真的有辦法幫雲海嗎?」
「我現在還不好說,得先去雲海家裡看看可以嗎?」
喬蓁蓁思慮一下,「雖然不合規矩,但是這個事情交給我。」說完喬蓁蓁就向樓上跑去。
此時我並不知道,在市局會議室里的陳北橋看著我離開的方向笑了起來。
倒是羅紹成一臉緊張,「陳隊,他注意到了這個案子怎麼辦?」
「注意到那就查唄。」
「什麼?你明知道這案子,他能行嗎?」
「別人或許不行,但是他可不好說,你知道他是誰嗎?」陳北橋收回目光看向羅紹成。
「宋津?你不是說他叫宋津?」羅紹成對陳北橋問出的這句話感到一絲不解。
「他是宋清臣的孫子。」
「臥槽,他是宋清臣的孫子?」聽到爺爺的名字,羅紹成有點激動,「宋清臣那是能把天撕出來一道口子的人。」
陳北橋點了點頭,「所以說,他宋津沒準還真能行。」
說完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出市局會議室,陳北橋用肩膀撞了撞我,我沒好氣的說道,「幹什麼?你不是有自己大局,怕無所謂的犧牲嗎?」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是我們好歹是過命的交情,刀山火海的不得一起闖。」
「李姐,我們就是去陳雲海家看一眼,萬一還有線索呢,再說廖局也打過招呼了,沒問題的。」喬蓁蓁一臉討好對著旁邊的女人說。
女人一臉無奈的看著喬蓁蓁,「好,你啊就是心軟。當警察最忌諱的就是心太軟了。」
「李姐你還說我呢,當初是誰幫雲海聯繫福利院,又是誰托老同學照顧楊沫的。」
陳雲海家住在一個非常老舊的小區,兩室一廳的房子,距離陳震上班的學校並不遠,周圍的學術氛圍非常好,很難想到在這樣的一個地方曾經發生過一起兇案。
李姐是喬蓁蓁的同事,叫李麗,主要負責楊沫案件的現場保護工作,對於我們這種外人想來勘查現場,李麗心裡非常的不情願,但是局長已經發話,她有沒有辦法不去執行。
路上一言不發的李麗,在開門前終於壓不住自己的情緒。
「你們到底想做什麼?想邀功能不能換個人,陳雲海家裡已經很慘了,雲海過分的懂事都是被逼得,你們何必為難一個孩子?」
李麗義憤填膺的瞪著我說道,我欲哭無淚,「我能邀功個什麼,我就是一個看風水的先生。我就是想幫幫雲海。」
「幫陳雲海?你能幫他什麼?是讓陳震起死回生,還是讓楊沫無罪釋放,還是說你能收養陳雲海不讓他去福利院?」
到底是工作十幾年的老警察,說話格外的犀利一針見血。
見到我一時之間答不出話來,李麗繼續說,「你看吧,你什麼都做不了,那就能不能別再折騰孩子了。」
李麗說話的聲音漸小,能感覺到是個面冷心熱的人,她是當真心疼陳雲海的。
「我們是不能讓陳震起死回生,但是總要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死的,你不會真的認為一個史學教授能在監獄那種地方悄無聲息的自殺?
我們也不能讓楊沫無罪釋放,但是至少要了解真相,一個考古學家為什麼要殺掉自己丈夫的好友?
最重要的事情是今天陳雲海家中發生的這一切,不能在延續在雲海身上了。」
我向陳北橋投去感激的眼神,他繼續說道,「至於陳雲海去不去福利院,那要看接下來的事情調查什麼樣,興許他還能是個有媽疼的孩子呢。」
李麗半信半疑的打開門鎖,將鞋套一一遞給我們,讓我們進去。
門打開就能看見警察畫的一個人形的輪廓在客廳的地上,到處還有噴濺狀的血跡,屋裡明顯有一股子血腥味。
「我不管怎麼樣,希望你們別傷害陳雲海,那孩子已經夠可憐了,不要給他希望又讓他失望,把手套帶上,不要隨意破壞案發現場。」
喬蓁蓁認真的說,「李姐你放心,我一定看好他們。」
我穿戴好之後開始表情凝重的環視整個屋子,小心翼翼的繞著地上的血跡。
裝修很簡單,客廳很寬敞,出了沙發茶几外,還有一處書桌。
左手邊的屋子裡有衣櫃,床,孩子的學習桌,明顯是陳雲海的房間,打開衣櫃零散的掛著幾件衣服,估計還有一部分是拿去福利院了。
右手邊的屋子是主臥,一張雙人床,衣櫃,還有一小個梳妝檯,但是我往裡走了兩步,一個供桌吸引了我的注意。
供桌上沒有供奉任何,只有一個香爐碗和一些香根在裡面,供桌上還散落一些香灰。
陳北橋看到這皺著眉頭問,「怎麼將供桌擺在臥室?客廳不是還有挺大地方?這香灰?」
見我一直盯著香灰,陳北橋顯然也注意到了一絲不同之處。
我在肆時居這麼長時間,各種香也了解的不少,但是現在出現在陳雲海家中的供桌的這些香灰很奇怪,灰色中帶一點點藍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