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主是真的想儘快脫手,不然房子一旦被法院拍賣的話,她一分錢都拿不到,所以我們約著下午就儘快把合同簽了。下午三點,我們準時來到房子簽合同,房產中介和房主已經在房間裡等候了。
房主是個三十歲的女人,眉宇間帶著淡淡的哀愁,也是,誰家攤上這樣的事情能高興的起來,可女人的天庭隱隱發著紅光,下顎光亮且有肉。本身是個富貴面相,要不是這個大空亡的房子住了進來,想必是要家庭和睦,富足一生,但是此時也只能是一聲唏噓。不過即使命途多舛,她日後的生活也不會太差。
合同很快就簽完了,房主說還要去幼兒園接孩子匆匆的就走了,房產中介在房中還磨磨嘰嘰的半天了還沒走。「咋?哥你還有事情?」陳北橋問道。
誰知道房產中介看向我,「大師,房子的風水,真的那麼重要嗎?」我看他面上略帶愁雲,「房子的風水當然重要,陽間有陽宅,陰間有陰宅,陽宅不佳活人遭難,陰宅不善死人活人都沒個安穩。」房產中介朝著我深鞠一躬,「大師,能不能勞煩你去我家給我家看看,實不相瞞從前我不相信風水一說,但是今天你能通過這個房子看出前任房主的二三事情,我不得不信。」
「我們收費很貴的。」陳北橋心裡還有些氣他當初隱瞞原房主的事情,嘴上不不善的說著。「應該的應該的。」房產中介的鞋子已經有些破舊了,但是在陳北橋說看風水收費很貴的時候,絲毫沒有猶豫。
「說說你家的事情吧。」
房產中介名叫呂正元,去年剛剛大學畢業,原本找到了一個很不錯的工作,父親做生意也小掙了一筆,就把家中的老房重新蓋了,可是沒想到蓋完房子沒有多久,家中就接二連三的出事。
原本還是些瑣碎小事,後來奶奶出了車禍橫死,沒幾天父親也被查出了癌症,原本家中對於父親的病情還是有些積蓄可以治療的,但是在辦理好入院手續的前一天,呂正元的父親死了。
不是因為自身的病情,而是自殺。
呂正元因為父親過世悲傷過度,在工作中出現了極大的失誤然後被開除,他才來到房產公司來做中介的。
呂正元說也有同村的老人讓說他們家最近不太平,讓他找人看一看,但是呂正元本是不相信這些事情的,接受了二十一世紀最科學的教育,他是個無神論者,即使做房產中介後,也看到一些客戶會帶著風水先生看房買房,他都是嗤之以鼻。
直到今天,我憑藉著羅盤準確的說出原房主發生過的一些事情,讓他不得不相信,風水之術玄之又玄,房子是真的可以影響人的氣運,而且他心裡也暗暗計算,好像家中出現一系列的事情,也正巧是房子建成後發生的,如此而言,他才向我們張口說想讓我們去他家看看。
「今天時間已經不早了,你把地址給我,明天早上我們過去。」呂正元留下聯繫方式和地址,再三確認明早我們會過去後才離開。「津子,他們家什麼情況?」呂正元前腳走,後腳陳北橋就迫不及待的問我。
「現在還不好說,但是看呂正元的面相不像是父親早亡,可他父親究竟怎麼個情況不太好說,所以到底是不是房子的問題還得明天過去才能知道。」陳北橋吧嗒了一下嘴,「不像父親早亡,但是父親卻死了,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帽子的顏色不大對。」我沒搭理陳北橋,直接出了房門,這傢伙沒個正經。
「津子,津子,我明早去肆時居接你,咱倆一起過去。」陳北橋在我身後喊道,見我沒有回聲竟然追到了屋門口,我正在電梯前等電梯,「你聽見沒,這單算你的活,我不要錢,就跟著去看個熱鬧。」我沒回頭舉起手搖了搖,算是同意了。
回到肆時居的時候,秦魈和司梨已經放學了,倆人最近出現在店裡的姿勢幾乎是一模一樣,雙手抱著手機低頭打遊戲,也不知道有什麼好玩的。
第二天早上果然陳北橋等在了門口,我昨晚有些失眠,打著哈欠出門的時候,陳北橋立馬降下車窗遞過來一杯豆漿,「你昨天幹什麼去了?一大早上就打哈欠,年輕人要懂得節制。」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昨天躺在床上一直在想事情,想著身上的那半塊羊脂玉,想著棺中的那個女人,已經很久沒有鬼壓床的感覺了,我始終不知道那雙游遍我全身的手是不是來自於她。
如果是她,那麼她死了嗎?棺材中的是她屍體?可她的屍體為什麼那麼鮮活?如果不是她的話,那我是不是已經對不起她了?算不算背叛,她會不會生氣?司梨不是說過,這半塊羊脂玉是她的信物,那我和她到底算什麼?
爺爺留給我很多沒有答案的半句話,此時都像一團亂麻的纏繞著我,越想就越糾結,我足足掙扎到凌晨三點才睡,一共也沒睡上幾個小時鬧鐘就響了。
呂正元家在郊區,出城後又走了二十分鐘才到。周圍都是典型的農村房子,呂正元正在自家門口處等著我們。在迎我們進屋的時候,他又不放心的說了一句,「我媽一會要是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你們別介意,我們家連遭變故,她精神快崩潰了。」我點了點頭。
可是進門後我和陳北橋都愣住了,風水上來講,院門和房門是不能在一條直線上的,但古代一直講究中正格局,很多房子的都是院門與房門都建在一條直線上,為了化解這種風水上的問題,一般都會在院子前建一個影壁,用來隔斷。
影壁的說法很多,出了用來化解風水,還有人說是為了防鬼,防殭屍。聽說沒有開靈智的鬼怪和殭屍一樣,都不會轉彎,有影壁擋著家中就不會有鬼怪和殭屍進來,至於是真是假無從考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