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看了看我,發出了一聲冷哼,「多虧了陳道長,不然的話就這麼一個毛頭小子,搞不好今天老林家就要出人命了。」
但到底我是被林偉勝從肆時居請回來的,就算是不看我,也要給九叔三分薄面。林偉勝聽見他母親這般編排我不住的跟我道歉。
就連陳道長喝了口水恢復了些體力以後,也目光灼灼的看著我,似乎夾雜這驕傲與激動。
但越過陳道長的身體,我在電視柜上看到了一個白色的小瓷瓶,心中咯噔了一下。
那個白色瓷瓶看起來格外精緻,上面印有好看的花紋,一看就不是便宜的東西,「這個瓷瓶是?」順著我的眼神林偉勝看了過去,「這個是我前兩年從一個拍賣會拍回來的瓷瓶,我夫人特別喜歡這些東西,宋大師,這個,有什麼問題嗎?」
「能有什麼問題,現在陳道長已經把事情都解決了,還不快給陳道長包紅包,安排飯菜,然後好生的送回去,在這瓷瓶,花瓶的。」林母絲毫不客氣的說道。
可我點出瓷瓶的那一刻,陳道長也把目光放到了瓷瓶之上,眉頭皺緊,看著陳道長臉色的驟變,林母的心有一次被懸了起來。「陳道長,這,這怎麼了?這個瓷瓶有問題?」
這個瓷瓶乍一看沒有什麼問題,可上面的花紋著實有些奇怪,「壓煞咒,這……」陳道長小聲的嘟囔了一聲。
「林先生,我還有一些事情,我就先行離開了,宋小友要不要和在下一起走,這裡不太好打車。」說完陳道長還一個勁給我使眼神想讓我跟他一起離開。
壓煞咒,我怎麼沒想到,這個花紋構成的角度和圖樣,真的是壓煞咒的畫法。這裡面想要壓的是什麼?壓煞咒都壓不住他。
我上前一步想要拿起那個瓷瓶,陳道長拉住我的衣袖,「哥們,這事咱們管不了,不是什麼錢都有命賺,你不怕賺完錢沒命花啊,趕緊走吧。」我笑著對陳道長點了點頭,然後直接打開了瓷瓶的蓋子。
一陣陰風起,陳道長打了個冷戰,他現在想走都走不了了,因為在陰風起來的瞬間,大門砰的一下關上了,不出意外的話,已經出了意外,我敢保證這個門人是推不開的。陳道長趕緊從他的長衫中掏出來一把劍,比他剛剛用來斬殺血球的那把劍長了很多,我仔細看了半天,我也沒看出來他能把這麼長的藏哪,他一手持劍,一手護著我和林先生,至於林母已經被嚇得跌坐在沙發上不敢動了。
「到底是何方邪祟,速速離開,不然休怪本天師大開殺戒。」陳道長說這話的時候絲毫沒有底氣,但是我對他的印象卻上升了好幾個台階。至少他是有做道士的最基本素養,知道把普通人護在身後,雖然我並不是他印象中的普通人。
看他手中這把劍上的功德,他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手中的劍是真東西。這把劍明顯和剛剛斬殺血球的那把劍不是一個層次上的東西。
客廳的燈開始明滅不定的閃爍著,還好是大白天,亮了和熄滅沒差啥樣,這要是晚上,光是這明滅的燈光就足夠讓人瘮的慌了。陳道長抿著嘴唇看著客廳中央一處打著旋風的地方,略顯緊張。但是此刻旋風處在我眼裡卻是另一番景象。
一個穿著鵝黃色旗袍的少女,手中拿著一把團扇站在哪裡,嘴角和眼角都有血跡,此刻臉上還有怒意,讓她整個人看起來詭異而又猙獰。
我拍了拍陳道長的胳膊示意他放下擋在我胸前的手臂,向前走了一步,站在了旗袍少女的對面。「你是誰,為什麼出現在這裡?」少女眼神懵懂,迸出凶光徑直向我沖了過來。右手掐訣,一個滅祟決直接讓她煙消雲散。客廳的陰風停了下來,燈也恢復了正常。
早知道這種失去意識的邪祟不能講道理,都怪我看陳道長的模樣以為還能談一談,沒想到這種時候還是以暴制暴的方式最好用。
「走,走了?」陳道長小心的問道。
「死了。」
陳道長有一次從頭到腳的將我看了一遍,「小友不簡單啊。」
我沒有說話,我覺得這個事情有點太簡單了。
一個能在壓煞咒都壓不住的鬼,一個能在大白天堂而皇之的出現在林家客廳不怕太陽的鬼,讓我一個滅祟訣打的煙消雲散是不是有點太說不過去了。
就在我想著事情好像還有哪裡不對的時候,客廳突然暗了下來。
透過窗看外面,還是艷陽高照,但是屋裡的確實是感受不到一丁點的明媚,一陣徹骨的寒意慢慢逼近,林母揪著沙發墊子問,「這,這是怎麼了?宋大師,宋大師剛剛不是說鬼已經死了嗎?」林母的臉色此刻顯得有些發青,嘴裡不斷地喘著粗氣。
一聲又嬌又媚的笑聲由遠及近,那聲音攝人心魂,看不見的時候心中早就勾勒出一個天姿國色的美人了,等了片刻從客廳角落中的一個樓梯口,走上來一個黑衣紅裙的女人,少說都得有30歲,但是臉上的皮膚高低不平嗎,下巴尖的要命,眼睛也是不自然大,還有那個雙眼皮,好像是夠割的,這是哪個年代的鬼,都能割雙眼皮了。
我正在這想著,陳道長結結巴巴的開口問道,「何,何方妖孽,膽敢在此造次,我,我,我告訴你,你趕緊自己離開,不,不然,不然就會像剛剛那個女鬼,被我哥們斬殺。」說完還拿肩膀撞了撞我,「哥們,你說,你說是不是。」
我看著陳道長冷汗順著腦袋往下淌,有些疑惑的問他,「你能看見?」陳道長哆哆嗦嗦的點點了頭,拿劍的手不由得又握緊了一下。
我想的卻是為什麼剛剛陳道長看不見那個旗袍少女,反而這個女鬼卻入得了他的肉眼。
「是誰,剛剛是誰殺了我的婢女。」女鬼的笑聲停了下來,問出了這麼一句話。